风雪中,一道剑意已经从他的后方破空而至! 他难以理解,力量却已经下意识从他的手中薄而出。 咚的一声闷响。 他的身体晃了一晃。 哗啦一声,一片黑的水浪倾洒而下,瞬间又变成无数的冰珠坠落在身后的地上。 他缓缓收回横在身后的朴实无华的长剑,嘴角沁出一缕鲜血,又瞬间冻结在他的脸上。 “御剑意。” “这是白山水的剑意。” 梁联看着前方风雪里的丁宁,缓缓的出声。 “你的时机把握得太好……白山水刚刚用剑,所以这道剑意很强……你还有什么?” 他想要看丁宁还有什么,但自然不会傻傻的等待着丁宁将所有的手段一件件用出来。 他手中的剑似乎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嗤啦一声,天空的风雪却是裂了一角,一道恐怖的气息凝聚如,如天罚之意,极为蛮横的砸了下来。 这是七境的力量。 丁宁的身体里发出了很多爆裂的声音,按理而言他此时应该连动都动不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他的身体里已经响起无数的蚕声。 他的表面上涌起了无数眼可见的光星,就像无数真实的密密麻麻的细蚕。 空气里响起无数沙沙的声音。 丁宁体内的真元无比稳定的淌出来。 他身后的铁箱子里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鸣,充了恐惧。 接着铁箱开了数尺。 一股新的暴风雪,随着铁箱里的玄霜元气的拼命爆发而生成。 弥漫于丁宁体表的无数细蚕,也同时张口,出这十余年和长孙浅雪双修纳的风雪。 就像是束缚全部解开。 这就是真正的放肆。 放肆的还有丁宁的剑意。 随着末花残剑的飞舞,所有这些元气在他身前数丈的天地里变化,变成一道让梁联都本无法理解,都到无法企及的剑意。 他的所有倨傲和自信全部消失。 他开始明白自己的错误。 “你……” 他想要出声。 但因为极大的恐惧,他竟是音带颤抖到无法发声。 丁宁这一剑却还未出尽。 嗤嗤嗤嗤一片爆响。 他体内的寒煞小剑也尽数飞出。 这些小剑直直的飞出,却不再归于一点,而是带出了一道道笔直的线路。 每一道线路都是一道独特的符。 新形成的暴风雪,归于这些符迹之中。 然后所有的力量改变,变成一道剑光。 一道梁联曾经见过的剑光。 这道剑光若是他未负重伤,能够彻底的动用七境的力量,他应该可以接住。 然而此时他却可以清晰的知,自己的力量差了一线。 只差一线,便分生死。 这一剑,就叫做一线天。 梁联的剑意也已经彻底薄而出。 他手中的剑还保持着前进的姿势,但是他的眉心里,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线。 一道不断扩大的血线。 第七十八章 惊怒 “原来你不是……” 梁联定定的看着丁宁,然后他的眉心里沁出一滴血珠,往后倒下。 在倒下的瞬间,他的肌肤表面再次结了蓝黑的冰雪,只是这次这些冰雪并没有简单的停留在他的身体表面,而是沁入了他的肌肤。 在倒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座蓝黑的冰雕。 这名一生经过无数次征战,许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都未死的大将军,终于就此死去。 他不想死。 然而他终究在离开长陵之前死了。 没有人听到他最后一句没说完的话的内容,更加没有人知道他这最后一句话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丁宁反手覆盖上自己的鼻。 他的手里此时已经抓着一块厚厚的棉布。 在这块棉布和他的鼻接触的瞬间,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了出来。 他气息不顺。 口鼻之中不断涌出鲜血,但都被他用这块厚棉布全部掩住。 鲜血冻结了这块棉布,他连一丝的鲜血都没有落在身前的地上。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他的每一次呼都觉就像是小刀在刮自己的腔,而且小刀上似乎长了细碎的钢针,深入骨之中。 只是他很开心。 他笑着吐血。 “白山水的剑意……长孙浅雪所有的力量,还有这么多年的等待,到现在才终于能够杀死你,你能不死么?” 他异常足的看着梁联的尸体,然后开始再次深深的呼,开始奔跑。 他开始奔向暴风雪的边缘。 那里有一个饮马的池子。 此时那池子里的水已经全部消失,只有一条地裂通向地下的河。 …… 马车在朝着长陵的郊野狂奔。 长孙浅雪微闭着眼睛,靠在马车的软垫上。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经将体内所有的力量迫出,所以此时的她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她的境界依旧在。 她的知依旧比长陵绝大多数修行者强大。 蓦然间,她睁开了双眸,抬头,即便目光全部被马车顶遮住,但是她美丽到令人心颤的面容上,依旧瞬间充了愤怒的表情。 极高的天空里出现了一道焰。 一道苍白的星火,从无尽的虚空里坠落。 “这和你无关。” “郑袖的这一剑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你。” 然而就在此时,驾着这辆马车的车夫转头对着她轻声说了这一句。 然后这名身材矮小的车夫的身体从车头上飞了出去,直往一侧的山头掠去。 马车继续沿着道路奔行,很快又有一名车夫从道路旁的林地里掠出,落在马车的车头。 长孙浅雪脸面上愤怒未消,然而知着那道星火的去向,她彻底醒悟丁宁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所有的真元和元气都不留下。 失去所有的气息,那名正在回的皇后娘娘便不可能再知到她的所在。 “你太了解她!” 然而只在醒悟的下一个瞬间,她面上的愤怒却更甚。 此时她脸上的愤怒显得很单纯,单纯的就像一名未经世事的少女。 那名身材矮小的车夫已经到了一侧的山头。 山头并不高,但杂树很多。 当这名身材矮小的车夫在山头上开始真正展自己的气息,这座山头上所有的杂树开始变红,然后燃烧起来。 身材矮小的车夫仰首望天。 天空里那道苍白的星火已经眼可见,朝着这座山头坠落。 所有杂树的火焰伴随着这名车夫身上的气息一样,绽放出不屈而无比坚定的意味。 整座山头变成了一座洪炉。 一座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炽烈洪炉。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