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气话!”封鞅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让她稍安勿躁,自己拿起来那封信细细琢磨了一遍,言辞一如奏折一般的公事公办,他从头到尾琢磨完了倒没她那么义愤填膺。 “信上已经说了会出面表态,目的达到了,人回不回来又有何妨,你不在朝堂不知政事,这段时间沧州那边确在紧要关头,甘鹿野一战大获全胜,若再能一鼓作气将叛军赶到瀚水河以东,那边山穷水恶也就再不成气候了,这种时候端王身为主帅不好临阵折返 了军心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合懿望着他,一双黑亮的眼睛霎时间瞪出来个不可思议。 她躺不住了,直![](//www.comic5.com/ig/ting.png) 坐起来与他平视,“军中能人众多,前线是不是真的缺了他一个人就转圜不下去了你心里清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在你们男人心里,朝堂上的功业永远都比家里女人的死活更重要!” 她像是受了刺 ,这会子成了一点就着的爆竹,封鞅对这般不可理喻的模样并不受用,不自觉蹙起眉来,但前线确实并非缺了端王就不行,只要他有心安排妥当,回来一趟的机会还是有的,说到底,没有那份心罢了。 他到底不愿意跟合懿为了旁人的事吵起来,耐着 子给她讲道理,“是我言辞不当,但男人一心建功立业无可厚非,你此前也说端王是个忠孝大过天的人,这样的人寻常不会被 情绊住手脚,否则他也挣不来如今的功名。” “可是......” 封鞅截断她的话,“端王妃与你有深情厚谊,你为她抱怨两句是应该的,但不能为这些事一个劲儿钻牛角尖,你不讲理的样子可不好看。” 寻常做主惯了的人,劝解的话被他说出来也是毋庸置疑的语气,没给合懿半点反驳的余地。 合懿气冲冲地一圈递到他面前却转眼打到了棉花上,发不出去的火气堆积在 口闷得她心慌气短,她觉得有哪里难受却一时 不清到底是哪里,无奈抬手在心口 了 顺了顺气。 封鞅见她不说话了便俯身过来拉她,“今儿回来路过醉梦楼给你打包了那的招牌酱肘子,过来吃点儿,你这些 子又瘦得很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这段时间总忙得很没空陪她用膳,甚至有些时候回来时她都已经睡下了,早晨她醒来他却又已经去上朝了,只在夜里抱着她入眠时越发 觉到怀里的软玉温香越来越单薄。 合懿恹恹说没有,“可能是天热了胃口就不好吧!” 她说着扭过头去看他,迟疑了半会儿,忽然有些别扭地问,“那如果换成我和你,你会回来么?” 世上倒也不是所有人心里都只装着功业的,封鞅没怎么思考,转过来冲她夷然一笑,“我不是会不会回来,而是一开始就不会让你在困境里,明白么?” 第46章 水一方 从沧州来的信对兮柔来说或许不算 藉反而是伤害, 合懿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透 半分, 总之知道尚书大人约莫不会有大碍, 回头托人明里暗里地把意思传达给兮柔让她能安心些就好。 晚上就寝前, 合懿便就着八仙桌上的烛火将信烧成了灰烬。 她也没有再去过端王府, 人一辈子要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在途中走着走着就分道扬镳了,遗憾过了伤心过了, 接下去的路还得继续走。 帝都也就那么大一片,说不定以后还能再有碰到的一天呢? 子一天天灼人起来, 白天闷得人 不过气,晚上也热得不好安眠。 合懿向来不愿意遭一点儿罪,某天晚上头回在封鞅怀里被热醒后, 第二 便风风火火忙活了整天,吩咐人一气儿挪进了“水一方”旁边的嬿婉楼。 这地方原就是为给她避暑修建的,两层的 巧小阁楼堪堪建在湖边的水面上,面水的一边四扇月 菱花大窗,甫一推开, 湖面的清风便徐徐送进来,屋里帐幔蹁跹飞舞, 屋外入目连天的碧波浮动, 只消看一眼,暑气便就消弭了大半。 往下一层的临水面连着方小亭,合懿闲暇时会光着脚丫坐在亭子边缘,在水面晃 着两条腿给湖里的鱼儿喂食, 多数时候喂着喂着就会想起玺儿来,也有时候会靠着四角的画柱就睡过去。 不留神儿让回来早的封鞅见着了,又啰嗦个不停,数落她,“你也不怕一倒头栽进湖里去!” 合懿咧嘴冲他笑笑,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瞅着他,越瞅越觉得这人真是哪哪都严丝合 地贴合她的心意,按捺不住趁着四下无人扑过去对着他吧唧一口,嫣红的口脂恰恰印在他 上。 她这厢嘴上 足了,耳朵也清净了,一举两得。 “点绛 !”她向后仰着身子稍稍离开些,如同观赏一副名家画作一般观赏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 独绝,世无其二。” 她有清甜的嗓音,无论说什么都可以像汩汩清泉 淌进他心里去。 封鞅摇头轻笑,也不着急擦掉 上的口脂,只说她不学好,“又拿甜言 语糊 我,为你好的话听了要记到心里去,光嫌我啰嗦,你要是能不教我 心我用得着啰嗦么?” 合懿噢了声,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再犯的不以为然,绕了个十万八千里的话题,忽然心血来 地问他,“我最近好想玺儿怎么办,他现在还好么?” 封鞅转身往太师椅上落座,面前的桌案上端然放着带回来处理的公文,扬手招呼她过来研墨,淡然道:“放心吧,好得很,比你前些时候见的又长大不少。前两天跟皇上从御花园过正碰上贤妃带荣王出来散心,荣王含含糊糊地发了点声音,皇上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叫爹爹,高兴坏了。” 所以那就是当了爹的男人啊!孩子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瞬间牵动到当爹的一颗心。 他说着含笑看她一眼,“你要是想见荣王,我明 顺便就往 里把名帖递上去,约莫过几 你就可以去了......但我觉得吧,你既然喜 孩子,总指着侄子望梅止渴不是办法,我也盼着早 被叫爹爹的那天,到底还是要咱们自个儿多 劳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合懿如今已经不再动不动就对着他脸红羞怯了,趴在桌案边一手撑着脸,一手捏着墨石在砚台里缓缓打圈儿,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忽而一挑眉,煞有其事地问他,“夫君你总这么没 没夜的 劳,会不会累?” 封鞅微微一怔,他偶尔都纳罕她那小脑袋瓜儿是怎么着就突然开窍了,如今竟然能跟他对面打擂台了,真是出息了! 他眯着眼似乎细细回想了下,半戏谑半郑重道:“每次喊叫累的不都是你么?” 合懿到底败下阵来,抬手在灼烧的脸皮上抹了把,低着头小声咕哝,“看着人模人样的,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地......” 封鞅眼底溢出盈盈笑意,收回目光,手上拿着案牍看了两眼又想起什么,嘱咐道:“对了,瑜才人前不久被诊出了喜脉,皇上此回想必会重新考虑晋她的位份,你过几天入 别又被人一撺掇就往前冲锋陷阵去了,知道么?” “瑜才人有喜了?”合懿光听了前半句便听不进去后半句了,刚咋呼起来又自个儿捋平了,“也对,细想想她入 都一年多了,独占隆恩的人早该有个皇子或公主的。” 合懿也不知道自己对骞瑜这个人是什么 觉,可能就是因为她美得太耀眼,也可能是她给封鞅的那一封信,或者是她这个人似有若无的 引力,总之合懿不自觉就会对她比对旁人更多些关注。 她歪着头盘算,“那你说我下次进 该送点什么给她做贺礼好呢?还是说眼下先赠上些珠宝玉石之类的等闲之物,等孩子出世了再送些更代表心意的,就像玺儿那时候一样?” 话音刚落,封鞅俯身过来,手中文牍啪嗒一声敲在她脑袋上,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给你说这消息不是让你去给她送礼的,是要你提防着其他人再给你吹耳旁风,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你说话就说话嘛,干什么总动手!”合懿气鼓鼓地,手捂着额头冲他抗议,“她怀的也是我侄子侄女,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何况你说得别人撺掇我那事,当时皇后说得是没错的我才会帮她,为得也是不想阿玦因为一时冲动背上昏庸的骂名,哪就有你说得那么蠢!” “犟嘴!”封鞅训完了望着她,突然没忍住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蠢了?” 从小被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人,大多都缺些圆滑世故的心计,他身为丈夫,打心底里 她护她,提醒几句在她眼里怎么就成了说她蠢了? “你是没有明说,可是你话里话外、言行举止都在表达这个意思!”合懿不服气的很,使起 子来一气儿把墨石扔在砚台里,“这会儿不想看着你了,自己研吧!” 还不想看着他?封鞅都要气笑了,一下子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那厢说完便一扭身往外去,边走边唤了声松青,“备水沐浴!” 不看着就不看着吧,她时不时的这些臭 病,封鞅基本都习以为常了,这会子越是凑上去惯着她,她会越来劲,干脆就不理了,等会儿那股子![](//www.comic5.com/ig/xie2.png) 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太傅大人稳如泰山岿然不动,他当然没那闲工夫自己研墨,随手招呼了个路过的婢女进来伺候,随即埋首一头扎进面前繁重的公务里去了。 夜 渐临后,婢女在阁楼外的围栏回廊上挂了灯笼,摇曳的烛火从朱红的罩笼里透出来,在外层形成模模糊糊地一圈柔光。从大开的窗户望出去,空中一弯银钩月,尖尖的两头堪堪挑起无俦夜幕的一角, 出里头璀璨的星芒来。 封鞅靠在宽大的椅背里赏月,两手 握在身前,右手食指无声敲在左手手背上,约莫敲了上百下,坐不住了又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在屋里渡圈儿。 渡来渡去要把地心渡出个窟窿,太傅大人心里觉得不太妙了:今儿这![](//www.comic5.com/ig/xie2.png) 怎么还没过去呢? 他咂了口气,心头一杆相思秤左右摇摆晃 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偏到南边寝间那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往后 子还长,立夫纲的机会还多得是,不急于这一时嘛! 转身正要往出走,外头有婢女行礼的声音传进来,“拜见公主殿下!” 太傅大人当即止了步子, 一![](//www.comic5.com/ig/ting.png) 杆子,两步退回去端端又落座在太师椅里,随手拿了本古籍递在眼前,专注地仿佛从来没有起身过。 第47章 及良时 合懿甫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太傅大人的冷脸, 眉心有不自觉微皱起来的痕迹, 半垂着眼睑看书, 目不斜视的模样, 仿佛屋里多出来的一个大活人于他宛若空气一般。 真的生气了?她心里犯嘀咕, 转身从松青手里接过来一方红木托盘,上头放着几叠 巧的糕点,并一碗银耳莲子羹。 她觉得自己很是会疼 自己的夫君, 太傅大人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不能教他饿着肚子嘛!这一水儿全是甜的, 他吃下去,甜上心头约莫也就能消气了,肯定还会很 动她的挂念, 下半晌那一点儿别扭,她都忘了,他一定也不会在意的。 合懿冲松青使了个眼 教退下,身后雕花木门吱呀一声缓缓阖上,她往案几那边走, 郑重其事地咳了声,弯着嘴角乖巧叫他, “夫君, 你都忙大半天了,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吧,别累坏了。” 看吧,就是这样, 使 子的时候能吊着脸让他自己去研墨,心情好了转眼就能成天底下最好的小媳妇儿! 封鞅暗自腹诽一回,较上劲儿了,不打算就这么被她糊 过去,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然的神 嗯了声,惜字如金,“放下吧!” 就放下吗,那言辞形容听着怎么不像是 动的意思呢? 合懿有些 气,站在案几前一动不动地打量他,他低着头翻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在暖黄 的书页下角,一连翻过三页之后,似乎觉得她站的位置挡住了光,略挪一挪身子,自顾转向另一边了。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模样,偏就不信这个 了,啪嗒一声把托盘放到案几上,脚底下![](//www.comic5.com/ig/rou2.png) 了几步又转到他面前,果不其然,人家不动声 地继续转到另一边去了。 不就刚刚撂了一回挑子不给他研墨,至于别扭成这样么? 她这会子存心就要跟他过不去,抬起胳膊展开宽大的袖摆拦在他眼前,真切地把他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命令他:“不准你看了!” 这就沉不住气了,封鞅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没笑,面上一本正经的停了下,装模作样装上了瘾,伸手拨开她的袖子,就准备起身。 那头的合懿已经逐渐把腮帮子鼓成了只河豚, 着气 儿呼出一口气,二话不说冲上去 着他肩膀按回椅子里,一扭身子非挤到他怀里去,用自己在他和书籍之间形成一堵隔断,双手捧着他的脸到眼前,两弯秀眉蹙成不 的弧度,“我在你跟前你看什么书嘛,看看我!” 投怀送抱也没有她这么 暴的,封鞅毫不留情拉下她两只手,背向后靠进椅子里,随手把古籍扔在桌案上,翻旧账的口气,“我怎么记得刚才有人说不想看着我的,嗯?”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一个大男人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合懿很有些不乐意地剜他一眼,“还是你心里已经觉得我不好看了?所以不愿意看我?” 又开始瞎给人扣帽子,有 将法的成分在里头,料定了他会否认,否认完了就又会耐着 子来哄,屡试不 的法子了。 封鞅心里明镜儿似得,她是典型的三天不敲打,三天过一刻、都等不到第四天早晨就能立马上房顶揭瓦的人,他好整以暇地在她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不以为然道:“你一直不都是这个样子么?” “一直哪个样子?一直都不好看么?”合懿立马垮了脸,语气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老了眼神儿不好,你再好好儿看看!” 刚说完,封鞅猛一咂嘴,在她 上拍了一巴掌,“我就是七老八十了也不会眼神儿不好,说什么老不老的。” 就好比合懿不 被他怀疑美貌,太傅大人也不喜 被媳妇儿说老,两个人明明只差六岁又不是六十岁,只不过他成名太早,乍一听总教人觉得像是上一辈的人,某回在外头甚至被愣头青学子叫过“封老”,简直差点没当场教他背过气去! 合懿被他突然的跳脚逗乐了,再老谋深算的狐狸也有被人踩到尾巴的一天,她一把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得太过分,笑着笑着被他一记眼刀刮过来,缩了缩脖子,头点得捣蒜似得,“对对对,我夫君英明神武、韶光正盛、风华正茂,一点儿都不老,我说错话了!” 两个人斗斗嘴,什么装模作样的拿捏也就灰飞烟灭了,她这会子想起来这儿的初衷,歪着身子从托盘里端来那碗银耳羹,舀一勺递到他嘴里,平和的语气,“你下半晌说得话我记住了,明儿也不用往 里递帖子了,横竖再过些时候是父皇的寿辰,阿玦肯定要带着玺儿一道去宜华山的,到时候再看吧,没准儿那时候还能听着他叫我一声姑姑。” 她到底还是个很听话的 子,封鞅仔细在她脸上寻摸了下,没看出来失落的表情,这才点头说好,又补充句,“我从来没觉得你蠢,一天没事儿别瞎想。” 她长长的哦了声,破罐子破摔地坦然,“蠢不蠢也赖着你了,劳烦夫君今后多 心点吧!” 捏着 瓷勺在碗里晃 一圈,舀了颗莲子准备喂他,被他按着手止住了,封鞅十分不带做作的皱眉,“太甜了腻得慌,你自己吃吧!” 合懿都吃过了哪还有余地,把碗放回到桌案上,抬眼往屋外扫了一眼,这会子时辰也不早了,月 在湖面照出一层银辉,波光潋滟无边,教她陡然生出些 旎的念头,遂起身拉他,神神秘秘地语气,“你不饿的话就去洗漱吧,等会儿我有惊喜给你。” 这大晚上的,她一番话委实很容易教人想歪,封鞅挑了挑眉,心里莫名暗![](//www.comic5.com/ig/cuo.png) 有点期待的 觉。 这人呐,一旦有了期待,还真是干什么都得劲儿,寻常 细到骨头 里,沐浴焚香一整套下来得小半个时辰的太傅大人,今儿只延捱了约莫一炷香左右就洗漱完了,堪称神速。 寝间的烛火并不特别亮,他进来时合懿穿了件贴身的寝衣正趴在窗棱上吹风赏月,手里拿一把团扇轻飘飘地扇,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背上,风一吹,发丝轻扬, 出底下单薄的肩颈线条,是她特有的娇俏姿态,于他而言有惊心动魄的美 。 合懿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没料到封鞅今儿洗漱这么快,也没察觉身后有人走近,所以在他突然出声的时候吓了一跳,手中团扇一个没拿稳,飘飘然便往湖面上飞去了。 他从背后环住她,低着头凑近那纤细的颈间深深 了一口清甜的香气,问她,“我的惊喜呢?”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的!”合懿心头纳罕,回过头去瞧他,一个不留神儿竟让自己怔住了。 月 下的他有玉质一般通透白净的面皮,光影绰绰间的轮廓深刻得恰到好处,不显锋利也不至过于柔和,墨 的瞳仁中倒影着光华 转,装的进世间万物,此刻却只有一个她。 时不时被自个儿媳妇儿望着发呆大概也是一件美事,封鞅嘴角弯起个愉悦的弧度,忍不住拉她一把,“快别看了,再看下去,今儿一晚上就过去了!” 合懿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收回眼神儿,想起说要给他的惊喜,兴冲冲地拉他在榻上坐下,很有些献宝的意思,“我前儿听了一首小调,唱给你听好不好?” 原来整这么大半天就是为了给他唱首小调而已么,封鞅心头恍然有些空落落的,干巴巴眨了两下眼,还是不想扫她的兴,郑重点了点头说好。 幸好屋里光线不明亮,合懿也没看到他那一点弯弯心思,咧着嘴冲他一笑,边往后退了两步边说,“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人看的噢。” 小调用听就是了,要他看什么呢?他这厢微不足道的疑惑刚冒头,很快便被她打消了。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