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虞轻轻 着气,她的头发很香,但又不腻,闻起来有股恰到好处的甜,嗫嚅几番,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问:“你还给谁披过铠甲?” 骆思存手顿了一下,而后 近他一步,仰起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下,她轻声道:“当然是太子哥哥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上辈子叶迈兮过世后,骆思桓每次上战场,都是她亲自为他披的盔甲,期望她最诚挚的祈愿,能够让他平安归来。不过还好这辈子景无虞还在他身边同他并肩作战。 骆思桓不会再独木难支,而她,也终于可以不用担心错付情衷。 她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执着英朗的青年,这个大梁最年轻的将军,值得她托付此生。 景无虞没看出她的心思,在这样的近距离下,他眼里只看得见她冷 万状的面容,慢慢的,视线从上至下,定在了她的 上。 她的嘴 很小, 形不薄不厚,不施粉黛,天生带着淡淡的粉 ,宛若丹霞,惹人遐想。 景无虞屏住呼 ,艰难地闭了闭眼,略有些 气地说:“长鸾,你真的很可恶。” “我说过了,”骆思存哼声道,“你从前惹我的不开心,我要一桩桩一件件都讨回来的。现在才开始呢,你别怕呀。” 她身量只及他下颌处,一说话鼻息便 薄在他颈侧,小麦 的皮肤上顿时便起了一片 皮疙瘩,这样虚无缥缈的颤栗 ,让他险些失控,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两下,他喑哑道:“你别这样对我说话。” “哪样?” “……别靠我这么近。” “靠这么近又怎么了?” “……” 这回景无虞没有再回答,索 直接闭了眼, 着呼 不再看她。 他睫 轻颤, 抿得很紧,就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样。 骆思存撇了撇嘴,再次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肘,“为什么不敢看我?” “不为什么。” “那我换个问法,我好看吗?” “……”他默然,叹息着答,“好看。” “好看为什么不看我?” “……” 如同绕口令一般,景无虞大同小异地答了好几遍,她每问一句,声音就轻上一分,手指的动作就慢上一分,好似羽 拂面,不动声 的 人。 景无虞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捉住她纤细的手,两手 握,黑白肤 对比明显。 他手上稍微一使劲儿,她便被他拉在石凳上坐下,他双手撑在桌沿边,以一种绝对力量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将她圈在了怀中。 骆思存惊呼一声,再抬起头来,那双桃花眼变得深邃,里头刻 了她此时的模样,他像头无所适从的兽,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支配。 四目相对,彼此近在咫尺,她抬起下颌,仗着多年囚 修炼出来的面无表情,愣是眉眼平静地同他说:“景无虞,你看起来好像很想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合一】 亲不亲?一句话! 第32章 “你看起来好像很想亲我。” 这句话从骆思存口中如此平淡地说出来, 惊得景无虞脚下一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低着头,垂着眼睑, 仔细地看她, 喉结滚动着, 虔诚而认真, 就像在看一件珍宝。 呼 拉长,右手抬起来抚上她的脸颊, 肌肤相触,他手心生出一丝薄汗,灼热得如烈酒灌喉。 多少个 夜梦寐以求的姑娘,此刻正同他呼  ,景无虞手有些抖, 大拇指摩挲了两下,手下一片 润柔软。 他眼眸黑得似要滴出水来, 偏生眼前的人还有意无意地眨了眨眼睛,睫 盖下一片 影,往常的冷然不在,此刻盈 她眼中的净是蛊惑, 仿佛燃去理智的燎原之火。 景无虞心头一颤, 再也忍不下去,呼 一下加重,他的大手穿过她耳后的乌发,定住, 而后往前一揽, 秉承着本能, 下了脸。 两 想触, 他却动也不敢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 受着她水光潋滟的 ,比他想象中更加令人疯狂的一双 。 再次四目相对。 谁也没闭上眼。 他紊 的呼 薄在她的面上,在他 蒙的目光下,直将她的脸染得通红。 青年好似完全不 通接吻这回事,停顿许久后,才慢慢地一下一下轻轻啄着她的粉 ,忘情地阖上了眼。 这样无意的 拨之下,她也终于不再那么平静,像翻滚的海风,像张扬的船帆,惊涛骇浪下,同样不能自已。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 ,然后 导 地微微张开了嘴 。 一点即通,他霎时横冲直入。 一吻结束。 两人都有些尴尬。 骆思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想着要不直接起身告辞算了,但瞥了眼偷看着她的景无虞还意犹未尽的模样,她脸一红,到口的话忽然就变成:“你今 为何会到户部那边去?” 景无虞立刻局促答道:“太子殿下让我过去看着点,害怕万一发生暴。 会伤及到你。” “这样哦。” 说完气氛又沉默起来。 想了想,景无虞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对不起。” 骆思存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为何道歉?” 他懊恼一瞬,嘟哝道:“……反正下次会更好的。” “嗯?” “我说,”他深 一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重复道:“下次我会表现得更好的。” “……哦。”骆思存轻咳一声,两颊又飞起两朵红霞。 见此,景无虞突然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微仰着头抬眼看她,顿了片刻,他长叹一声道:“长鸾,我一直在等你,等今 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骆思存撇撇嘴,“等我做什么?” “等你喜 我啊。” 他抿了下 ,眼里全是郑重,“你是喜 我的对吧?” 骆思存别开眼,并没有说话,许久,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还得多谢盛初寒给了机会!”景无虞大笑起来,手握得更紧了,“待我们成婚之时,一定要给他准备份儿大礼去!” 骆思存闻言一呆,“成婚?” “对啊,你我今 也算有肌肤之亲了,我总要早点对你负责吧?”他迟疑问道,“怎么,你不想同我成婚吗?” 思忖片刻,骆思存面 为难道:“这恐怕……暂时还不行。” 景无虞愣了一下,随即脸迅速垮了下来,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骆思存已经平复了心情,冷静道:“我现在还有许多尚未完成之事,这些事让我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只怕都会重蹈覆辙。而且眼下旱灾肆 ,百姓水深火热,我没办法不多为他们谋划,更何况楚妍还未扳倒,我父皇被她控制心 大变,我母后为此 夜黯然神伤……” “好了——”景无虞蓦地出声打断了她,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你顾虑很多,我不强 你,反正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他叹口气,埋首在她手掌之间,将失落的情绪掩了掩。 * 难民在户部这一闹,迅速震惊朝野,但在如此高 之下,户部仍是一口咬定无粮无钱,甚至不惜让乾元帝下令派人去查,以证自己所言非虚。 事情再次僵住,不过这于骆思存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户部既然无能,自然要让能者取而代之,骆思桓已经准备好举荐能者之士,眼下欠的,只剩扭转局势的东风。 骆思存招来忍冬,淡淡问道:“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忍冬捧着状纸跪在地上,眼眶一红, 道,“公主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今生愿为奴为婢,忠心为主,以报公主大恩。” 骆思存扶起她,“并非只为你,也为这大梁百姓,这一行,本 势必保你无恙。”说完一扬手,肃穆道,“且行吧。” 骆思存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头总算松了口气。 最先上京的那批难民,她虽然收为己用,但也怕有 细混杂其中,是以还是派了人前去挨个调查,没曾想这一查,竟查到了一件惊天大事。 原来这忍冬是秦州知府府上的管家之女,早在今年七月,朝廷就已经拨过一次赈灾款项,若是灾情控制得当,断不会发生后续那般惨烈之象。 可惜上次赈灾,主事之人是二皇子,并不是骆思桓,以致上上下下贪污无数,到秦州知府手上时钱粮已经所剩无几了,偏生秦州知府为了能够升迁,又从这赈灾款里拨出五千两银子打点到了户部尚书的手里。 如此一来,灾情不仅得不到控制,反而恶化得更加严重,到八。九月时已然民不聊生。 忍冬的父亲,也就是秦州知府府上的管家,看到这人间惨象,好心地劝了知府两句,望他稍微出点钱粮救助百姓,却被秦州知府咒骂猜忌,等到情况控制不住时,为了独善其身,竟不惜杀了管家,以防走漏风声。 还好管家留有一手,收集了知府贿赂户部尚书的证据,在管家死后,忍冬收拾其遗物时,发现了这些证据。 忍冬逃离知府府,不惜召集难民一同上京,既为了活命,也为了替父亲的惨死讨要说法,将这些肮脏 易曝光在朗朗乾坤之下。 户部尚书如今跟盛初寒 狈为 ,蛇鼠一窝,只有扳倒了户部尚书,户部的掌控权才能转移到骆思桓手上,而忍冬手上这一纸状书,便是扳倒户部尚书最及时的东风。 不过以忍冬一介弱女子的身份去做此事,依旧如同蜉蝣撼大树,是以骆思存再次联同了那近千位难民一起跪在皇 外击鼓鸣冤,要求惩治贪官污吏。 这样,乾元帝不想受也得受了。 好消息是在下午时分传到公主府上的。 在难民们声泪俱下的控诉之下,乾元帝大发雷霆,当即下令罢免户部尚书,由骆思桓暂代户部之事,同时寻觅可造之材尽快上任。 刚听完消息,骆思存便准备进 去同骆思桓商议后续之事。 谁知马车还没备好,便见对面平北王府来人传话,说是太子殿下出 来了,现下正在平北王府。 骆思存心下一惊,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连忙过去,然而一见到神 沮丧的骆思桓和幸灾乐祸的景无虞,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她这位好哥哥竟然是被她的好嫂嫂赶、出、来、的! 骆思桓见她来了,连忙拉着她狂吐苦水:“存儿,你同哥哥说说,你们这些女子都是如何想的?明明我已经千遍万遍地和她说孩子这事儿随缘就好,她愣是成 为此忧心忡忡,在寝 里 拜那送子观音便罢了,今 用膳时她竟说为我物 了好几个美人,让我有空相看相看,看到合适的便给个位份!你看看她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拎起面前的景泰蓝酒壶直接大饮一口,愤愤道:“我早就言明此生只娶她一个,若我做了皇帝,后 也只得她这一个皇后。千难万难我们都走过来了,难道还过不了孩子这关吗!”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