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案上出一张白纸,“既然从前不会,那今后便学。” 林月芽显然没反应过来,李萧寒望着她,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说了一句,“过来,我教你。” 话音落下时,李萧寒也怔了一下,随后心头又开始莫名烦。 他见林月芽跪在那里,似乎不打算过来,本就淡漠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待你学会写字后,再将今要说的告诉我。” 林月芽彻底呆住。 这又是要做什么? 即便她不识字,却也清楚的知道,识字不是一两就可学会的,再说,她这样身份的人,学会写字又有什么用处? 林月芽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愿,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要学写字,她也没必要学,她只是想离开,为何他偏偏不允,还要来捉她? 李萧寒不知为何,一看到林月芽这副模样,就开始心里烦躁,他着火道:“过来,莫叫我说第三遍。” 周遭气氛顿时凝结,那股悉的迫随之而来。 林月芽到底还是怕他,她用力了鼻子,摇摇晃晃站起身,由于心绪不稳,起来时还险些摔倒,待彻底站定,她才不情不愿地向桌案挪步。 明明就三两步的距离,她好像走了一个时辰那么久。 见她最终还是过来了,李萧寒面上的不悦淡了几分。 他提起笔,对林月芽吩咐道:“研磨。” 林月芽哪里懂得这些,她甚至记不得上一次见到笔是什么时候了。 她目光在桌上游离,最终将落到一块儿黑长条状的东西上。 这应该就是磨墨用的吧? 她小心翼翼将墨锭握在手中,但接下来该如何,林月芽彻底陷入茫。 李萧寒见身旁又没了动静,还以为是她不情愿,着火斜眼看去,却见到那白皙的小脸无措地快要掉泪珠子时,李萧寒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不会。 李萧寒无奈将笔向旁一掷,从林月芽手走墨锭,亲自研磨,“学,不会便学。我明走后,这些便让萝教你。” 林月芽点点头,忙别过脸去将眼泪抹掉。 磨好后,李萧寒将笔递到她面前,“可会写什么字?” 林月芽原本想摇头的,可思忖了一下,还是接过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字歪歪扭扭,尤其是那个“林”,两个“木”竟能写得一大一小,活像父亲领着儿子站在大街上发愣。 李萧寒万年寒冰的脸,在看到这三字时竟也没能忍住笑意,他轻咳一声,收敛神,“可还有?” 林月芽第一次看到李萧寒笑,竟然是因为要取笑她。 林月芽瞬间脸颊涨得通红。 倒还真有两个。 只是她不想全部写下来,想了想,那就写一个难的。 写完,她将纸推到李萧寒面前。 “默?”李萧寒惊讶道。 林月芽写的这个“默”字,笔画虽是错的,可字迹工整,字体漂亮,即便对于会写字的人来说,能写得如此漂亮的也不再多数。 李萧寒惊之余,到疑惑,对于林月芽来说,这个字笔画繁多,且不是常用之字,她为何会写? 林月芽将笔放好,对李萧寒摇摇头。 这便是不会了。 李萧寒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对她道:“字很漂亮,但是写错了。” 林月芽惊讶地偏头看他。 不可能,当初为了给叶默哥哥绣荷包,她可是对着叶默的名字练了上千遍,怎么会错呢? “少了一个点。”李萧寒提笔替她将那个点补上,随后抬眼对她道,“这才对,不过……” 李萧寒将纸一,直接扔进脚下的纸篓,“这个字你暂且不用记,我们从最基本的开始。” 李萧寒见她偏着头还在纠结“默”字,便用笔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认真。” 林月芽忙回神点头。 李萧寒提笔写下林月芽的名字。 果真字如其人。 林月芽这样不懂字的人也看得出来,李萧寒的字不仅苍然有力,且还带着清秀的神韵。 “注意记笔画。”李萧寒提醒道。 林月芽点点头,从李萧寒手中接过笔,按照方才的记忆,照着他的笔迹又写了一遍。 写完后,她紧张地偷看李萧寒的神。 这一遍比李萧寒预期的要好,看来她也不是那样笨。 李萧寒微微点头道:“回去后多加练习。” 林月芽悄悄松了口气,屈腿打算退下。 李萧寒朗眉一挑,“去哪儿?” 她竟以为三个字就结束了,李萧寒冷笑一声,再取一张纸,继续写。 林月芽忙上前一步去记笔画。 这下李萧寒一口气写了一张,约摸也有三十来个字。 他一面写,一面讲解。从一至十,还有高矮、大小、上下、左右,里外等简单的词汇。 李萧寒写完后,本没去看林月芽面抗拒的神,直接起身让开位置,“你来写一遍。” 林月芽垂着眼,僵立在原处。 “不肯学了?”李萧寒倒是没有再对她严厉,而是语气平缓道,“待我办完事回府时,你若是能将这些字全部学会,我便允你一件事。” 全部学会?林月芽更加抗拒,可听到最后,她又猛然一怔,生怕是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李萧寒。 李萧寒望着她道:“何事都可以。”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亲自教字,她竟还要同他讲条件,果真是人傻胆肥。 李萧寒的这句话重新点燃林月芽的希望。 可她心底又带着一丝怀疑。 李萧寒看得出来,于是肃着一张脸,将双手背在身后,郑重其事地道:“在你眼里,堂堂永安候会骗你不成?” 既然将身份都搬出来了,应当不会有差池了吧…… 林月芽咬咬牙,上前提笔开始临摹。 好在林月芽打小便记极好,笔画基本都能记对,但她很少有机会能提笔练字,这才写了几个字,手就开始发抖。 一旁的李萧寒发觉她握笔姿势不对,发力的位置也有问题,便将她叫住。 他重新拿起一支笔,开始讲解握笔的要领。 林月芽蹙眉细听,可一下笔,还是不知该如何发力。 李萧寒渐渐失了耐,越看她握笔的样子越觉得刺眼,索直接搁下笔,上手将她手背握住。 手被温热包裹住的刹那,林月芽瞬间屏住呼,惊得手中的笔险些坠落。 “认真。”李萧寒不带任何情绪冷冷地命令道。 林月芽心跳如鼓,身子不可控制地开始轻轻颤抖,手指也极为僵硬,若不是被李萧寒紧紧握住,手中的笔早就掉下去了。 她耳畔传来李萧寒讲解的声音,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李萧寒终于意识到林月芽本没在听,他停下来看她。 林月芽前半夜被噩梦惊醒时,外衣本就穿得匆忙,领口的纽扣本没系上,此时二人距离太近,李萧寒又高出她一个头,正好看到她细长脖颈上的那块儿红痕。 这块红痕就像开启记忆的开关,将那晚原本零碎的画面逐渐连接。 他看到她在他面前展无遗,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白的发亮…… 林月芽受到脖颈传来的阵阵热气,这才反应过来李萧寒已经不在讲解。 她疑惑回头,额头无意在李萧寒的下巴上蹭了一下。 二人皆是一怔。 随后李萧寒蹙眉后退,整个人便向弹开那样,原本肃冷的脸愈加发寒。 林月芽不明所以,但一看李萧寒的神情便知,她可能又是哪里做错了。 林月芽忙搁下手中的笔,极为谦卑地躬身向另一边退开。 屋内一时静下,许久后,李萧寒冷着声道:“天快亮了,退下吧。” 林月芽屈了屈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刺骨般冰冷的声音,“不学了?” 林月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垂头跑到桌案旁去拿那些纸。 “笔墨不够便找萝。” 身后飘来李萧寒冷冷的声音。 第二林月芽醒来时,李萧寒早已带着夏河走了。 碧喜将午膳摆在桌上,神情莫测地问她,“昨半夜,你出去了?” 林月芽脸颊微红地点点头。 碧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从妆台的屉里拿出纸,“这是侯爷写的?” 见林月芽点头,碧喜诧异地上前小声道:“你别告诉我,侯爷要教你认字?” 林月芽放下手中馒头,疲乏地看着碧喜道:他答应我,学会写字,放我走。 李萧寒的原话虽不是这样的,但大致意思差不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