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娇叉着先骂,骂了不顶用,又哄。 “下不下来?”吴婉娇抬着头,光线很强,她眼睛都睁不开。 “不下来,上面好玩。”吴奕轩居高临下,觉很好,见吴婉娇眼都睁不开,就更高兴了,动了动,一个瓦片滑动了一下,吓得他哆嗦了一下。 吴婉娇看在眼里,不敢大声叫喊,怕更吓着他,在上面动“下来,给你玩一样好东西。” 胖丫往他站的地方,张开了双臂。 “那样?你书房里有几个模型,我想要那个像大鸟的东西。”吴奕轩见有台阶下,赶紧追问。 “可以,不过你要先下来。”吴婉娇提着嗓眼着道。 “不返悔?”吴奕轩朝下面看了看,不相信地确认。 “姐姐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你下来。”吴婉娇见他口气松动,连忙保证。 “哦,千万别食言,我还会再爬的。”吴奕轩终于答应了。 “明白。”吴婉娇已经没耐心。 胖丫见小世子终于答应下来,从梯子上去,把他抱下来。 赵王站在拐角处把一切看在眼里,看吴婉娇叉着在地上走来走去,已到崩溃的边缘,直觉上他的儿子又输了一道。 果然,刚一下来的儿子,两腿就被她夹住,兜起股就是几下,非常响。 赵王无声地笑了,响声大不会疼,带孩子倒有一手。 “骗人,男人婆,你个大骗子。”吴奕轩未哭,但不服气。 “我什么地方骗人了,胖丫,把我的大鸟模型拿给他。哼,我是答应给你东西,可没说不打你,你个不省心的,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不揍扁你,我跟你姓。” 所有听到人都捂着嘴笑。 “男人婆,你本来就姓吴。还跟我姓什么。” 吴婉娇一挑眉,“我高兴。” 说完不理他往后院去,她并没有发现赵王来了。 吴奕轩被吴婉娇抱打时就看到了他的父王,连蹦带跳跑了过去。 赵王一把把他抱起,儿子的气不错。 看着走远的吴婉娇微垂眼眸,能有可能吗? 跟赵王一起来得还有中山郡王吴琮汉。 吴婉娇是下人通报才知道,自己这个鸟窝大的地方来了两位大神。 跟中山郡王是老人,再加上从京城来特别有亲切,有一种同是故乡人的觉,所以没客气,在正厅接了他们,并且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火锅自助餐。 赵王吴曜煜脸冷了冷,分明不一般的对待,让他心生不。 吴婉娇才不在意他什么反映,上次救自己时的腔调终于扳回一局,让你傲,迟早落到我手里,这不来了。 吴琮汉早就领教过吴婉娇小女人的手段,笑笑坐了下来,“那就不客气,小侄女。” “琮汉叔,说这话多见外,应当的,应当的。”吴婉娇笑魇如花。 赵王吴曜煜听到‘叔叔’一阵刺耳。 吴婉娇刚要给他们斟酒,夏景皓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她到诧异,“你这是……” “是我送信让他回来的,总得看看这个侄女婿吧。”吴琮汉笑笑,“主人不在,我们先动筷子了。” “应当的,两位前辈,本应晚辈亲自去接才对,失礼了。”夏景皓边作揖边往厅内进,双喜帮他下披风,秋实打布巾给他擦脸,洗手,不一会儿就坐到了餐桌上,顺手接过吴婉娇手中的酒壶。 “哦。”吴婉娇把酒壶递给他,男主人回来,她这个女主人只要乖乖坐着就好,然后笑不齿。 三个各掌一方的王爷难得齐聚,虽酒憨耳热,但要指望他们能在酒桌上掏心,论哥们那是不可能的。 吴婉娇看着这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三个优秀男人,杯盏之间,不动声,已经过了几招。 吴琮汉涮着羊蘸着酱汗,吃得全身热乎,“还是小侄女会吃,铜锅子这样烧,热乎,有味。” “好吃,琮汉叔就多吃点。”吴婉娇客气的回了一句。 赵王不时端着酒杯小啜一口,余光处,吴婉娇温婉如小女般坐在那里,小口吃着白菜蘸酱,恬静而美好,那有打儿子时的泼辣、狠劲。 为什么在赵地没有发觉,如果那时就发觉,自己应当不会让她回北齐吧。 “赵叔,不要光渴酒不吃菜,伤身”夏景皓瞧着提醒了一句。 赵王不动声的看了他一眼,放下酒盏,和中山郡王一样吃起菜来。 赵王世子吴奕轩开始还坐得住,吃后就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吴婉娇见这样,绕过桌子把小孩带了出去,留下三个男人。 赵王和夏景皓同时看着他们出了厅门。 中山郡山本来只是随意瞧瞧,结果发现赵王目光尾随的不是自己儿子,低头喝了一口酒,有意思。 三个男人后来谈了什么,吴婉娇不知道。 随着他们离开不多久,外面形势格局发生了变化。 隆冬时节,三王联手制服了突厥,突厥王答应来年上议和。 吴奕轩和吴婉娇两个在书房,赵王把吴奕轩的先生带了过来,就在吴婉娇的书房给他上课,吴婉娇有空也跟他一起听课。 上课的李先生见她坐在吴奕轩边上,浅笑一下,没反对。 这位先生上课跟吴家庄先生们是不同的,吴奕轩将来是赵地的王,当然是君王规格。 吴婉娇也兴趣,古代帝王将相除了学习基本的八股文外到底学什么? 不听不知道,听了暗暗咋舌,吴奕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已经学到权谋、阅人术、用人术、纵横术等等诸多内容,天啊,整个学得是帝王学啊! 吴婉娇看了看认真听课的小孩,难怪成为吴家庄私塾大大小小的孩子王,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先生讲着课,看似不经意,实则把吴婉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想不到这个小女人居然能听懂,眼眸微紧,不亏是赵王寻思的人。 听了几节课后,吴婉娇就不想再听了,总结起来不就是六个字嘛——权谋、驭人、平衡。 无聊时又开始画九九消寒图。 上完课的李先生喜呆在吴婉娇的书房,里面不仅藏书丰富,而且分门别类齐整,无意中发现的‘大殷朝江山大舆图’是他目前见过最细的舆图了。 他问吴婉娇能不能复制一张,吴婉娇说,“可以,不过我是坐在家里按我姐夫和应先生的游记画得,应当不准确。” “已经相当准了”李先生因赵王才高看她一看,现下听说是她按游记画得,不得不重新认识她,不简单啊。 冬季,是农人们休闲的时节,这时最适合嫁取。 胡老头的小儿子娶媳妇请了吴婉娇坐上席。 吴婉娇当然给胡老头这个面子,穿着合适的衣服梳着凌云髻着支凤衔珠,手脖子上带了两个镯子,其中一个是准备给新娘的见面礼。 秋实手里抱着锦盒,阮嬷嬷扶着她的的右手,小桃走在左侧,冬收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步行进了胡家庄。 胡家庄早已今非昔比。昔低矮如棚的草屋早就被高大的砖瓦房替代,每家每户都有围墙,围墙内外种着各种蔬菜,、鸭、鹅在栅栏里走来走去,一派生机。 胡老头和胡婆子亲自在庄子口接,见吴婉娇看农家院子,笑着不时地一句,“现下,脖子病基本上没在有了,那些不严重的,经过这两年的调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比较严重的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吴婉娇点点头,心想,能到这样确实已经是最好的了。 村子里的人围在后面,看着前面如天仙般的吴婉娇,心生羡慕,小声议论着她的穿戴。 吴婉娇心说到那里都一样,都离不开这些八卦。 胡老头家的院子相对其他家明显要大,打开正门,非常阔,是一个二进的小户宅院。 “托世子妃的福,这两年收入不错,攒了点钱,都花在这房子上面了。”笑着把她到了正堂主位上。 吴婉娇也不客气,世子妃的名头摆在这儿呢。 “听你说,最好异地结亲,这不在民当中相中了一个媳妇,是个不错的,持家、种田是一把好手。”胡老头对着吴婉娇想到什么说什么。 吴婉娇不时地点着头。 秋实见老头嘴巴终于停了,把礼送上,“胡老爷,这是世子妃的贺礼,请您收一下” 胡老头朝吴婉娇笑道,“世子妃,不是说了吗,过来吃顿便饭,这么客气干嘛?” 吴婉娇笑笑“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份心意” “那我就带小儿收了世子妃的礼,谢谢” 正堂内的乡亲们都希望老头子打开看,看看里面是什么礼。 无论古今,国人都是含蓄地不会当着客人面打开礼物,乡亲们眼睁睁看着胡婆子把礼物拿到内屋。 吹吹打打,乡间婚礼自有他的热闹。 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村人在忙碌了一年偶尔有喜事,都窜来窜去,遇到相相互打招呼聊聊。 不知为何,吴婉娇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荒凉与孤寂。 午饭过后,没多久,新娘的花骄就到了,拜过天地与高堂后,直接来拜吴婉娇,吴婉娇捋下手中的金手镯给她,她盖着红盖头,在新郎的提示下接了手镯。 双手有茧,是个勤劳的姑娘。 坐了一会儿,吴婉娇准备起身回庄,胡老头家门口一阵动,秋实见此,往外面走。 不一会儿,秋实又进来了,低着头,吴婉娇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夏景皓进来了。所有的人都急勿勿地跪下行礼。 双喜双眼一扫见有人偷抬头,立即瞪眼骂道,“不长眼的,想找打。” 村人们更加不敢气了。 吴婉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恼,微笑着向他走来,伸手扶她起来,两人并肩一起往外走。 冬午后,光点点,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乡间仄的小道,小道上俊男靓女格外显目。 吴婉娇想挣开被他拉着的手,用了用力,对方本不予理睬,甚至在她手心不时的挠两下。 吴婉娇转过向前看的脸,见这厮一本正经的,自己居然被调戏了。 虽然恼怒,不知为什么荒芜的心不再空。 抬头看了看远方,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