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妞想起租房处说的古怪老头,心道就是这人了,她侧了侧身子给老人让路,谁知老人走到她面前时忽然就不动了。 孙妞:“您这是……” “咚。” 老人发出了一声类似于敲门的拟声词。 孙妞愣住了。 “咚咚咚。” 老人又发出了那种类似于敲门的拟声词,浑浊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孙妞莫名觉后背有些凉,她下意识推搡起来:“你干嘛啊,赶紧走,这没门,咚什么咚,没看见没门啊?” 听到这话,老人缓缓把眼睛挪开,一声不吭地下了楼。 孙妞咽了咽唾沫,她觉得现在的氛围忽然很让她很煎熬,于是快步上了四楼,催促道:“你们快看房子吧,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姜厌上了四楼接过钥匙,打开房子看了眼,转头问虞人晚: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虞人晚站在三层半的地方,踮着脚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下意识道:“好的吧…” 姜厌点了点头。 “你觉得好就好。” 她对孙妞说:“我们没问题了。” 孙妞应了声,转身就往楼下走,她现在看那贴在墙上的对联是怎么看怎么诡异,路过虞人晚时,她突然脚一滑,一个股蹲坐在了楼梯上。 虞人晚小心翼翼地贴紧了墙,但孙妞没有任何抱怨,扶着楼梯把手站起身,径直就往楼下走。 出了楼,带着水汽的晚风吹在她身上,孙妞裹紧了外套,但长长舒了口气。 她身上那股奇怪的冷没有了。 直到这时,她这才敢去细想老人临下楼前小声念叨的那句话。 ——“你该谢你的决定。” 目送走孙妞,虞人晚抬眸看向姜厌,正巧姜厌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了几秒。 姜厌侧了侧下巴,示意她上来:“杵着干什么,进屋放行李。” 虞人晚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上了楼,一边打量姜厌一边从她身边走过,放好行李后,试探地往姜厌身边迈了一小步。 半分钟后,又迈了一小步。 迈了十几小步后,她几乎贴着姜厌站着了,看着全然无事的姜厌,虞人晚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小声说,“原来命硬就不会受影响了啊。” “命硬真好,希望全世界都命硬。” 姜厌:“下次嘀咕记得去远点,否则我很容易听见。” 虞人晚迅速涨红了脸。 姜厌没再管她,进屋先去检查了家具设施,屋内并没有空调和冰箱,所幸现在天气还好,这两个都不是必须的,看完她又去卧室和卫生间转了转,确定管理局把必需品都提前买好放进来后,放心地回到了客厅。 虞人晚这会儿正在打扫客厅地面。 “你会做饭吗?”姜厌问她。 “会一些…” 姜厌弯起角:“那我们的晚饭就靠你了?” 虞人晚看向姜厌刚在市场买的,现在正放在门口的菜,十分自觉地把菜拎进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她的手脚十分麻利,做出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吃完饭后她又拒绝了姜厌帮助,勤快地去收拾碗筷,虞人晚应该是经常在家做家务,七八分钟就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以为你会打碎几个碗。” 虞人晚刚走出厨房,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愣了愣,明白过来姜厌的意思,小幅度摇了摇头:“不是做每件事都倒霉的,越练的事情倒霉的概率越低,我已经很久没在家务上出错了…” “然后,嗯...初次遇到的人,如果距离我太近就会发生倒霉事,但认识久了会好很多。” 说完,虞人晚把乌鸦从金笼子里放出来,在帆布袋里拿出了块馒头喂给它吃。 姜厌低头与沈发起短信。 两姐妹现在正在对门老家,说是拎着江城特产去拜访的时候被留下吃晚饭了。 沈:「我尽量打听些消息,晚上再联系。」 姜厌:「嗯,我去附近转转。」 晚上八点,姜厌和虞人晚出了门。 因为这次任务给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几人目前只知道这楼的能量间歇异常,最近又接连死了两个老人,但去世的老人是谁,他们住在哪个房间,这些她们都还不知道,所以必须找人打听一下。 两人先是去了楼下不远处的小卖部。 整个旧厂房所在的区域基本没有怎么开发,一切都保持着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景象,连小卖部都是,不到三平米的房间,所有小杂物应有尽有。 姜厌挑了些东西买,老板看到陌生的面孔有些好奇,“你和门外的那个闺女是来附近玩的?” “是来租房子住的,”姜厌付了钱,指了指厂房的方向:“就那个,我和朋友住。” 她时刻关注着老板的反应,如她所料,老板皱起了眉。 “租那楼干嘛,楼里刚死了两个老人不知道啊,”他啧了两声,“不吉利得很,你们现在的孩子真是心大。” 姜厌出惊讶的表情:“我租房子的也没人告诉我这楼死过人啊,你别吓我。” “吓你干嘛,”老板说道,“租房的人哪儿能告诉你这个,告诉了不就租不出去了吗?” 他告诉姜厌:“这里的人都知道,半月前那楼里接连死了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本来这年纪死了也啥可惜的,但他们那死相太吓人了,我在抬尸的时候趁热闹去看了一眼,两天没吃下饭!” “死相有多吓人啊?” 老板刚要说话,转瞬又把嘴闭上了,他往外赶姜厌:“问这么多干嘛,你要是觉得没事就继续住,要不是看你和我闺女差不多岁数我还不告诉你呢,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姜厌这会儿当然不能走,她还没问出老人的死相呢。 思索了几秒后她弯提了几箱,“这些也要。” 老板纳闷:“你喝得了这么多?” 姜厌抿了抿:“喝不了,但你扫码吧。” “………” “............” 老板沉默地扫了姜厌的收款码,抬头看了她几眼,忽然又开了口,“哎,也不是啥秘密,就是死相太奇怪了,他们死的时候就跟被人了魂似的。” 【噗。】 【?被道德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笑死,他被姜厌多余买的这几箱绑架了哈哈哈哈哈】 姜厌:“了魂?” “我也不知道咋形容,”老板声音低道,“他们那死相就和裹了层皮的骷髅一样,两家人都说是突发疾病暴毙,但怎么可能?哪家一夜暴毙能皮连着骨头的,现在到处都传那俩去世的是老了没脸没皮,结伴找小纸片上的女的开房,吃了药身子受不住,气神被…” “哎,你个小姑娘怎么还听得两眼放光的,这有什么好听的,赶紧走赶紧走——” 姜厌:“?” 她纠正道:“是你两眼放光。” 老板:“哎你怎么这么多话。” 他这次是真不打算说了,又开始赶姜厌,姜厌拎着东西走出小卖部。 虞人晚主动帮姜厌提了两箱,缩着脑袋跟在旁边,整个人看起来蔫巴巴的。 她刚才是担心自己进去后会让老板倒霉,而人一倒霉就会生气,就不愿意跟人好好说话,到时候姜厌就问不出东西了。 “没关系。”姜厌看出了虞人晚的心思,“我看那边有下棋的,一会儿我让你站哪就站哪,利用下你的体质。” 虞人晚一愣,抬起眼睛看着姜厌。 她的眼珠是不同于常人的漆黑,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幽暗但空的矛盾,像要把人溺死,又似乎已经把自己溺死了。 “可以吗?”姜厌问她。 虞人晚的表情突然有些难过似的,她匆忙点了下头,磕巴道:“好,好的。” 直播间有些疑惑这个走向。 【虞人晚还记得自己排名在一百七吗,咋这么听话…】 【我也以为她会单独出去行动。】 【就是啊,姜厌虽然前两期很厉害,但到底是新人,个人直播间从没直播记录,无法参与榜单排名,名头上比虞人晚差一大截。】 【所以说姜厌是心理学大师,你们只能在这纳闷虞人晚为啥这么听话。】 因为姜厌先前仅通过对话就准判断出了一些人是否在撒谎,所以心理学大师的人设立得非常稳。 【你们想想虞人晚平时有多倒霉,本没人愿意和她组队,开直播的时候全靠自己摸索,焦头烂额还要时时提防倒霉之神的降临,设身处地想想,你们就明白她为啥听姜厌的话了。】 厂房大院里围了一圈老人,有打太极的,下围棋的,最多的是下象棋的,气氛很是热闹。 姜厌远远打量了一会儿,这群下棋的人里最年轻的都有五十余岁,多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直到有个位子空出来,她才慢慢走了过去。 象棋存在年数长,姜厌很久以前见人下过,稍稍会一点。 这个空位的对面坐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头发花白,胡子留得很长,见到姜厌后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摸棋跟姜厌下了起来。 下了一会儿后,姜厌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看了眼虞人晚,又把眼神转向老人的身后。 虞人晚的眼睛微微瞪大。 “….....?” 姜厌的眼神催促起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