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带玉琮去见谢董事长,她跟杜教授在花园里。 大约自强不息的成年人,也喜自强不息的少年人,谢董事长一听玉琮的事迹,立刻喜上他,力劝他在海宁多待一阵,上军校的事她帮忙想办法。 陆三哥默默地上楼,吴二姐有点好笑,又有点小心酸,她跟弟弟一块到他房间。 她把门关上直接问:“你不会吃小男孩的醋吧!” 陆三哥摇头苦笑,并不附和姐姐的玩笑,他算明白为什么“由故生忧,由故生怖”。 直到刚才,小妹玩笑地说起辈分问题,他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下,叹幸亏不是表哥之类、竹马之。 过分浓烈的情,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判断,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而晚饭桌上的一句话,又让陆浩云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说: 表白会来的,不过这是个种田文,女主格摆在那,男主有他的思考方式,不打算写突兀老套的表白情节,耐心点,他们在一个星期的内容中,应该会在一起的。我也是有点卡文了,mmm 谢在2021-10-26 22:52:28~2021-10-28 00:1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习双 170瓶;财神到 15瓶;和岦 11瓶;陈 10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1章 文思泉涌写情书 在谢董事长寿辰这天的晚饭餐桌上, 客人还有不少,不过都是近亲了。 珍卿与玉琮关系好到怎样,大家都很兴趣, 珍卿就给大家说,他们小时候念书一块, 吃喝一块, 捣蛋干坏事也一块, 是青梅竹马的情份。 而玉琮笑着说起一事。那时候珍卿在启明学校, 玉琮在永陵他二叔那学校, 他时常会恐怕,怕跟珍卿的情变淡。 珍卿为了安他,曾经信口开河: “第一个最好的朋友, 永远是最难忘的,就像第一个老婆,永远是最难忘的, 咱们是元配的朋友,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饭桌上的谢公馆诸人, 被“元配的朋友”逗得发笑。 可谢公馆原配的大房两口子,婚姻已岌岌可危, 谢董事长和杜教授, 自然不算是元配。 吴大嫂冷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敢再说什么。 谢董事长本来发了话, 叫吴大嫂也跟丈夫滚出去, 可今天白天宾客太多, 吴大嫂自己跑来谢公馆, 又恰巧叫娇娇看见, 谢董事长就暂时忍耐她。 谢董事长微笑着看吴大嫂说:“你丈夫在家病着, 吃好了,就回去照顾他。” 吴大嫂有点发慌,记起不久前被赶的情景。此时还有亲友在场,被当众驱赶她受不起。 二姐与三哥淡淡的,自顾自吃着东西,瞅也不瞅吴大嫂一眼,连佣人也眼观鼻鼻观心。吴二姐眼神示意三个孩子,乖乖坐着不许动。 吴大嫂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一个并不腐朽□□的家中,吴大嫂混到这地步,着实可悲。 玉琮不由暗暗后悔,他低估了这家人的复杂情况,一不留神讲错话了。 晚饭后宾客全都离开,自家人开始给谢董事长送生礼物。大家多送衣服、珠宝、书籍、手表,小孩子们送的手工艺品。珍卿给谢董事长送上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亲的母亲: …… 我坐上火车来海宁,一直惴惴不安,不蓄以最大恶意,来揣测继母,思忖许要过卧薪尝胆的子。 我对于您的认识,富于扬先抑的戏剧。不过您对于我,始终不像一位母亲,更像擎天柱似的父亲。 您也有慈母的柔肠,却让步于澎湃的事业心。所以,您凭借聪明才智和耐心毅力,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成为了女界的楷模。 而比事业心更蓬的,是您的慈悲之心。 使我最动的,是您讲述一场瘟疫时,用最克制冷静的语言,讲述一串叫人惊心的数字。 那一连串数字的背后,意味着多少逝去的生命。那么多人无动于衷,您按捺着无奈与悲哀,镇静地向人呼吁着。原来这就是大音希声。 这样似有妇女的荏弱,可我觉得,伟大女柔韧的脊背,也像高山一样拔。 我生母壮年早逝,我永失她的抚,幼年豆蔻之岁,唯凭隔代长亲来管教。我总以为,他人不足凭恃,该多加自自重。 可您用行动告诉我,一个人的灵魂,除了用以自自重,还可以惜这么多人,扶持这么多人…… 中国人对亲疏远近的廓分,就像把一颗石头子,投进一片湖水中,把自己作为中心,距中心越远的漪沦,仿佛越与自己不相干。 但在您并非如此,中古圣人的言论中,大道行的其一标准,就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您是大道的践行者,是自发的慈善家,是菩萨在人间的化身,是我人生十余载,第一个自觉接受的榜样…… 谢董事长看哭了,哭得叫人没有料到,珍卿从未见她哭过。 她泪中带笑,把珍卿揽在怀里,亲昵地用额头抵额头,静静地抱她一会儿,又在她鬓角上亲两下,擦着眼泪说: “我有这么多儿女,没想到最会疼人的,还是我的小女儿。” 大家没看到信的内容,是不能同身受的。仲礼和娇娇嚷着要看,看小姑写什么把哭。 珍卿跟谢董事长,早先是有隔阂的。谢董事长在珍卿跟杜教授间,总是把杜教授放在优先位置。所以,她跟杜教授结婚后,她没有努力接珍卿来海宁。 珍卿与杜教授闹矛盾时,她会优先维护夫关系,不大批评教育杜教授,自然把她与儿女的关系,放在次要的地位。 这一方面,她亲生儿女也看不惯,珍卿也不会过分看重自己的受。 谢董事长有她的私心,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但珍卿是个太明白的人,她会权衡她的得失,确定需要回报的比例。所以她对谢董事长,总不如对二姐、三哥那样亲。 但珍卿扪心自问,谢董事长作为继母,少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何况她赶走大房两口子,又听吴祖兴浪骂她那么多话,心里一定会有伤痕。 越是真心实意的话,越难以用轻率的语言表达,珍卿干脆写一封信,表达对谢董事长的和崇拜,这大约比任何金银珠宝更能抚她的心。 一试之下果然如此。珍卿恍然大悟,她忽然看向三哥,她当面讲不出来,干脆也写信算了。 三哥看她眼神奇异,问她怎么了,珍卿说没什么。 玉琮看着珍卿,他真佩服珍卿这么伶俐,他跟养父母相处太难。 —————————————————————————— 本来难得见到玉琮,珍卿预备跟学校请假,带玉琮好好在海宁玩耍。 俊俊哥第二天来给谢董事长祝寿。 他听说玉琮想参加空军,问他为什么。 玉琮毫不掩饰男儿热血,说中国现在山河破碎,侵略者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妄为,他希望有一天开上轰炸机,把胆敢凌犯中华的敌寇,全部赶出中国,为此粉身碎骨也无怨。 俊俊哥拍手大赞:“好小子,保家卫国,就需要国有雄志的青年人,我支持你参军。” 然后,俊俊哥问他想不想参加陆军。 俊俊哥自己是粤州陆军军校出身,跟茧河空军学校联系不大。 陆军军官学校已迁至新都应天,俊俊哥有很多师长、同学在那,就算错过招生期限,事情也不是不能作。 玉琮之所以要参军,就源于对外国侵略者的厌恶,尤其津城有租界,东洋小鬼子最会耀武扬威,他看一回就痛恨一回。 他在科学画报上看到,飞机能做的事很多,除了执行运输、侦查任务,还能定向轰炸目标,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其他兵种不能替代的。 他想象做个飞行员,一定是无上光荣的事。 但考虑此时的处境,玉琮也愿意在兵种上妥协。 他自小在乡下自由长大,养父母苛刻严厉的监管,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他恨不得上翅膀,飞走了永远不再回去。 当然,玉琮最关注的是:“能上战场打仗吗?” 俊俊哥笑着说:“当然,领袖创办各种军事学校,就是为培养能统帅军队的将才。“ 珍卿听他们说这些,又见玉琮跃跃试,心里觉得复杂黯然。虽说世人命如草,但当兵打仗早死的概率,比做平常工作大很多。 可她不可能阻拦玉琮,当兵既是报效国家,也能建功立业。坏人前程不是明智之举。 俊俊哥立刻给应天市打招呼,很找了几位师友打招呼,还叫他的副官亲自送玉琮去。珍卿也给娟娟姐写信,希望娟娟姐帮忙接待玉琮。 下午,珍卿销假上学去了。 ———————————————————————— 培英女中图书馆 珍卿这两天,看了不少中外的经典情诗,想写出一首空前绝后的love letter. 原本都好的诗篇,如今读来都有病: 李商隐太绵,陆放翁太虚情,曹子建太痴,白居易太矫饰;歌德有一点荒唐,叶芝是个失败者…… 最真挚的一种情谊,究竟要怎么表达,才能让她显得理智而真诚呢? 真是好伤脑筋。 珍卿先试着写了一首: 我遇见你的心情, 像脑畔奏一阵天音 来自林间的风笛 轻着光的轻灵 可是, 你那时漫不经心 靠近你心如萍浮 又像小草依栖大树 欣与悸怖共舞 明月曾照我情楚楚 有时 你将甘甜化作苦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