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不知时过,正自沉浸在忘我之境中,骤然一声刺耳响声闯入耳鼓!蓦地睁开眼睛,“什么声音?” 宴池正守在货舱门口,沉声道,“似乎是传信的响箭,我们小心戒备。” 我南中一震,来到白先生身旁,紧紧盯着门口。 那刺耳声音响起后,只过了片刻,我们脚下一阵晃动,船停了。紧接着是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遍布在船上四处,显然是在搜索什么。 看来真的是针对我们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宴池与我对视一眼,对白先生道,“师父,我们出去看看。”说罢,无声地打开门,挪步出去,只听得两声极轻微的声响,待我出了门来,看到过道处两个白衣女子直直地立在原地,脸上惊慌神犹在。。 我竖起了拇指,传音道,“宴池,看咱们谁先到甲板上!”说着已从他身旁掠了过去。 听得身后一声轻笑,他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短短的一段路程,却遇上了好几拨敌人,大概估计了下,约莫也有十几人了。这船上也不过二十几人,一转眼间,就被我俩个制住了多半。 到了甲板上,仍可见天上淡淡飘着的一抹黄烟雾。 “带黄烟雾的响箭,便是示警有细潜入,响箭向哪个方向,便是向该方向的下属示警。”身后传来白先生清悦的声音。 原来如此。 此刻,甲板上尚能活动的人不足十个。半围着我们三人如临大敌! 为首的一个年纪稍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先生。 “你!竟然是你!”惊诧之余,咬了咬牙,“如此,便决不能让你走了!”声音里隐含了一丝颤栗。话音未落,带领着身后几名女子,将身扑了过来。 这人虽是武功强于其他女子,却也不算高手。和预料的一般,降雪夫人是不会派有数的高手办采买冰块这等事情的。 几招之内,甲板上除了我们三人,便只剩下持着各种姿势僵在那里的那些白衣女子了。 白先生悠然道,“两位徒儿点功夫进步了许多,不错不错。”气的那领头的女子直翻白眼。 我老神在在地欣赏着那些摆着各种姿态,犹如排演集体舞姿的白衣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问白先生,“先生,她们被点了,谁来划船啊?” 然后我就看到原本一脸悠然的白先生面上僵了僵。再看宴池,显然一副你才想到的神。我叹了口气,果然,谁来划船,这是个问题! 我来到那个领头的女子面前,解开她的哑,打着商量道,“你看,现在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应该互助互。我可以保证解开你们的道,并且不伤害你们,你们要做的和原来一样,只是继续行船而已……” 我还没说完,她就气势汹汹地哼了一声,“想也别想,要是让你们跑了,主不会饶了我们,反正都没好了,有种就杀了我们!不过你们也别想逃出去!哈哈哈……” 看着她有些癫狂的笑着,我抬手又点了她的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不是正常人。正想着,便听到一个声音飘过来,虽远尤近,寒气人! “不错!你们谁也别想走!”我回首一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望见远远的五艘船驶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六章?就此了结 在海上就是不方便!我叹着,想起了无尘子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以你的轻功,自保是没问题的,在江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追上你……” 可是他不会知道,有一天,我会在海上遇敌,当真是避无可避。 我站在船尾,看着渐渐靠近的五艘船,每艘船的船头都是白影连连,站了人,约莫估计了一下,除去橹手,我们的敌人也有上百! 对面正中的一艘较大的船只上,那个一见难忘的如冰晶般的身影笔直而立。在一片白的衣袂中,如同鹤立群。银发在海风中飞舞,如同银蛇狂,宣着不……皮肤依旧是如雪的白,只是……似乎不同以往,她的脸上竟然透着一丝诡异的红! 心里萌生出个想法,她练得至致寒的内力,面无血实属正常。现今所见,脸红,泛着病态,倒像是练功出了岔子…… 脑中的念头飞速地转着,忽闻得一声厉喝。 “两个小鬼,好胆!”话音未落,便觉得一道白影凌空飞渡而来,她竟然等不及船只再靠得近些,就那样纵来! 几十丈的距离,凭轻功提纵,终不持久,在大气层内,再高的身手,也摆不了地心的引力,改变不了自身的重力,降雪夫人也是如此。在中途时,身体便呈坠势,却见她臂间白绫一抖,白龙入水般地击向海面,柔软的白绫竟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啪”地一声与海水撞击在一起,浪花飞溅…… 而她,借着海水的反作用力,凌空提纵,下一刻,稳稳落于我们的船上。 整个动作如行云水,一气呵成,也就在转瞬之间! 好俊的轻功!我在心里默默对比着彼此的差距。 “主!”她后方的船上有人惊呼,似没料到她会孤身到我们这艘船上来,而她们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 降雪夫人头也不回,只一挥衣袖,后面那些人便立时无声。我看了看自己附近那些个仍被制住道的白衣女,她们的脸竟然比她们主子的还要白,恐怕是吓得不轻。由此,降雪夫人平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她的目光向我们扫视过来,清清淡淡的,眼里像是凝结千年的寒冰,无一丝动静…… 被那样一双冰寒的眸子盯着,我十分不舒服,不过气势上不能输,于是也就目不斜视地瞪着她,瞪得眼睛好酸…… 不知何时,宴池已经站在我的身边了,与我一起盯着降雪夫人。我想目前的气势,我们是有的。 她那似笼着万年积雪的眸子越过我们,看着白先生,终于有了变化。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心寒…… “白絮,你又要走么?”那声音清冷的似秋天吹落树叶的风。 白先生叹了一声,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坦地凝视,面上已没有一丝笑容,淡淡开口,“来,亦非出于吾愿,自然要走的。” 我看到降雪夫人的脸轻微地动了一下。 “你现在和我回去,我便既往不咎,放他二人离开……” 我转头看向白先生,生怕他意志动摇。却听得身旁的宴池一阵大笑。那笑声十分响亮,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降雪夫人刚刚讲了什么笑话,将宴池逗成这样。 她冷冷地看着宴池,“你笑什么?” 宴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眼角仍弯着漂亮的弧度,“难道不好笑吗?这实在是我平生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了!” 顿了顿,他的笑容渐渐收敛,光四的黑眸盯着降雪。 “我笑,我的恩师何时轮到你来既往不咎!我祝宴池和云夕又哪里要你来放我们离开!降雪夫人,我笑你狂妄的过了头。” 他这番直接痛斥降雪,显然是没把这个女人当师伯,更是对她表示了鄙夷和气愤。他拉着我的手,傲然睥睨着降雪极其身后五艘船只上的上百随从,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们,任她风刀霜剑,又有何惧? 我眼中光彩连连,这就是我将心托之的君子,我的人! 降雪夫人已经气得发抖,周身散发着寒气。 白先生嘴角弯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扬起眉,下定了决心地说,“降雪,今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和你纠葛下去了,就让这二十年的恩恩怨怨在今做个了结吧!” 她听了身子一震,呆愣了片刻,最终眼中寒光迸,从嘴中挤出几个字,“好!很好……”说罢,毫无预兆地一掌向宴池袭来。 我们一直都高度戒备着,因此,她这一掌打来,宴池立刻闪身避过,出指点她手臂位,真气透指而出,隔空打。降雪面一凛,急忙撤掌,另一只手探出,五指成爪抓向宴池。 爪类武功本就狠,何况她五指之间笼着一股浓重的寒气,这一爪一旦被抓伤,免不了寒气透体。想到这里,我亦出手拿她手腕。 她蓦地改爪为掌,双手平推而至,这两掌看来平平无奇,却是封死了我们变招的空隙,她掌力咄咄人,磅礴而冰寒的劲力扑面而来,竟是要和我们拼内力! 此刻变招已老,后退又落了下风,与她拼内力,不知胜算多少…… 突然,我有了个想法,还不成,但这想法一出现,我就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我的双掌上了降雪夫人的双掌,运起周身内力涌上手掌! 一股巨大的真气碰撞,竟然使得船身晃动了起来。我们的周围真气,手掌却紧紧地连在一起,毫不放松。 余光瞥见宴池焦急的样子,但他却不敢轻易出手,因为我与降雪正在尽全力地拼内力,此时手,不好落个两败俱伤!我冲他微微摇头,也只能这样,因为此时此刻,我没有分神说话的力。 初对掌时,只觉得五内巨震,一股刁钻的寒意顺着对方的手掌侵入到体内,浑身发冷,好不难受! 但是马上,便有一股极温暖平和的真气从丹田涌出,抵挡着这股寒气,并且快速地噬着对方…… 我的心底在笑,我押对了!就像为白先生运功打通脉时一样,我的先天真气果然能够噬降雪夫人的寒冰真气,彼竭我盈,焉能不胜? 我体内的外来真气或被噬,或被包围,逐渐地变成我的力量去抵御降雪源源不断地内力进攻。 不过,她似乎有了察觉,脸渐渐不好看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渐渐的,她的内力渐弱,而我的内力不但不少,反而增多,这一方面是由于体内的那部分先天真气催生迅速,另一方面是已经噬容纳了部分对方内力的缘故。若说来,噬寒冰真气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个过程从为白先生治疗之起就开始了,也有半个月了,可谓驾轻就。所以,我才会去与降雪对掌,拼内力,就是押的这个注。 终于,降雪夫人的内力已经衰弱下去,难以抵挡我磅礴的内力,只要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我的内力便能势如破竹地涌入她身体里,将她淹没…… 她一咬牙,拼着内伤,猛的一收掌力,身子立刻被震开,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脸变了几变,惊诧莫名地看着我,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这算是壮士断腕了!虽然受了自身真气的反震力和我一部分真气,却总算是将伤害降低到最低。我不由暗叫了一声可惜。 不过,看她面上越发诡异的红,想必中气血翻涌地厉害。我对自己的内力以及对真气的掌控力还是很有把握的,她已失去了与我和宴池正面锋的实力。 “你这内力……”她终于舒了口气,声音有些哑然,“是你治好他的?”她的眼光扫向稳稳立在船中央的白先生。 我没有回答她,而她也好像并不是真想听我的回答,只是望着白先生。 “你果真收的好弟子。只这一点,我便不如你……不过……我是不会输的……呵呵呵……”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尖利,伴随着那笑声,还有她再也抑不住的鲜血从嘴角涓涓下,滴在雪白的衣襟上,十分刺眼…… 她忽然厉声长啸,接着对身后的五艘船做了个手势。就见当中的大船上,一人越众而出,立在船头,正是玄霜,只听她焦急道,“主,您快回来!” 降雪夫人一摆手,转过身来。 玄霜又叫了一声,“主!” 降雪厉喝,“走!” 然后我们就看到玄霜跺了跺脚,下达了什么命令,接着五艘船在我们的注视下,竟然往回驶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看看宴池。他则皱着眉头,盯着那些渐渐远去的船只。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降雪夫人断断续续的笑声飘在这艘船上。她双眼盯着沉默不语的白先生,带了丝笑意, “还记得我少年时立下的誓言么?”她幽幽道,“吾者,如也吾,同,若不吾,同灭!今,当可证此誓言。”她说这番话时,未有任何疯狂之,倒像是说着一件很平淡的事情,异常的轻松。 白先生身子一震,眉头紧紧滴蹙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似乎我们早就被算计了…… 宴池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下到底舱,很快,他回到甲板上,眼中寒光直向降雪夫人。 “你竟然使人凿穿了船底!” 降雪嘴边挂着血丝,犹自笑着。却是望着白先生,“你说的,今便要了结。我们就此了结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七章? 割袍断义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