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厢里的人飞剑在外,本来不及回救。 这一斧下去,那车厢金属夹层虽韧,但也不可能抵挡得住,砸都要被砸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知死活?”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平淡的冷喝声响起。 先前那名端坐车头,随着两匹马一齐被甩飞出去,连丁宁都未知到他身上有任何修行者气息的车夫,却是已然出现在了车厢的前方。 这名四十余岁面容,身穿旧袍的车夫之前看上去憔悴异样,有些瑟缩怕冷,然而此时浑身都淌着异样的光彩,飘逸清灵异常,他脚下散的天地元气,甚至形成了一朵洁白的祥云。 面对飞跃而来,气势已经威猛到难以形容的持斧魁梧修行者,他只是直直的轰出了一拳。 他一拳轰出,拳头的前方就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线路,被缩的空气往前迸,直接形成了一柄狂风大剑,然而更为可怖的是狂风之后的无形力量。 这一拳,便是一剑。 “你是秋……” 半空中,手中巨斧已经劈下的魁梧修行者看到这样的一拳,骤然变,骇然出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有任何改变。 “当”的一声闷响。 笔直而无形的大剑撞在他手中的巨斧上,他手中的巨斧瞬间往后掀飞,斧柄上剧烈的震动和冲击力直接顺着他的手臂冲击到他的体内,一刹那便震伤了他的心肺。 一蓬血雾从这名魁梧修行者的口中出,他手中的巨斧往后手飞出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倒飞而出,坠入方才冲出的烟尘里。 “真空破杀剑秋再兴。元武三年,灵虚剑门出山弟子。” 此时两柄飞剑还在屋檐上方纠,无数道剑光跳闪不息,看上去无比好看,然而却是蕴含着无数凶险,魁梧修行者的身体还未落地,马车来时的道口,却是已然传出了有些赞叹的声音。 一名文弱书生模样的黄袍青年,握着一柄纸扇,缓步而来。 “秋再兴……” 张仪了口口水,口中无比苦涩。他没有听说过秋再兴的名字,然而能用出山来形容的灵虚剑门弟子,自然是真正通过了灵虚剑门大试的正宗真传弟子,这种真传弟子和后来举荐、以及通过其它途径获得进入宗门学习的修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灵虚剑门每年出山的真传弟子,都只不过十余名。 即便没有方才那恐怖的一拳,张仪也知道拥有这种身份的修行者会是如何的强大。 然而灵虚剑门的真传弟子,竟似只是车厢里人的护卫,那车厢里的到底是何样尊贵的存在? 他有些无法想象。 也就在此时,听到对方喝出自己的来历,秋再兴面容平和,用一种带着同情的语气看着黄袍青年,道:“在这里出手,你们还想逃得出去么?” 第七十章 死士 这并非是威胁,而是纯粹的陈述事实,除非是七境之上的修行者,除非是一击便遁走的暗杀,否则任何五境六境的修行者,在这里有所逗留,都绝对不可能走得出长陵。 长陵虽然没有城墙,却比几乎所有有城墙的城池更加可怕。 然而这名黄袍青年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恐和焦虑,反而是带着平静和足,看了一眼远处的角楼和天空,说道:“我们从来没有想着要逃出这里,我们只需要一段可以让我们完成使命的时间,想必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我们之所以都是这样的修为,都是因为这样可以没有那么快的引起角楼上的观士注意。” 秋再兴的眉头微蹙,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死士。” 黄袍青年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丝笑意,缓声道:“以我们的命来换取这些年轻人的命,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他的微笑很真挚,然而实际上很残酷,很悲壮。 秋再兴的眉梢缓缓挑起,冷漠道:“任何的死士都是谋的牺牲品,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这么故意拖延时间是想做什么?” 此时两道飞剑还在屋檐上纠,剑气撕碎了无数片屋瓦,黄袍青年此时好整以暇的说话,的确是在拖延时间。 黄袍青年依旧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拖时间,等的便是现在。” 在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他扬开了手中的纸扇。 纸扇打开,并非是什么绘制着美图案的扇面,而是飞出了十余张黄的符纸。 与此同时,黄袍青年体内所有蓄积的力量在这一瞬间涌而出,注入这十余张符纸里。 因为涌得太过剧烈,所以黄袍青年的肌肤里,甚至随之渗透出了无数滴血,在空气里就像桃花一般散开,而黄袍青年除了双眼里面散发着狂热的神采之外,他的身体却是像枯萎的花朵一般,瞬间失去了神气。 秋再兴骤然变,厉喝道:“符师!” 张仪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长陵几乎没有修行地擅长符道。 光是符纸的材质,符墨的调配,就像是炼丹一样,要经过无数道工序,符纸上的符文,又是一种极深奥的学问。唯有在距离大秦王朝最远,盛产银烛草和墨龙蟾等诸多适合炼制符纸符墨材料的大燕王朝,才自然形成了许多用符修行和战斗的宗门。 尤其是这种一次施放十余道符纸的手段,似乎也只有大燕王朝的一些强大宗门的修行者,才有可能做到! 在秋再兴的厉喝声中,十余张薄薄的符纸已然消失,变成无比湍急的天地元气。 他身下的地面上,骤然有无数条细小的风暴往上卷起,如无数透明的绳索,牢牢捆缚在他的身上。 恐怖的力量,不断的渗入他的身体。 秋再兴的脸面瞬间变得血红。 一声金铁震鸣声从他的身体里响起,他的整个身体都散发出凛冽的剑意,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一柄大剑。 然而他的面又是一变。 这名黄袍青年此刻所绽放的力量无比凶猛,他竟然本挣不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识念往身后扫去。 他身后的影里,如鬼魅般漂浮出一柄灰黑的飞剑。 之所以说是漂浮出来,是因为这柄花和蚊子腿相似的飞剑丝毫不带烟火气,不仅是连丝毫的元气和剑气都不飞散出来,甚至是连任何的风声和响动都没有。 哪怕现在出现在秋再兴的知里,他都本觉不出这柄飞剑是从哪里飞来,这柄飞剑的主人在哪里。 任何飞剑都有念力和天地元气的牵引,都只是像被线控的木偶,然而这柄飞剑却偏偏就像线了还在自由行走的木偶。 黄袍青年的等待,只是在等待着这柄飞剑潜近他的身侧。 这些符纸所有的力量,只是为了令他无法动弹,无法避开这一柄飞剑。 他的力量远超这场间所有人,有他挡在车厢之前,即便檐上那种飞剑再多几道,都不可能真正威胁到车厢内里的人,然而这些死士却显然不是在他出手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 这些死士显然对他的力量都已经做出了准确的估算,一开始便设计好了这样的一击! 而此时,按理至少还会有两柄飞剑可以解救他的危难,然而现在一柄都没有出现。 这只能说明那两名和自己一样暗中保护这辆马车的强大存在,也已经被人解决掉了。 秋再兴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冷寒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并非是因为他自己即将来的死亡,而在于他无法想象车厢里的人今如果在这里刺杀,那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没有飞剑,便不可能跟得上飞剑的速度。 檐上的飞剑此时也已经觉到了秋再兴的危机,然而却被那道变得更加凶猛的飞剑死死住,收不回来。 眼看灰黑的飞剑朝着秋再兴的后背飘飞,秋再兴已然难以摆被一剑透的命运。 然而就在此时,丁宁放开了张仪的衣袖,往前方左侧跨出了一步。 他抬起了左手。 嗤的一声,一道黑的剑光就此从他的指尖手冲出,以惊人的速度变成了一道黑的星,正中那道灰黑的飞剑。 啪的一声凄淡碎响,黑剑光直接碎成了数十片碎片,那道无声无息飘飞的灰黑飞剑却是也硬生生的被砸飞十余丈,甚至穿透了面铺后院的院墙,飞出去。 秋再兴背上溅到了数十片黑的碎片,寒气像无数冰针一样沁入他的身体,他脑后的头发上都瞬间结了诡异的青寒霜。 他的身体更寒,然而他的眼睛里,却是骤然浮现起了一丝希望的光焰。 铮的一声,他更加剧烈的鼓动真元,和捆缚在身上的无形绳索相争。 黄袍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出手的丁宁,惊怒异常,一口鲜血再度从口中出。 远处的街巷中,都有隐约的惊呼声响起。 所有参与这一场刺杀的人心情都是震动不堪。 没有人想到,丁宁竟然能够阻挡住这样的必杀一剑。 一剑暂解秋再兴的必杀之局,丁宁的心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欣喜。 因为这明显是出自大齐王朝“蝇池”的飞剑术,即便是他此时觉到了一些修行者的位置,然而却也本无法觉出这一名施剑的修行者到底潜伏何处。 若是无法杀死这名修行者,那这种毫无声息的飞剑,对于这街巷中的所有人,依旧是极其致命的威胁。 此时没有办法知那名修行者的位置,便只有他更为诀厉的出手。 唯有贯注在飞剑上的力量更为剧烈,他才能够知出那名修行者的所在。 “师兄,杀了那名符师!” 于是丁宁一声厉喝,将末花残剑握在手中,朝着秋再兴疾掠。 “嗤”的一声裂响。 好像锦袍被人骤然撕裂,充杀意的冰冷空气里再次多出一条飞剑急剧破空带出的痕迹。 一柄银的轻薄飞剑从远处的楼宇间疯狂的朝着丁宁的头顶坠落。 看着又多一道飞剑,脸已然无比苍白的张仪哪里还敢婆婆妈妈,再加上丁宁厉喝中带着丝毫不容他拒绝的凄厉意味,他也是往前一步飞掠出去的同时,一声大喝,手中的长剑已然往上方的天空刺出。 意充盈整条街巷。 梧桐落上方的天空里,再次出现无数条晶莹的雨线,无数小剑般坠落。 与此同时。 银白的轻薄飞剑已然接近疾掠的丁宁身体。 车厢里一声抑的惊呼。 如箭矢般疯狂坠落的轻薄飞剑陡然一折,不可思议般的平飞丈许,落到丁宁的身后,再度加速。 丁宁出剑。 他手中的末花残剑往后挥洒出去。 一道白的剑光如白羊角往上挑起。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