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存听了来龙去脉,却是十分理解叶迈兮,便道:“嫂嫂是个女子,在这方面总归要 得多,此行你去秦州一带赈灾,若能找到陈舟,孩子一事便可 刃而解。” 骆思桓闻言,却是长叹一声,道:“我倒是想早点去赈灾,可眼下户部的情况实在糟糕透顶,当真穷得叮当响,说是一个烂摊子也不为过。” 景无虞这时也斟了杯酒,皱着眉道:“且不说户部的银库粮库数目对不上,便说这户部尚书被查处,搜出来的贪污赃款竟然只有一万两银子,这着实不合理,可他牙关咬得很紧,怎样威胁都不肯说出实情。” “此事倒不是最紧急的,如今燃眉之急是解决旱灾,救助灾民,安抚暴。 ,这一切都需要钱,有钱便可有粮。”骆思桓 了 眉心,“今 我同太傅商议过,想要拿到足以赈灾的钱,只剩下募捐这一个法子。可是要京城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国难铁公 拿出钱财,同样不易。” 骆思存被他这比喻逗笑,想了想说:“我这里倒可以捐出一些。” “不愧是我妹妹,”骆思桓拍了拍她的肩膀,“关键时刻还是你心疼哥哥啊。” 说着又去拿面前的景泰蓝酒壶,一端起,发现酒壶喝空了,他便将手伸向景无虞面前的绿釉瓷酒壶。 不料那酒壶刚拿在手上,不过一瞬,又被景无虞劈手夺了过去。 骆思桓微眯起眼睛,瞅着他,面 不善道:“酒也不给喝了?” “不是这意思,”景无虞偷偷瞄了骆思存一眼,见她似乎正在沉思,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勉强解释道,“这酒壶过于廉价,不符合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我立马叫下人来换一壶。” “不,”骆思桓偏偏来劲儿了,“我就要喝你这酒壶的酒,我倒要看看你这里面是什么旁人喝不得的琼浆玉 。” 景无虞将酒壶抱在怀里,退开一步,猛摇着头道:“殿下,这真的不行。” “嘿,我还就不信了。”他一面挽起袖子,一面又要伸手去夺。 眼看两人上蹿下跳,骆思存看得眼睛都花了,不由得扶额高声道:“别闹了!” 两人同时停手,回头去看她,只见她指着景无虞怀里那绿釉瓷酒壶,神 淡淡道:“哥哥,那酒壶好像是有人喝过的。” 骆思桓:“……” 景无虞:“……” 这个“有人”代表的寓意实在太过隐晦,骆思桓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揶揄着道:“景兄啊景兄,原来我还道你木讷,没曾想你俩背着我发展如此之快,真是啧……”而后又对骆思存道,“说吧,什么时候要哥哥我替你们去向父皇求个赐婚?” 景无虞看了不动声 的骆思存一眼,方才那股被戳穿的羞 也霎时消失不见,他捻了捻下巴道:“此事不急。” “不急?”骆思桓看起来倒是有些急了。 景无虞正寻思着该怎么解释,倒是骆思存平静开口道:“眼下还是解决募捐之事更急一些吧。” 景无虞摆摆手,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骆思桓也明白过来此事应当是骆思存不愿,便也没有多问,直接顺着她的话题接道:“听你这样说,似是又有破局之道了?” “也不是什么破局之道,不过是顺着你们的思路才想到的。”骆思存笑了笑,“既然不好从群臣下手,那咱们就从他们的夫人下手。女子之间的攀比心这时候倒是可以拿出来利用一番了。” 骆思桓饶有兴趣道:“怎么个利用法?” 骆思存却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是比谁捐得多呀。” 随后她又详细讲了一番自己的计划,又同景无虞约好了进 的时间,预备趁此机会将楚妍的秘密一并探查清楚。 三人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已然天黑。 骆思桓喝了不少酒,由景无虞派人将醉醺醺的他送回了东 。 骆思存要走时,却被景无虞拦住了去路,他堵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坚硬的墙,她只好无奈道:“天 已晚,我须得回去了,若被旁人看到又会多生是非。” 他站着不动,只是 水汪汪地垂眼看她。 她看懂了他桃花眼中隐藏的意思,身子僵了僵,片刻后,抿了抿 ,踮起脚尖,却是只在他嘴角处嘬了一口。 景无虞只觉得被亲吻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触 传遍全身,他伸出双手环过她的 ,揽着她的 肢往自己身前一提,瞳仁黑得没底,哑声道:“不够。” 骆思存木着脸,一只手抵在他 膛上, 受着掌下狂热的心跳,看着面前人慢慢放大的脸,蓦地伸出另一只手挡在了嘴 前。 他正好亲在了她手心,而后抬起头来,有些 ,目光不解。 骆思存笑:“每 只能亲一次,你已经提前用掉明天的了,确定还要用掉后天的吗?” “……”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挣扎了下,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随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每 亲一次,这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景无虞:“你我今 也算有肌肤之亲了……” 骆思存:“等等!我专门去百度了下,肌肤之亲一般都隐喻男女这个那个了,咱俩只是接了个吻,不能这么形容吧!” 景无虞(无辜眨眼):“四舍五入,亲了不就等于 了 了!另,你这个每 亲一次,我懂得了。” 骆思存:“……” 第33章 次 , 骆思存便进 面见了王娴音。 将自己“借朝中众臣女眷之手募捐钱粮”的计划全盘托出,只是此计还需一个契机,那就是骆思茗与盛初寒的婚事。 王娴音虽也觉得此计可行, 但一想到骆思茗会因此受委屈, 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长鸾, 要不此事咱们再重新想个由头吧?溧 母妃早逝,命途多舛, 若连大婚母后也不能为她风光置办一场,实在是也太可怜了些。” 骆思存闻言,却是笑了笑,终究还是没忍心告诉她关于骆思茗的事。 毕竟那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谁也难以想象这个孩子竟藏着如此 沉晦暗且闻之惊悚的心思。 再加上以王娴音温贤的 格, 即便她透 出骆思茗的真面目,王娴音也不一定会信, 只有让她自己亲眼所见,她才会割断心中那些不舍,从此跟骆思茗划清界限。 想到此处,骆思存便摇着她的胳膊, 撒娇道:“母后, 你再好好想想,这节骨眼儿上,就算是父皇想大办寿辰也不一定能够顶着如此大的 力去触天下百姓的霉头。儿臣知晓父皇和太子哥哥的无奈,是以这才绞尽脑汁利用这法子为她们筹款赈灾, 您便依了我吧!” “可是……”王娴音还在迟疑。 骆思存一咬牙, 立刻竖起三 手指承诺道:“溧 那里, 后我定当亲自去同她赔罪, 若儿臣有朝一 也有了心意相通的驸马,保证一切从简,绝不让她难堪。” 王娴音思忖一番,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点了头。 随即凭着皇后的懿旨,将所有妃嫔、公主以及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夫人们都请进了 。 * 众女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再加上她们均知王娴音一向贤良淑德,也不好就此驳了她的面子,只好陆续进 相赴。 楚妍和贤妃等虽也不情不愿,但皇后的名号在那里,若乾元帝不管,她们仍是不能忤逆,便也相携着去了延宁 。 作为这一环中至关重要的角 ,骆思茗也进 来了。 众女眷坐成两列,几乎挤 了整个延宁 的大殿。 她们每个人都有些惶惶不安,窃窃私语几番后,在见到骆思存也款步而来后,又不约而同地停下。 王娴音早已同骆思存商议好如何开口,此时看准了时机,将骆思茗招到身边来,握住她的手道:“今 请众位前来,是为着本 膝下溧 公主的婚事,众所周知,她同内阁大学士盛初寒盛大人成婚在即,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如今 民四散,民不聊生,本 近 愁的便是这婚礼到底该如何办才好。” 她说话点到即止,众女眷纷纷面 难 。 溧 公主同盛初寒是由皇上下旨赐婚,良辰吉 ,那是天定,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自然没有延期一说。 可若不延期,眼下秦州一带正逢旱灾,举国哀恸,这婚礼大张旗鼓地办必会逆了民意,往后无论如何弥补都会落个“不顾百姓,贪图享乐”的污点;但若一切从简…… 众女眷想到这里面面相觑,而后往骆思茗那边看去,果然见她脸 不甚好看。 公主出嫁,越隆重越能显出位份,被这旱灾一阻,只怕这溧 公主便要成为京城中第一位婚事从简的公主了,这换做谁都不会高兴。 见没人说话,王娴音又向楚妍的方向伸出右手,做了个手势,温声道:“楚贵妃,你同盛大人有亲缘关系,你的意见实乃重要,不知说说你的想法供本 参考参考。” 楚妍坐在王娴音的下右侧,闻言,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直接冷眼道:“且不说溧 公主是皇后娘娘 里出来的,就说此事皇上早已言明全权 给皇后娘娘来办,您却将难题抛给臣妾们。若哪里说得不妥,得罪了溧 公主和盛大人是小事,得罪了那些受灾百姓,堵不住天下这悠悠之口可就会变成大事了!” “如此怕事,可不像是楚贵妃的 子呢。”王娴音表情未变,淡然道,“更何况本 今 是真心聆听各位的意见,本意便是希望能向皇上好好 差。” 说罢又看向席下的骆思茗,“溧 ,你觉得你的婚事应当怎么办才好?” 骆思茗眼神扫了众位看好戏的女眷一眼,低着头小声道:“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她虽这般说着,手却一直紧拽着衣角,极力克制着情绪外 。 从乾元帝下旨赐婚那一刻起,她便开始情不自 地做着让全京城的女人 羡的梦。 盛初寒不负众望地入了内阁,以他如今在朝中如 中天的势力,两年内势必会被乾元帝提拔为内阁首辅,从此权倾朝野。 待到那时,她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再也没人能比得过她。 哪怕是她那从小备受宠 的五皇姐骆思存也不行! 可是如今这梦刚做一半,老天爷便跟她开了个玩笑。 什么劳什子旱灾,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生等到她和盛初寒不 成婚时爆发,若不十里红妆,普天同庆,这婚成得还有何意思?简直是徒增笑料! 她这般想着,抬头看向骆思存,按捺着怨毒,眼神里只留了几分幽怨,毕竟此事可是她这五皇姐一手促成的。 她期望骆思存能出头为自己说几句话,既能让王娴音明白她的难处,又能让京中这些女眷们看看骆思存愚蠢的嘴脸。 好在骆思存很快接收到她的期望,果然开口道:“母后,其实儿臣觉得溧 的婚礼还是应当大办一场的,她从小同儿臣一起长大,儿臣也想看她风光出嫁的样子,若是婚礼太过简陋,只怕会徒惹人笑话。” 王娴音也点头沉 道:“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只是如何安抚受灾百姓的情绪仍是亟待解决的难题。” “皇后娘娘,长鸾这心思可不简单呀,”沉默许久的贤妃这时也站了出来,面上笑盈盈,却笑得十分讥讽,“她明知眼下皇家的一举一动都处在风尖口上,前有楚贵妃无缘无故被人骂作……”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将那 的几个字说出来,又继续道:“楚贵妃因此受尽委屈,如今长鸾这番主意岂不正是想依着同样的法子来陷溧 于不义?还说是姐妹呢,便是你这样当姐妹的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已是眼神凌厉地直指骆思存。 霎时座下众女眷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她们看骆思存的表情已然多了份不屑,更有些大胆的还小声附和道:“没想到长鸾公主竟是这般其心可诛的人,见到这样的场面,今 这趟也不算白来了。” 骆思存打眼瞧去,说话的正是大理寺卿李仕录的夫人,李炳的母亲。 怪不得这般嚣张, 情是有盛初寒在后面撑 呢。 骆思存微微一笑,道:“众位夫人稍安勿躁,溧 大婚不可轻易掀过,当然,受灾的百姓们也不可不顾。” 话音刚落,那位李夫人便提高了音量:“长鸾公主久居深 自是不知人间疾苦,世上哪能那么容易就有两全其美之事?” 楚妍这时接过她的话头,得意道:“有些人啊事儿做得难看,话倒是说得漂亮呢。” 听她如此指桑骂槐,王娴音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反倒骆思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站起身来手臂一展,朝着李夫人笑道:“李大夫人,你说得一点不错,世上本难有两全其美之事,所以今 ,还要靠众位夫人来促成这难事。” 骆思茗疑惑地抬起头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 ,急切问道:“五皇姐,你这是何意?” 王娴音敛了敛心神,顺着她的话道:“是啊长鸾,你就别在母后面前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你有何想法。” 骆思存对着王娴音行了一礼,这才施施然道:“溧 与盛大人喜结良缘,而在座夫人们的夫君同盛大人都有同僚之谊,再加上溧 向来得母后疼 ,众位的府上想必都会为这门亲事略表心意吧?” 众女眷想了想,见她说的是事实,便点了点头。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