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种直觉,俞星臣微震:“来了!” 江太监正说着薛放呢,闻言惊喜:“来了?是十七吗?” 俞星臣面肃然,江太监呃惊喜仿佛冰消雪融:“是贼寇?!”已经变了声调,从狂喜转做狂惊。 此刻,车正在黑林坳。本来按照俞星臣的预计,对方多半是在夹岭子山那里动手,毕竟消息要传开也需要一点时间,而北原的人也得有所准备。 没想到他们行事这样快! 江太监转头,掀开窗帘看向外间,却见路边的黑松林之中,有无数人影窜动,隐隐可见手中兵器雪亮。 还没看明白,“嗖”地一声响,有箭直过来!“朵”地一声响,正中车身。 江太监骇然,赶忙关上窗,将身子往旁边一靠。 还好这车辆用的是最坚固而厚实的初榆木所制,一般的弓箭是不透的。 但耳畔听到密集的“朵朵”之声,可见在车身的弓箭不在少数,声势惊人,连俞星臣也不由动容,来者之众,超乎他算计之外。 作者有话说: mua!!谢在2023-03-17 00:01:23~2023-03-17 21:3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joey、ajada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风中细雨、想抱滚滚 100瓶;17174166 20瓶;袖染尘香 10瓶;郑大烨、20249026、clair、小小 5瓶;miumiu、ell、不觉晓、41723680 1瓶; 第458章 三更君 ◎各显神通,所谓救美◎ 听着那密集如雨声的箭簇落, 可想而知这马车已经被成了什么刺猬模样。 “这是……北原人还是贼寇?”江公公脸微微白。 俞星臣瞥了眼杨仪那件披风,不紧不慢重新披在肩上:“不管是哪一派,都算是不虚此行。” 江公公可没他这么淡定, 苦笑:“我说俞大人,我们不虚此行, 还是他们不虚此行?” 此刻马车放慢了速度, 逐渐停下, 而外头喊杀声近, 此起彼伏, 竟是已经上手了。 姜斯提出担忧的时候,俞星臣说,北原人若要动手, 最多不过百人。 毕竟这是在大周境内,他们不可能大规模出没,毕竟要隐瞒身份低调行事, 有所顾忌。 但他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北境之中, 仅次于北原的威胁外, 还有一股势力,那就是山贼。 之前卧龙山出事, 消息迅速散开, 群贼探听到是朝廷新调任的北境督军、扈远侯之子薛十七郎所为。而且又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官兵不将收剿北境所有的贼寇。 一时之间群贼“震怒”。 黑林坳的山贼, 其实还不如卧龙山, 有些不起眼。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人, 只能做点“小买卖”。 就算知道永安侯将从这条路上过, 他们其实也不敢如何。 可没成想, 在这种情况下, 有人找上门来。 找到他们的人,自称是跟薛十七郎有点私人过节,因为永安侯跟薛放订了亲,所以夫债偿,要向杨仪下手。 本来黑林坳的山贼是不肯答应的,他们不傻,甚至还想将这不知天高地厚送上门来的人活剐了。 谁知那人不慌不忙,制服了要拿捏他的两个小喽啰后,拿出了随身带的一包黄金。 把黄金扔给黑林坳的大当家,他道:“这里是三十两的金子,我们只要永安侯,事成后,另有二百两金子奉上。” 此处的山贼因不如卧龙山,所以一个个都面有菜,犹如民。哪里见过这样金灿灿沉甸甸的黄金。 顿时动了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一个不算上数的小卒子道:“你们是什么人,看你的样貌不像是周人,听说之前北原人袭击了卫城,就是冲着永安侯去的,如今你也叫我们针对永安侯,你该不会是北原人吧?” 那人听了,似笑非笑道:“你管我是谁,我手上的金子是真的不就行了?” 谁知那小山贼闻言大怒:“你要是北原人,我就跟你势不两立,我们村子就是给北原人毁了的,我跟北原人有血海深仇!” 那人眼神一暗,看向大当家:“要怎么行事,您自己看着办。要金银财宝享尽荣华富贵,还是冻死在这山坳里,想必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小山贼道:“呸,你不用挑唆,我们不要什么黄金,要你的命!” 他说着便要上前动手,却被大当家喝止:“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山贼转头,气的眼睛通红,悲愤叫道:“大哥,不管怎么,都不能跟北原人一起干事,他们想灭大周,杀我们的父母儿、兄弟姊妹,别为了几两金子就把……”话音未落,大当家出刀来,竟是直接一刀穿了过去。 小山贼看着那把刀,抬手指着大当家:“你、你……”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踉跄倒在地上,至死眼睛兀自是睁着的。 大当家却哼道:“谁要敢多嘴,就是这个下场。” 扫见众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大当家道:“我们为何落草为寇,还不是大周的没了活路?跟北原打仗,也是朝廷该做的事,跟我们什么关系,明明是大周先对不住我们,是他们没护住百姓,叫我们出头做什么!” 振振有辞,强词夺理地说了这句,又道:“何况素我们躲在这里,一连半月都打不到一只兔子,如今有人送金子上来,为什么不要?那薛十七郎本来就想平我们,若是真捉了永安侯,我们黑林坳便大大地了脸了。” 旁边两个首领对视了眼,看看地上小山贼的尸首,皱眉不语。 此时,黑林坳的贼寇,联合北原人,冲入车队中。 灵枢眼观六路,杀翻了两个贼寇,冲到马车旁边,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其实这二百多的侍卫内,另外还有几十人,是晁大通安排的心腹。 晁大通为保密,没跟他们提是调虎离山,只叫一路谨慎护送。 如今山贼现身,他们乃本地武官,当然知道黑林坳的贼寇原本势单力薄,断没有这个公然截杀永安侯的胆量。 事情蹊跷,又见他们的人数似乎翻了翻,而且其中有好些人身手矫健,本不像是寻常的贼寇,他们就知道,必定是北原人混迹其中! 之前兵备司被突袭的惨痛记忆犹新,欧成的死更是让他们深恨,此刻狭路相逢,简直杀红了眼,一定要替欧成跟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只是他们虽悍勇,但跟北原的锐比起来,最多也只是平手罢了! 一刻钟不到,地上尸首已经多了不少,地上的雪被践踏的成了雪泥,夹杂着淋漓淌的鲜血,颜逐渐浑浊不能看。 马车中,江公公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着外头喊杀声不断,他知道两方必定胶着。 他虽是太监,但在内也习过几招功夫的,哪里还坐得住。 江公公骂道:“狗东西们……简直不当这是大周的地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对俞星臣道:“俞大人,你千万别动,我出去杀两个狗崽子。” 俞星臣愕然,忙拦住他:“公公莫要出外,这不是玩笑的。” “我当然知道,我……” 江太监才要说自己会几招武功,便听到外头斧头惊呼了声,然后是狗叫声。 江公公来不及说话,赶紧推开车门跳下地。 扭头看去,见斧头跌坐在地上,一个贼人持刀站在他跟前,应该是想要对他动手。 但此刻,贼人的手腕却给豆子狠狠地咬住,疼得他尖叫。 小乖在旁边烈地叫了几声,也冲过去啃咬,但它没有豆子那么经验丰富,咬住的竟是那贼人的腿。 毕竟是冬,腿上绑着厚厚地皮草,哪里能咬的透,反而给那贼徒一脚甩开。 斧头赶紧爬起来去抢救小乖,那贼人正再对付豆子,冷不防后心一凉,竟被一刀戳穿,原来是一名卫及时出手相助。 江太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出手的卫却被旁边一名北原人盯上,一刀挥过来,正砍中腿上。 鲜血飞溅,卫咬紧牙关,回身战。 这一切惊心动魄,简直令人不过气,而灵枢叫道:“公公你出来做什么!快入内!” “我……”江太监才张口,灵枢脸一变,闪身过来,一刀削去! 只听见“叮”地一声响,原来是一支冷箭被削飞。 多亏灵枢机灵,不然这会儿江公公身上可要多上一点东西了。 灵枢救场,却分/身乏术,因为在斧头那边,也被人盯上。 斧头在地上连滚,多亏豆子跟小乖在旁边打掩护,谁知他躲闪间,竟靠近一个北原人,那人不由分说,恶狠狠地挥刀斩过去。 眼见斧头不好,旁边一个山贼打扮的瘦弱男子,却突然举刀将那北原人的兵器挡住,同时他身边另一山贼,也一刀砍向那北原刺客。 那人毫无防备,居然被砍了个正着,他捂着肚子,震惊:“你们……” 斧头也是莫名,那山贼拉着斧头退后两步,一边骂道:“我们都是周人,你这北原恶贼!” 另一个山贼对斧头说道:“我们二当家拗不过大当家,便去峄城报信了,援军应该很快就到……” 原来这山上的二当家三两家两位,良知未泯,可他们武功不如大当家,人马自也不必说,加起来都比不过,故而不敢明着反抗。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一人坐镇山寨,另一人则去峄城报知官府,说有人密谋截杀永安侯车驾。 而他们手下的心腹,虽被迫随着冲下来,但这些山贼听从吩咐,只做做架势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冲杀,方才见那北原人对斧头一个半大小子如此,顿时想起两国之战中,遭殃的自己的父母儿等,这才出手相救。 灵枢差点掠出去,幸而判断出那两人并无恶意。 而他已经自顾不暇,因为五六个北原人冲破卫防线,直奔跟前,灵枢以一敌三,仍是难以防备剩下两人。 江太监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挡在车门前,这时侯已经不觉着害怕的,只想要死战一场,管他如何。 围绕着马车,战正酣,不料那边黑林坳的大当家终于发现了异样——原来只有他跟他的亲信人等在奋力冲杀,其他的一些喽啰,多数都十分消极,有的甚至在后退躲闪。 “混账东西,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上!”他暴怒,飞奔过去揪住一人:“你又在干什么!赵宇赵老二呢?” 那人十分害怕,却仍是道:“大、大当家,别再跟北原人……” 大当家听了这般语气,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哇,反叛的狗杂/种!”他盛怒之下,挥刀就要把这人砍成两半。 汪汪地几声狗叫,大当家身子一震。 低头,惊见自己前着一支不很大的箭,箭尾的翎兀自在簌簌抖动。 黑林坳的贼人们都惊呆了,这才听见有马蹄声正迅速靠近。 众人抬头,却见在风雪飘摇中,先瞧见有一道红衣的影子,飞驰而来! 马车那边却仍是没停手,灵枢勉力伤了两人,江太监勉强拦住一个,剩下一个却趁机跳上了车顶,另一人推开车门要冲进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