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不行,林月芽想起李萧寒的话,他明便要离开侯府,一去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行,林月芽觉得她在云腾院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即便不让她出府,让她回到原本的位置也可以。 林月芽接住纸,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妆台前,她从屉中拿出一个小盒,里面是她前几刚绣好的荷包。 碧喜跟着她走出屋,这才发现太过动,忘记穿鞋了,转身回去穿鞋时被林月芽拉住。 林月芽对她摇摇头:我自己去。 作者有话说: 宝们下周上榜后会稳定更新 第九章 萝父母早逝,原本被收养在福云山的道观里,下山同师父采药时遇到山洪,被路过的永安侯救下。 她进府那年才刚至七岁,小小年纪的她生的水灵,又乖巧懂事,很得长公主眼缘,于是便将她收在了格兰院。 随着李萧寒逐渐成年,同年纪的勋贵子弟婚事早已定下,李萧寒却一直对男女之事无动于衷。 萝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知道她不会生出歪脑筋来,于是便有意想将萝送进云腾院。 却没想李萧寒从不让萝近身伺候,别说男女之事,连研磨盛汤都不允。 萝向来子寡淡,本就没那些念想,只是枉费了长公主一片心意。 李萧寒中毒那夜,夏河最先想到的就是萝,毕竟当初这是长公主刻意安排进院的人,但那时候李萧寒神志尚清,看到萝时直接就将人轰出去了。 萝庆幸,她不想,至少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做那样的事。 那晚整个云腾院的人被迅速清空,周边下人议论纷纷时,她便按照长公主的吩咐说,侯爷喝醉了。 所以当她看到林月芽进云腾院时,便已心下了然。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林月芽竟然会求到她面前。 见萝沉默不语,林月芽以为她未表达清楚,便又开始慢慢比划,她刚抬手指院门的方向,萝便忽然开口将她打断。 “这个忙我帮不了。”说完,萝将那致的荷包回林月芽手中,扭头准备回屋。 林月芽万分焦急,直接拉住萝衣袖,萝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林月芽意识到这样不合适,又带着歉意将手松开,她是真的太心急了,如果连萝也不帮她,今晚便没人能帮她了。 她双手合十冲萝哀求,眸中晶莹的泪珠即将滚落。 萝叹了声气,拉住她就朝假山后走。 确定周围无人,萝才低声音对她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你的这个忙,我帮不得。” 见林月芽一脸茫然,萝又叹一声,“林姑娘,你得明白两个道理。其一,你是侯爷亲自要进云腾院的,你若心有不愿,便是在打侯爷的脸,你打得起么?” 林月芽怔住,缓缓摇头。 她从未想过这些,在她心里,这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误会。 萝见她神情,又叹一声,将声音得更低,低到若不是林月芽听力极好,恐怕就是这般近的距离也会听不清楚。 “其二,长公主之所以留你命,便是因为你说不得话,你若拿着这些,”萝看向林月芽手中的纸,“便是能够开口,你觉得长公主还能留你么?” 林月芽彻底怔愣,许久后,她绝望地呼出一口长气。 她明白了。 临走时,她对萝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将那小荷包回萝手中。 东西不贵重,却是她一针一线制的,虽然萝没有帮她,却能够在这个时候出言提点她,林月芽心里很是。 萝赶忙将她扶起,轻声道:“福兮祸相依,祸兮福相随。” 世间万般皆有缘,未必是坏事。 萝将荷包收下,送林月芽回到小屋,这才离开。 碧喜是个急子,她左等右等没见到林月芽回来,又怕她出了何事,正打算出去寻,就见林月芽煞白着脸回来了。 林月芽一进门便坐在桌旁,往里那双水灵灵的圆眼顿时没了神采,整个人如同丢了魂魄。 碧喜没有问也猜的出,萝没有帮忙。 其实方才林月芽走后,她便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她觉得林月芽应当走不掉了。 她这样蠢笨的人都猜的出来,萝那种大丫鬟如何猜不出。 碧喜坐到林月芽身旁,小心翼翼地开始劝导,“月芽,你看这两天,我们不是过得好。” 林月芽没有回话,垂眸看着地板。 碧喜拉住林月芽的手,“我记得去年冬天你手都生出冻疮来了,你的手生得又细又长,这样美的手,哪里是做活的命。今年冬天咱们好好养养,行不行?” 林月芽将手慢慢了回去。 碧喜知道劝不动她,干脆便不说了,有些事,还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夜阑已深,二人简单洗漱后爬上榻。 碧喜的窄,在靠窗那边的墙角,夜里窗户透风,她将身子裹成一团,很快就起了轻鼾。 林月芽却如何也睡不着,她在上翻来覆去,最后停下时,被角已被泪水浸。 不知哭了多久,林月芽终于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永乐街的绣馆门外。 她下意识就朝侯府的方向走去,在走到那个悉的巷子口时,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似的走了进去。 巷子尽头,叶默正站在那儿笑着冲她招手。 红润的畔旁,出两个好看的梨涡,林月芽也笑着朝他走去。 走啊,走啊…… 怎么如何都走不过去,林月芽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她想抬腿跑,可是双膝像被灌了铅,重得她本抬不起来,她只得这样小步小步地向前走,而叶默的样子却愈加模糊。 最后,整条巷子便只剩下她一人。 而她还在朝前走,跑不得,停不下。 林月芽用尽全力摆这副失控的身体。 待惊醒时,早已头大汗。 内心的恐惧还未全然退去,她脑中逃离的念头也还未退散,她一把抓起身旁的外衣,胡穿上就推门跑了出去。 来到院子,林月芽像从前那样想舀一瓢冷水灌入喉中好好醒神,可看到面前的那一片墨菊时,她才恍惚间意识到…… 这里不是西院。 绝望再度涌上心头,林月芽紧紧合上双眼,她站在那里,受着阵阵寒风的凉意。 许久后,她才睁开眼。 昏暗的云腾院里,只有对面的书房还点着灯。 侯爷还未睡下。 林月芽开面前开得正旺的梅枝,望着那片光亮出神,鬼使神差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也许,也许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误会,也许侯爷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当他发觉误会后,会立刻着手解决,就像昨他亲自对她道歉时那样…… 不知不觉又走了两步。 “咯吱——” 书房的门倏然打开。 李萧寒披着外衣,抬腿准备出来,脚步却蓦然一顿。 月的清辉穿过繁茂的梅枝,化成一束一束光晕洒在少女身上,而她那双透亮纯净的眸中,光晕化为细细碎碎的星点,顷刻间藏无数翡翠琉璃。 夜风吹过,梅枝轻颤,漫天飞雪倏然飘落,可就在落地的瞬间,又忽而停住,随之停下的还有傍晚墨叶上即将滚落的珠。 李萧寒极快的收回目光,呼却在不经意间快了几分。 略微沉,他低声唤她:“过来。” 林月芽袖中双手逐渐握紧,她没敢迟疑,立即跟了上去。 第十章 书房烧着炭盆,一进门便能觉出温暖,入鼻有股淡淡的香气,与白里在净房时染的香相同。 一想起净房,林月芽心跳又快了几拍。 李萧寒立在书案旁,正要开口说话,就见林月芽“噗通”一下双膝落地。 她跪在他面前,板得笔直,抬眼直视着他,这双明亮光洁的眸子里带着非比寻常的坚定。 哦?这么快便不怕他了。 李萧寒眉梢微挑,等她开口。 林月芽不紧不慢地开始做口型,同时,她还抬手细细比划,她哑了十年有余,其实最明白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 待表述完,林月芽极为谦卑地将整个身子伏在地板上。 屋内顿时静下,半晌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向来便是如此与人谈的?”李萧寒问她。 不这样,还能如何?林月芽不解地抬头看他。 李萧寒走到书案后,拉开凳子坐下,“我从不会在不值得的事上浪费时间,若你是犯人,我便去猜,去揣测你心中所想,可你不是。” 李萧寒顿了顿,再道:“你有哑疾,既然说不了话,那便写下来。” 不等林月芽解释,李萧寒直接就道:“你有手,不是么?”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