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溪有些扭捏:“那你可一定要在。” 若是……若是不在,她也不能如何,只是会有一点点失落罢了,她保证,身为一个成的仙,只有一点点。 封戎笑着应是,手臂环在身后,轻抚她背脊,带着一股安定她心的力量。 饮溪其实没有什么睡意了,尤其适才做了那样的梦,一闭眼,还是不能全然忘在脑后,仍有些心有余悸。可又因知晓封戎尚有事情丞待处理,怕他回来晚了会累,便乖乖闭上双眼,装模作样的睡着。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就长稳呼起来。 封戎合衣躺在她身侧,怀中是她温热的身躯,触手可及之处是她娇憨无防的睡颜,着实不想这么快就身离去。 连看了半晌,才轻手轻脚起身,出了帐子。 直听到彻底没了声响,饮溪才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踢开被子坐起来发呆。 在内盼望着出,可如今经历了这等事,却不太想继续留下来了,只想着快些回到里去。 这山上还有若笃……虽则不知道她到底抱了什么心思,可她显然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饮溪是偷跑出来的,这并不意味着解决了若笃这个麻烦。小鹿说那结界是专为困住若笃设下的,第一碰到的神秘男子说此处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诚然,饮溪现在是再没了心思探寻什么秘密,可这天下竟然有人公然将一个堕仙囚在凡间一处不起眼的山林之中,显然酝酿着什么谋。 这山中的土地神呢?附近的城隍爷呢?莫非就真的瞒天过海没有神仙察觉? 她在天上时总以为凡间的事神仙都知道,诸神各司其职,绝没有玩忽职守之人。可下了界才发现并非如此,皇中有个气冲天的铅华,皇外还有个不知所以的结界。 以若笃执着的态度来看,若是她出不了结界还好,若是出了结界,难保不会来寻她。况且她如今也猜到几分,若笃是个害人的仙,原就是因着做了罪恶滔天之事才被剔了仙骨,早已失去为仙的资格。照那中尸骨来看,显然她堕入六界之外后依旧做着害人的事。 她说那位大人死了,饮溪是相信的。 陈大人生平如何,自有冥府的神仙定夺,生死簿上他行了什么善做了什么恶,到他寿耗尽时自然会见分晓。 饮溪虽不喜陈大人,可这也不是陈大人枉死的理由。随随便便就要一个凡人的命,岂是仙家之举? 小鹿说那结界只困得住若笃一人,饮溪、小鹿、还有陈大人,三人皆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入了结界,说明结界是可以进入的。 那也说明,只要若笃有心,往后她还会继续害人…… 原本见到封戎雀跃起来的心又沉重起来,此事不能不管,可她也管不了…… 正掂掇着要不要将此事告与封戎,就听到帐子后面传来些许轻微的响动。 似乎是有人在敲打帐子,很有规律,敲两下,停一停。 饮溪眨了眨眼,思绪立刻转到这里来,她慢慢从上下来,踩着云履一瘸一拐挪到那有响声的地方,在那动静之后,也跟着敲了敲。 谁知道她这一动,外面的人动了。 “是饮溪吗?” 隔着厚重的油布,声音有些许闷,可这般清朗独特的音,是长孙星阑没错了! 饮溪奇了:“星阑?”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在此处,还敲帐子? 他听着似是长舒了一口气:“你回来了,果真是你!”万幸,万幸! 饮溪挠了挠头:“是我呀,那我赴了你的约又没有等你回来,你是否生了我的气?” 若是生气了,只好将她珍藏的梅花糕送与他赔罪。 怎会生气? 长孙星阑年方十八,至今上了数次战场,可没有一次出征前生出过祈求神仙保佑的想法。却因这一回饮溪失踪,他做不了什么,心中愧疚悔恨,往里不信鬼神的少年将军竟然四处求神求佛。 幸得神仙保佑,让她平安归来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顿了顿,又问:“你在山中遇到了什么?是否受伤?” 听说晚间皇帝传了御医,那必然是受伤了,就是不知伤的重不重。 这样的对话好生奇怪,她站起来问:“你为何不入帐中来?”不过就隔着一层布,绕一圈便出去了。若是他不愿进来,那她便走出去寻他,只是会慢一些罢了。 账外的少年将军沉默少顷:“这里是陛下的居所,不可唐突。” 方才先行去过婢女住的帐子,与她时刻在一处的仔姜直言姑娘不在,她称呼她为姑娘…… 再看看皇帝的态度,几驻扎在山中,为了一个女大动干戈,劳驾几百个御林军封山寻人。 长孙星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是皇上的人,便再也不能如过去那般随相处。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清楚,即便再喜,也绝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可背后还有整个长孙家。 饮溪听不到声音了,了裙摆就要拖着痛兮兮的脚踝出去找他,才迈出去一步,就听他急急道:“不必见面了,你回来便好,我还有事,先行离去!” 接着就果真再没了声音。 为何如此莫名其妙? 饮溪偏了偏头,想不明白,又回到上去。 * 封戎身后跟了五六人,楚炎位列其中,剩下的几位皆是蒙面卫。 楚炎已能勉力爬起来了,只不过面上依然惨白无血,双发紫。 皇帝的手段太门,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围猎竟带上了他的心脏,甚至能搜寻来数十年前便已销声匿迹的乌锋毒蛊,足足八只! 饶是他几十年修道见惯了场面,也对那毒蛊颇为忌惮。 他知道,皇帝只是给与了些许轻微的惩戒,既然能一出手就把乌锋毒蛊摆在面上,那就说明他整治他的能耐绝不止毒蛊这么简单。 经此一遭,楚炎彻底歇了心思,他真的怕了。 只是不知皇帝为何要求他跟着一道入山,还是在深更半夜。 一行人行迹毫无目的,打头的卫并未循着特定的路走,漫无终点,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皇帝没有开口,面无表情走着,楚炎也不敢开口去问。 直到走到一处地方,那打头的卫忽的转身,冲着皇帝一点头。 皇帝偏头,似笑非笑看一眼楚炎:“卿,此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发现了?” 楚炎一路都在思考,并未注意,此时听皇帝发话,四顾认真观察一番,随后拧眉。 “是结界。” 封戎并不惊讶,懒散着瞥他:“可有法子破了这结界?” 楚炎重咳几声,回身从口中掏出一串珠串,神情凝重起来:“微臣定当竭力。” 傅榆……! 那结界并不坚固,却十分难,所幸他身上带了法器,沉思片刻,不知念了什么,就见面前空气似是有轻微波动,透明屏障一闪而过,随后便缓缓的散开。 楚炎神情更为凝重了。 皇帝不言,卫继续向前走,片刻后便路过一个颇为奇怪的山,那山四周寸草不生。 口处隐隐约约似是躺了一个人,几人走近,楚炎看清那人脸,一时哑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人诸位都悉,正是内阁陈大人,昨还能言能走的一个活人,此刻爆睁双目躺在荒山野岭之上,面清白,形容枯瘦,油灯耗尽的模样。 皇帝匆匆瞥一眼,眸中一闪而过厌恶。并未停留,接着走了。 又不知行了多久,视野内出现了一座宅子。 一个偏僻孤山上有结界,结界之中竟然还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宅子。 这事态走向,楚炎越发看不懂了。 再靠近,宅子外圈着篱笆,篱笆中有一群鸭,可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那鸭宛如死物,一动不动,僵直如石块,没有半分生气。 宅门大氅,封戎并未因宅子前的异样停留片刻,他从容踏入那宅院,直直向内走去。 宅子不大,很快便见了底。 宅院之中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背影纤丽,一袭白衣,长发披散着。 封戎面无表情的看,片刻后突然动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随后看清了女子的脸。那脸上此刻布血泪,全然看不出本来面目,身前白衣染了一片红,双眸殷赤,有如一对血窟。而她形容呆滞,执着的盯着不远处一间敞开的屋子,对周遭来人毫无反应。 此情此景,连楚炎都不住起了一身冷汗。 卫挡在封戎身前,十分戒备。 封戎却饶有兴味的蹲下身,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晌,瞧过后,注意又不知为何转移到她身上的白衣衫,且对着那染血的衣衫看了许久。 越看,越是眸光沉沉。 楚炎也跟着看,从上至下细细打量,很是惊诧,不知此女是何来路。随后他便看到了女子出的一截白壁手腕上,戴了一只木刻镯子,视线微定,他不由上前两步,在看清那镯子之后,心中一个咯噔。 却见皇帝已经站起身,嗪着意味不明的笑,对着那女子开口。 “你可认识饮溪?” 此话一出,那女子竟活了,动了动僵硬的身躯,一扭脖子,呆然看向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若笃:莫挨老子 封戎:……好像听说拢寒山是谁的地盘? 辞镜男主:不要问老子自己地盘上出现这种事为什么不管,不是不管,是懒得管:) 封戎(嗤笑):哦? 辞镜男主(横眉冷对):什么意思? 封戎(微笑):都是九的男主,和我的格比起来,你真的没有什么牌面。 辞镜男主:那是,论格谁比得过bking? 封戎(怒):九你看看,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九九(惆怅):我的星阑呦,妈妈好心疼,就这么做个不配拥有姓名的男配也太亏得慌了! 封戎,辞镜男主:……你怎么总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 决定了,以后上午学习,下午码字,写多少算多少,十二点准时睡觉!大家也要有健康的作息呀!前两天凌晨三点半更新,竟然有小仙女四点留评,仗着是仙女所以不睡觉的吗???下次捉到打股!我们互相监督。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