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既然这样,她就带她进顾家好了,既可以让姚真真心 意足,又能给四老爷 堵。还有葛碧莲,一进门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女儿”,这该是多么大的惊喜! 顾重 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天 不早了,姚姑娘,你去收拾一下东西,这就随我回顾家吧。” 姚真真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顾重 。 过了好久才狐疑道:“你真的要带我回顾家?” “你可真是奇怪!我如今答应了,你反而不相信了。”顾重 哂然冷笑,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视:“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阻止你回顾家,你所谓的“百般阻拦”不过是你的臆想而已。若是我们刚一见面,你能坦诚直言地告诉我你想回顾家,是为了锦衣玉食与顾家的荣华富贵,我哪里会耽误这么久。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么多,都是因为你故意绕弯子的原因。” 姚真真的脸 一下子涨的通红,刚见面时自惭形秽的 觉再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瑟缩,而是 盖弥彰地解释道:“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我心里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以后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自己真是吃错了药,才会特意为姚真真跑这一趟。 “你心里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关心也不在乎。”顾重 的声音近乎冷漠:“我也实话告诉你,你回不回顾家,是不是四老爷的女儿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你说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更是不可能的。” 顾重 这样冷漠,活 就是嫡女看不惯庶女的样子,姚真真的心就放了下来。 她神 轻松,声音轻快:“我知道,我知道。嫡出庶出份例不同,你我地位不一样,自然是住在不同的院子里的。你肯定住大院子,我肯定住小院子的。还有服侍的人数也不一样,这些我都知道的。” 真是不知所谓! 绿芜瞥了姚真真一眼,她都看不下去了,小姐竟然能忍。 顾重 也懒得再忍了,她一边朝外走,一边道:“你不去收拾东西吗?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几件破衣裳而已。”姚真真理所应当道:“我回了顾家,自然是要做新衣服的。那些衣服还要它做什么?” 顾重 了 嘴角,到底没忍住:“我劝你还是带着吧,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吧。” “两手空空又怎么样?我本来养在外头就受尽了委屈,自然不如府里的姐妹们有钱,老太太见了我如此,自然更从心底里怜惜我。还有大夫人,听说她最是怜老惜贫会疼人。哎呀,如今可要改口叫大伯母了。” 真没想到姚真真看着机灵,内里竟然这么无知。这才一会的功夫,狐狸尾巴就全 出来了。她若是像一开始见面时表现那样卑弱可怜,或许在顾家还能生活的好一些。可若是一直这般自作聪明,不消几天就会被葛碧莲给治的死死的。 罢罢罢!她怎么样跟自己都没有关系,等送了她进顾家,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以后她的命运如何,全凭个人的本事与造化吧。 顾重 看着她的眼光就冷了下来。 姚真真正为能进顾家而喜形于 滔滔不绝,一对上顾重 的眼神,声音戛然而止。 顾重 虽然一言不发,但眼神中的怜悯、轻视却是那么的明显,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糟糕!她这样看着自己,该不会改变了主意了吧! 姚真真心头一凉,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解释,可顾重 却直接走了过去,生生地忽视了她。 这些千金小姐,真是目中无人。 姚真真 觉特别不公平,她提着裙子,忙追了上去。 “顾小姐,我知道我母亲做了外室,不明不白地跟了父亲,你瞧不上。可那是我母亲的事,我 本不能左右。如果能选择,我也希望自己能跟你一样投胎在正室嫡 的肚子里。同样是顾家的小姐,父亲的女儿,你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娇生惯养,我却受苦受难,见不得光,你哪里知道我的痛苦?” 顾重 没有搭理她,径直出了垂花门。 顾重 毫不掩饰的轻视,将姚真真气得浑身 颤,她在顾重 身后大喊:“我跟你一样,身上 着父亲的血,一样是千金小姐,为什么我就要受这种苦?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在外面生活,我受够了。你瞧不起我,还不是因为我姓姚,而不是堂堂正正地姓顾!” “我也想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地出入顾家,出则乘车坐轿,入则仆役成群,我也想被人叫一声顾小姐,我也想受人的尊敬,难道这也有错吗?” 顾重 本来打算上马车,听了姚真真的这一番 烈的言辞,她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姚真真。 她的脸 冷峻,眼神也像月光一样清冷:“你错了!别人看不看得起你,跟你是不是顾家的人,是不是千金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生在顾家,宁愿没有四老爷这样的父亲,我身上 着他的血,不是我的骄傲,而是我的 辱。” 说完,她再不看姚真真一眼,径直登上了马车。 姚真真在垂花门口看着,没有说话。 顾重 的骄傲与高贵令姚真真自惭形秽,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愤慨。 等顾重 上了马车,她才小声嘟嚷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还不是因为从小就享受富贵荣华惯了,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你是无法体会穷苦人的悲哀的。若是我们两个换一换,你恐怕还不如我呢。”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走上前来要上马车。 却不料被绿芜一把拦下:“姚姑娘,您的车在后面。” 姚真真扭头一看,后面果然停着一辆车。只是那车轮子矮矮小小,车厢也比顾重 坐的车厢小多了,不仅如此,就连拉车的都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个杂 驴。 “那是给下人坐的,我不去。”姚真真作势就要上顾重 给的车。 绿芜却站着不动,死死地拦着:“姚姑娘,您的车在后面,这是我们四小姐的车。” 姚真真道:“那有什么关系,这辆车这么大。顾小姐一个人又坐不下,我就是上去了,也不会占多大地方。反而可以跟顾小姐聊聊天。” “那也不行!”绿芜不为所动道:“我们小姐喜 安静,也习惯了一个人坐马车,您还是后面坐吧。” “你这丫鬟好生无礼!”姚真真拉了脸 道:“我可是顾家的小姐,你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资格拦我?你再这样,当心我卖了你。” 绿芜也拉了脸,冷笑道:“那我等着,等姚姑娘成为顾家的千金小姐,然后来卖我。” 绿芜说话的时候,“姚姑娘”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直把姚真真气了个仰倒。 “顾小姐!顾小姐!你听听,你的丫鬟在胡说八道什么!”姚真真跺脚道:“这蹄子这样以下犯上,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也不管管!” 可惜她叫了半天,顾重 的车帘都没有掀开。 仅仅隔了一个帘子,顾四不可能听不见,这说明她有意纵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