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闻言,赶忙过去。 只见父皇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 与他手中,沉声道,“你从密道出去,出口是太庙旁的卧龙湖,那里已经备好了兵马,除此之外,还有京郊大营五万人手等你差遣,不要顾虑,给朕全都杀光。” 话音落下,萧钧一顿,不无惊讶的道,“父皇原来早有准备?” 宣和帝哼笑了一下,道,“当然。若非如此,又岂能验出忠心?” 萧钧这才彻底反应了过来,怪不得方才情势再怎么紧张,父皇一直稳坐在龙椅之上,并不见多少慌 …… ——原来这场叛 ,竟是他有意的纵容,目的便是彻底解决朝中异己。 父皇的 子,他早就了解,亦明白,为君者少不得会不择手段,但亲身经历过方才的惊险,若说他心间此时毫不复杂,必定是不可能的。 然而此时由不得他多想,却听宣和帝又道,“去吧,此番一过,绝不会有人再反对你,此时是你立威的最佳时机。” 刻不容缓,萧钧终于接过虎符,应了声是,而后便打算出去了。 只是临走之前,他又去了拂清跟前,说,“我要出去平叛,今次能不能请你留下来,替我守护一下父皇。” 亲眼看见了方才宣和帝的所作所为,拂清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想了想,终于点头,道了声好。 她自己也知道,与萧钧卫离等人相比,领兵作战并不是自己的强项,相比之下,保护个人还可以。 ——虽然这老头儿有点儿讨厌,但毕竟是萧钧亲爹,而且此时,他得好好地,萧钧才能名正言顺的领兵继位。 她道,“虽然有人手了,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在这儿等你,尽快回来。” 萧钧点了点头,本 在她额上一吻,但此时周遭闲杂人等太多,终是作罢,只唤上卫离,程志几人,大步往密道的出口而去了。 ~~ 这密道建在地下,墙壁厚实,除过充足的灯火,还有食物,可饮用的茶饮,甚至还有些许伺候的 人。 此时,隔绝了方才的刀光剑影,众人终于有了些安全 。 这些人中,只有拂清与那位龚太妃是女子,一班大臣们陪着宣和帝,拂清便与龚太妃坐到了一处。 时值初夏,密室里不算热,但却并不怎么通风,拂清方才历经一番打斗,身上出了些汗,此时便索 将太监帽子摘了,拿来扇风。 扇着扇着,忽见皇帝身边的宦官高贺朝她走来,来到近前,道,“卫姑娘,陛下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问您。” 经历过方才与萧钧的对话,即便是易了容,别人也都猜出她的身份了。 此时不同往常,拂清也懒得再遮掩,便应了一声,跟着高贺前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间暗想,好端端的,皇帝要问她什么话? 而待来到近前,却见宣和帝早已将大臣们支到了一旁…… 这幅架势,她不由得愈发奇怪起来。 她简单行了个礼,直接问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找小女有何事?” 却见宣和帝将她打量一番后,问了一句,“你的功夫是哪里来的?” 拂清微有一怔,想了想,答说,“是我师父教的。” 这其实有点废话,这么好的身手,显然不可能自学成才的。 拂清自然也明白 ,然而碍着师父从前的叮嘱,并不想同宣和帝说太多,只打算如此含糊过去的。 哪知宣和帝听完,却进一步问道,“你的师父,现如今在哪儿?” 目中 含着探究。 拂清又是一顿,不知为何,隐隐有种要有麻烦的预 。 然而想了想,她依然道,“这个问题,请陛下恕小女难以回答。” 萧钧也就罢了,换成宣和帝想知道师父的行踪,她是绝不可能松口的。” 哪知宣和帝听完,却笑了一下,而后看着她道,“是你师父不叫你告诉朕的?” 第一百零九章 事态紧急, 一行人一路狂奔, 待到达密道尽头,萧钧开启机关,发现那重见天 处,果然正是太庙旁的卧龙湖畔。 而也一如宣和帝所言,此时, 此处正有近六千兵马蓄势待发,等候他的差遣,且都是从锦衣,金吾, 羽林三卫之中选出的 兵。 他见状随即与卫离, 程志几人简单分配了下人手, 紧接着, 便重新杀回 中。 而此时,也果然如他先前所料,几处 门皆已经被皇后控制, 他不做犹豫,赶忙与其他人分头,在防守较薄弱的玄武门及西华门外分别进攻。 皇后再如何本事, 中叛军数目毕竟有限, 本无法阻挡萧钧带领的滔滔铁骑,几个时辰之后, 玄武, 西华两处 门被破, 大军顿如如 水般滚滚涌入,直直扑向来不及撤退的叛军。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那一 的皇 ,犹如人间地狱,血 成河。 而一直待到夜 已深时, 中叛军的尸体才彻底被清理完毕。 程志与梁钟赶赴京郊追杀永陵王带来的叛军,卫离则带着人手在城中巡查有无漏网之鱼,而萧钧,则赶往内 去 接父皇。 机簧从内开启,大臣们纷纷走了出来,个个毫发无伤,只是历经这场动 ,心间还都有些不太平静,边走,边怒骂叛 行径;那位龚太妃也被暂时请到了后 歇息,待天亮之后,再想今后的去向,而宣和帝自己,也早被 回启明殿中。 然而萧钧找了一圈,却并未见拂清。 他有些奇怪,先前从密道离开之时,他特意嘱咐拂清留下来,替他守护父皇,而她也应下了,但现在其他人都好好的,她又去了哪儿? 他遂去询问先前在密道里值守的 人,却见 人们俱是连连摇头,“奴才不知,请殿下恕罪。” “不知?” 他眉间一紧,隐约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正在此时,却见高贺来到他近前,道,“殿下,陛下正找你呢,请您移步启明殿。” 他想了想,只得应了下来,先跟着高贺过去了。 或许问一下父皇也好。 相隔大半 之后,父子二人再见面,情势已经截然不同,萧钧行过大礼,先禀报道,“父皇, 中叛军已经尽数被灭,儿臣先前攻破城门,永陵王趁 逃走,后死在 箭之中,尸体已经被寻获,程志与梁钟正带兵追击他所带来的其余叛兵;应该也用不了多久。皇后已在凤仪 自缢,其余人等,除过叛 之中死伤者,皆已经下进天牢,等候发落。” 短短几句话, 代了这些人的下场。 就算曾尊贵若皇后,永陵王,如今不过落得自缢,或被 箭 死的下场,而其余那些曾转到皇后阵营之中的大臣们,要么已在平叛中身死,要么被关进了天牢。 无论历朝历代,叛 都是极重的大罪,现如今等候他们的,无非斩首抄家,甚至可能会株连九族。 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试想一下,多少世家也将因此遭到连累,从此以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然须知早在他们决定叛 之时,就已经注定这样的后果,因此现下,也没什么好唏嘘的。 宣和帝闻言,神 平静,只道了一声,“今 天晚,明 之后再一一安排吧。” 萧钧应了声是。 现在要事已经 代完毕,他正打算问一问拂清去了哪儿,还没张口,却听父皇先开了口,问他道,“那个丫头,是在何处学的功夫?” 那个丫头…… 萧钧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在问拂清。 他微微一顿,道,“父皇为何要这样问?儿臣方才也正想问父皇,为何一直没有看见月儿,父皇可知,她现在在哪儿?” 语声中的担忧显而易见,宣和帝却答道,“放心,她好着呢。就是 子有点儿倔,朕有事问她,她偏不肯说,因此朕只能来问你。” 语罢便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可知道,她的功夫师承自何人?” 拂清的师承…… 萧钧一怔。 他不知道父皇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这关乎拂清,可父皇自己也说,他问拂清,拂清却并不肯说。 萧钧一直知道,拂清的师父是位神秘的高人,比如上回他去九云山拜访,且不 见一面有多难,后来侥幸见到了,对方还是薄纱覆面,显然不想让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 而现在,既然拂清自己也不肯说,他又如何能替她做主,告诉父皇? 所以他只好也道,“儿臣只知她的师父是位高人,却并不知是何门何派。” 宣和帝却并不太相信的样子 ,闻言面上立刻现出怀疑,盯着他问道,“她就从没告诉过你?” 萧钧点头,表现的坦 ,“这应是她师门中的规矩,不瞒父皇,儿臣也曾好奇问过她,但她也从未对儿臣松过口。” 语毕,却见宣和帝眉间一皱,似乎还在怀疑。 然想了想,他又觉得,如若长子知晓那丫头的师父是谁,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了,所以便没再说什么。 只思忖一下,扬了扬手说,“好了,今 天 已晚,你先回去歇着吧。东 没受影响,直接住过去就是了。” 的确,因为东 空置多年,一直没人,此番确实没受什么影响,但萧钧却迟疑起来,问道,“那月儿呢?儿臣得把她一同接走。” 哪知宣和帝却道,“今夜就不必了,在说出朕想要的答案之前,她还不能离开。” 萧钧一愣,登时皱起了眉,“父皇这是何意?为何非要知道她的师承?” 为何非要知道她的师承…… 宣和帝望向长子,不由得凝起了眉。 ——今 早些时候,就在谨身殿混 之时,他坐在龙椅上,看得很清楚,那丫头手持薄剑,轻轻松松斩杀叛 ,武功之高强,着实令他意外。 然而那副身姿,却猛然撞醒他的记忆。 ——曾几何时,也曾有一女子,是这般利落的身法,就如面前这丫头如出一辙。 那是这么多年来,他心间唯一的人儿,他自然也绝不会忘记,那是她们家族独有的剑法,灵蛇剑。 对,灵蛇剑。 因为剑身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一旦出剑,绝无不到之处,犹如灵蛇一般,所以才能得此名。 可早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箭雨之后,包括她在内的金氏家族,便已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而灵蛇剑也跟着绝了踪迹。 可时至今 ,为何又会出现? 那个丫头,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可金曼琼离开人世,明明已经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 现如今这小丫头带着她的剑法出现,也就是说,他的曼琼,极有可能,并没有死。 而是在世间某处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隐匿了起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