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王相卿转头掀开车窗,“咱们找个饭馆儿吃点儿东西吧。” “不用那么麻烦,路边吃碗面就行,”苏伟抻头往外看了看,马车刚好路过一间棚子,酱的卤子在锅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看着让人直口水。 “哎,客官里面坐,”面摊的老板擦了擦桌子,“正好最后一锅卤了,天擦黑就收摊了。” “来三碗面,两盘小菜,”苏伟抻了抻,老板应声而去。 苏伟又转头向王相卿笑了笑,“今儿个多亏大哥帮忙了,要不我这人就丢大了。” “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相卿喝了口大碗茶,“再说,是我提议玩两把的,怎么好让苏弟白吃亏呢。不过,也是苏弟出手大方,那几位掌柜就算心里有叨咕,收了那价值不菲的雪参也是半个不字儿说不出来了。” 苏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的话还没出口,老板端着热乎乎的卤面来了。 “快吃吧,”王相卿替苏伟擦了擦筷子,把面碗推到他跟前,苏伟也不客气,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这边,面摊老板上完了小菜,自己也盛了一碗面到另一桌吃起了晚饭。 苏伟吃得正,一股若有若无的悉味道从老板的桌上传了过来。 王相卿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隔壁桌子,语带怒意道,“你这是吃什么呢,怎么一股子臭味?我们这儿还吃不吃面了?” “哎哟,对不住了,客官,”面摊老板将桌上的一个小陶罐盖上盖子,“小的一时没注意,这不是什么腌臜东西,您别在意。” “把罐子拿来我看看,”苏伟直起身子,两眼冒光。 面摊老板略一踌躇,捧着陶罐到了苏伟跟前。 “苏弟?”王相卿一脸不解地看着苏伟打开那臭气熏天的罐子,探着头往里看。 “果然是臭豆腐啊,”苏伟扬起角,拿着筷子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竟出奇的香。 “客官您知道啊,”面摊老板乐了,“小的还以为这东西入不了您的眼呢,都是我们这些出力气的人平时拿来就饭吃的。” “这是你做的?”苏伟舔舔嘴,一旁王相卿与崔盛两个面面相觑。 “不是,”面摊老板收了罐子,“是我家旁边一个作坊做的,他家的臭豆腐、酱菜在我们那儿几条胡同里都是远近闻名的。” “什么作坊,在哪儿?”苏伟瞪大了眼睛。 “就在延寿寺街西路,”面摊老板给几人了茶,“叫王致和南酱园。” “哎哟,苏财东!”崔盛手忙脚地扶住突然从长凳上歪下去的苏大公公,实在不知这位爷又受了什么惊吓。 苏伟干干地笑了两声,掩去面上的惊讶,这一回总不枉他肝肠寸断地穿上一遭了。 腊八节过,朝堂关于太子废立的议论一时偃旗息鼓,任谁也不想步左都御史劳之辨的后尘。然,储位之事并未由此揭过,万岁爷的几番圣谕,在暗地里掀起了朝臣心中的波澜。 十二月十三,四爷府 东小院内,傅鼐、常赉、恩绰等人一起入见四阿哥。 “主子,近来鄂伦岱、阿尔松阿、王鸿绪等人小动作频频,”傅鼐拱手禀报道,“自皇上处置了劳之辨,这几人就私下里联络了很多有易储之心的大臣。” “这点爷早有意料,”四阿哥靠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上,“皇阿玛虽然下了废黜太子的言论,却没有放太子出咸安。处置了劳之辨后,更是斥责了盲目为太子申辩的权臣宗亲。” “可是,”兆佳氏恩绰踌躇道,“皇上也有言在先,若太子全全康复,便另有决议。这样看来,万岁爷即便有意空悬东,一时也未必下得了决心,这时候盲目动手,不是如同火中取栗吗?”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急不可耐,”常赉嘴道,“这些人跟太子一派对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被拘,一条条大罪落到头上,万岁爷也有了废储的心思,再加上没有大阿哥挡路。可以说,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因为一时犹豫,让太子出了咸安,东山再起,岂不是平白丢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傅鼐说的正是,”四阿哥缓了口气,“现下只是不知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咱们大可不必废这个脑筋,二哥那儿应该比咱们更着急。” “可是,”傅鼐皱起眉道,“八阿哥会不会借此机会从中谋利呢?毕竟鄂伦岱几人都是为他办事,太子那儿尚且自身难保。若真让他动摇了太子的地位,加上几大世家的保奏,八阿哥会不会由此登上储位?” 四阿哥抿了抿,一手轻拈,“二哥做不做得太子,于我没多大关系,但是胤禩绝对不行!” “那,主子打算如何应对?”常赉垂首道。 “老八府邸周围那些道士,皇阿玛应当也听说了,”四阿哥一手撑着额头,“你们替我送一封信到大阿哥府中,再暗地里抓一个道士处置了,埋进胤禩郊外的猎园里。” 傅鼐、常赉等人对视几眼,齐齐行礼道,“奴才领命!” 时值正午,张保提着食盒进了内厅,身后的小太监还额外捧了一个罐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几个留下跟爷一起用膳!”四阿哥站起身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