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嘉央没结婚以前,他们俩往那一站,活生生的雌雄双煞,看着都让人害怕,一张嘴更是不得了,说话戳的人肺管子都疼。 荀白 在她对面坐下,道:“怎么最近老见不到你,忙什么呢?” “谈恋 。” “啊?”荀白 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遍:“谈恋 ?” 柏冬至笑着点头,身子还跟着晃了两晃,心情很不错。 荀白 好奇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谁啊?” “你见过。” 荀白 皱了下眉,“我见过?” “有几次你过来看见我那茶馆里不是有人来找我吗,就是他。” “那个,警察?”荀白 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她没有看清楚过脸,只听见声音,从她这个声控的角度来看,很不错。 柏冬至眼神暗了暗,她掰着手指,喉头几转,道:“其实,他是缉毒警察。” 荀白 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了。 从任何方面来说,缉毒警察都是光荣的,伟大的,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可是,从家人这方面来看,那就不一样了。 荀白 觉得这是个天大的难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冬至,你,有跟你父母说吗?” 柏冬至早料到她的反应,她所有的亲人知道后大概都会是这个反应,只是,他们远比荀白 更 动,冲动,会强烈的反对。 “我只跟你说。”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担心,这是人之常情,她明白,可是,喜 就是喜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哪管得了那么些。 柏冬至一句话就把荀白 的 力升到了最高,她说与不说,都不好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对那位先生来说是很残忍的,她很抱歉,但是,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朋友陷于未知的危险当中。 “冬至,你,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我早就想好了。”柏冬至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也会怕,可是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白 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怎么说, 情这种事,永远都是自己做的决定才算数。 后面哪怕柏冬至在努力的跟她说话,白 也只能维持勉强的笑容。 她会很担心她。 “白 ,我觉得,人活着还是开心最重要,起码我现在很开心。” 今天这场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了,荀白 始终郁郁不平。 到了停车场去,白 还是苦闷的状态。 是以那辆疾速向她冲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 你快让开!”柏冬至在远处高声提醒她。 荀白 被车灯闪到眼睛疼,肌 僵硬,脚底发麻,想要躲开连力气都不太足,眼看着车离她越来越近,柏冬至从旁边冲过来,猛地将她拉开。 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荀白 着气,大脑缺氧,瘫坐在一边。 “还好吗?”柏冬至吓都快吓死了。 荀白 被她扶起来,她还站不太稳,她极度缓慢的抬起头,看了眼前方。 那辆车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有人走下来。 是荀时程。 柏冬至瞪大了眼睛,气上心头,直接开骂:“荀时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真是疯子。 荀时程离她们不算太远,他怔在原地,没什么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看见了荀白 ,他又看见了荀白 。 他想要她死,很强烈的 望,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于是他拼命的踩油门,向她冲过去。 当时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撞死她。 荀白 平复了许久,缓到觉得好些的时候,她才看着荀时程,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荀时程,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以前一直觉得,荀时程揪住她不放是因为他睚眦必报, 格暴戾,可今天,他这样的举动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他可能,真的有心理疾病。 或许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这一次,荀时程竟然听了她的话,他表情木然,看了她眼后,默默的点了头,上车,离开,正常又不正常。 柏冬至 脸的不解:“他到底怎么了?” 当一个人被骂疯子骂的太久,他可能,就是真的疯了。 第36章 躁郁症加偏执型人格障碍。 荀白 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荀时程的具体情况的。 他在医院检查的那一天, 得知病情后,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变化,从检查到结果出来, 他始终维持一种很平静的状态, 甚至在离开时还笑着跟医生说了谢谢。 回家后, 荀时程就告诉了家人这件事,依然平静。 他好像一下子褪去了所有不好的个 , 变得平和, 沉默,放空, 那全都是外人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荀家人终于恍然大悟,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病, 他很配合。 医生说, 他的情况很严重, 大概已经有了很多年。 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人觉得他是真的生病了。 那天莫宛如在医院的楼道里哭,她跟荀何大吵了一架。 少年时期的荀时程其实也很 光开朗, 虽然行事有些偏 , 总体人还是正的。 那时候看见周围有家庭不幸的朋友, 他就会更 自己的家庭。 无论是写作文,向朋友描述,被他人问起, 他眼里的家庭都是最完美的, 母亲很温柔, 对他很好, 父亲很伟大, 照顾全家, 大家都说,他们家很好很好。 直到他十七岁生 的时候,他 怀期待的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做了多年的美梦。 原来在他一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出轨了,还和别人有了孩子。 那一刻,父亲高大的形象骤然崩塌,他还正处于青 期, 格躁动,更加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他看见一向恩 和睦的父母面目狰狞的争吵,撕扯,他受不了的冲出家门,一个人哭了许久,有怨有恨。 好不容易回家了,看到的就是母亲自杀的场面,血 了 地,鲜红一片,家里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遭遇重击,拼命的打电话叫人,叫救护车,挽救母亲的生命。 那天的医院里,其实也有一位自杀的母亲,没能救回来,荀时程当时很害怕,他害怕自己也会失去母亲。 在医院的那晚,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 他的 格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生巨大变化的,他变得暴躁易怒,看见荀何会觉得恶心,看到所有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会忍不住想杀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在莫宛如还在养身体的时候,荀何把荀白 带回来了。 莫宛如很 动,躺在病 上骂荀何,一下子又恢复到了最初剑拔弩张的气氛。 荀白 躲在荀何的身后,荀时程看着她,眼底的恨意 噬了所有。 他冲上去狠狠的掐住了荀白 的脖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很多人过来拦,他被拉开后,荀何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一巴掌:“混帐!” 那是他第一次挨骂,挨打,被他曾经最崇拜的父亲。 他就是恨荀白 ,是她和她妈造成他们家的不幸的,为什么要原谅他。 他一辈子也做不到。 荀时程住院期间,病情时有反复,发狂时很可怕,安静时更可怕。 他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想冷静。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些年对荀白 的恨,欺负,辱骂,只是因为他得病了。 那不应该。 这样的家庭,到底是谁的错。 荀时程始终在纠结这个问题,他想的很痛苦,想的头都要炸了。 想不出来。 然后他自杀了。 和莫宛如一样的方式,割腕,大片大片的血在地上 着。 那就这样结束吧。 荀白 这么多年也是恨他的,她知道自己跟他之间是不可能和解的,可是当年仍然心存幻想,希望荀时程能够对她稍微仁慈一点,就一点,可他没有啊,他知道自己被蔺知玟欺负了那么久,他不说,静静的看,看着她有多惨,然后无声的嘲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