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他活着的最后一顿饭了,无论皇上要怎么处置八阿哥,他都是必死的那个。 无助的呜咽声伴着不断的咀嚼声,冯进朝连筷子都没有用,整张嘴都被得的,直到一个异物突兀地出现在口腔里。 吐出那个蜡丸,冯进朝还有些诧异,但是当他打开,这冰冷的雨夜终于给这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施舍了一点儿奢侈的温暖。 四阿哥大帐 苏伟跟萧二格说完了话,走进帐子,四阿哥已经了靴子,坐在暖炕上。 “你让人去看冯进朝了?”四阿哥捧着书,没有抬头,但一猜一个准儿。 苏伟撇撇嘴,倒了碗茶捧在手里,“他为我办事,我照顾他的家人,当初都说好的。现在他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我让人捎句话给他,让他放心,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呀,”四阿哥的语气很轻,抬起头,拍了拍身边的褥,“过来坐着,这帐子厚,外面看不到的。” 苏伟磨蹭了一会儿,走到炕边坐下,“这两天可得警醒着点儿,我刚在外面看见不少人在咱们这周围转悠呢。大格格那儿一个晚膳就收了十六盒点心,那些大臣也真是见风使舵,都不怕现在这么明晃晃地站队让皇上知道!” “皇阿玛这一招是太出乎人意料,估计现在很多人都懵着呢,”四阿哥侧身躺下,一手撑在枕头上,一手在苏伟的上摸了摸,“倒是你,跟爷说说,你是怎么笃定皇阿玛一定会因为那两只海东青怪罪胤禩的?” 苏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就,就是那么猜的呗。正所谓旁观者清,我说不定比你们这些皇阿哥更了解万岁爷呢。” “哦?”四阿哥撑起上半身,眉梢微扬,苏大公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了暖炕上。 “你干什么?”苏伟浑身的都炸了起来,“你疯了,外面会看到的!” 四阿哥嘴角一弯,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起的袍摆下,“放心吧,外面罩了暗布,一点光都不透,爷也让傅鼐他们守在四周了,没人敢接近的。” 苏伟还瞪着眼睛,前的扣子已经被扯开,鼻尖相触,四阿哥的眼睛熠熠生光,“你说得对,这些子咱们得警醒点儿,关着门,做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唔——”苏大公公来不及发表意见,嘴就被堵上了。 绵长而甜的吻,相互纠的肢体,被扔在地上的雪白里衣,夹杂着越来越抑制不住的呻。 这一夜,苏伟比往常要被动,却也比往常要投入,像是梦魇一样绕在他心头的愧疚和沉重,也随着一阵阵窜上脊椎的快被暂时忘却。 苏伟睡了一个好觉,再度睁开眼时,四阿哥已经前往皇帐与万岁爷商议边关军事。 张起麟提着热水壶走进来,见苏伟明显神了很多,也放下了心,“大格格那儿派人来问好几次了,王爷忙着政事,要不咱们陪着格格在营帐附近走走吧?” “这附近有个咱们王府的猎园,昨儿个我跟王爷说了,”苏伟投了布巾擦了擦脸,“你让傅鼐先派队人去,等大格格那收拾好了,咱们再一起过去。” “好嘞,”张起麟放下水壶,正要往出走,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对了,我刚才听说,传旨的太监已经往热河去了。用不上两天,八阿哥就该接到圣谕了。” “路都是人自己走的,”苏伟轻吐了口气,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布巾落到铜盆里,溅起了一片水花,“是好是坏也得自己兜着!” 苏伟带了一队侍卫护着茉雅奇,到了东庄附近的猎园。 茉雅奇也换了骑装,尽兴地玩了一天,临到天黑时,还猎到了一头野鹿。 “这野鹿动作灵活,最不好打,”苏伟帮着兴奋的茉雅奇把野鹿装上车,“等回到大营,奴才就让人料理了,王爷今晚有口福了,能吃到大格格亲手打的猎物。” “那我能给皇玛法也送一点儿吗?”茉雅奇小脸红扑扑的,“还有几个叔叔,这鹿这么大,应该够分吧?” “够了,够了,您就放心吧,”苏伟笑着应道。 茉雅奇抿着嘴想了一会儿,低了些嗓音对苏伟道,“那这鹿皮给我留下来吧,我听说用鹿皮给手筒子做衬里最好了。” “您要皮子从府里的内库拿呗,”苏伟拍了拍绑在车上的鹿身,“这鹿一看年岁就大,皮子不一定软和,不适合姑娘们用。” “我……”茉雅奇踟蹰了一下,冲苏伟笑笑,“没事儿,您就给我留下来吧,我自己打到的,意义不一样嘛。” “那也好,”苏伟也没太深究,“我让人给您剥下来,好好熏一熏再给您送去。” “好,谢谢苏公公,”茉雅奇扬起嘴角,两只眼睛微微发亮。 入夜,整座随驾大营都安静了下来。 吕瑞引着一个人趁黑走到十四阿哥的暖帐前,左右看了看,掀开了帐帘。 十四阿哥席地而坐,身前摆着低矮的茶桌,一旁暖炉上的水看起来刚刚烧开。 “十四爷知道我会来?” 阿尔松阿解下披在身上的黑斗篷,吕瑞伸手接过,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帐外。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