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劲道让刘啸天都不由倒了一口凉气。 “想得美,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我死了。不然就不可能把身份证给你去参加那什么七八糟的比赛。” 说完下来又是一子。 身后刘母哭嚷着:“好了~他好歹也是你儿子吧。” “你给我闭嘴。”刘爸爸一吼,身后的妈妈就不敢说话了,“他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赖你,我出去累死累活的挣钱养你们,让你一心一意在家里陪他读书,这倒好,陪着陪着就我一家子都搭进去了。” 刘爸爸学历不高,高中没毕业就跟着建筑师傅学了门手艺。辛苦一辈子都在工地上,所以他这辈子的心愿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考个好的大学,将来坐个无忧无虑的办公室……可谁曾想…… 墙上的哨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刚扭身准备跳进去跟刘家父母解释。可跪在地上的人突然抬眼死盯着他。 咬牙死抠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让他牵涉其中。 就在哨子犹豫不决的那一刻,跪在地上的人猛然站了起来,从院子里的楼梯上爬到了隔壁家的三层阁楼上。 把外面围着的街坊邻居都吓个半死。 “爸,这三楼不高。但我发誓一定头朝下跳、死的透透的。”刘啸天把眼角的泪水蹭掉,因为用力过猛皮肤红了一片,“要么你把身份证给我,让我去参加比赛,要么你看着我死。” 他无计可施了、只能这样了。 他了解他父亲这个人,软硬不吃。既然说了不给,那么就算刘啸天今天苦苦哀求到晚上,他也绝不会松口。 墙上的哨子急红了眼,赶紧给大白那边打了电话。 “他现在还学会威胁我了,你给我死下来听到没有?老子今天就不给了,你跳啊?你倒是跳啊?” 旁边的刘母被吓得魂儿都没有,瘫在地上死死抱着刘父的腿,扯着嗓子哭:“够了~你够了,别再他了,他要身份证就给他吧,让他去参加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就当这二十年没生过这个儿子不就得了么……” 那声音是卡在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 那话也跟针扎似得。往心肺里掏。 被打了那么多子都没让刘啸天这么疼过。 情间最伤人的、永远是愤怒和最无助时候口而出的那句话。 那句话绝大多数都是酝酿许久却碍于情没能说出口的。在愤怒和孤立无援的加持下被无限放大。 原本只是爬上去吓唬他爹的刘啸天在那一刻,真有了纵身一跃的冲动。 这世界上轻生的人大抵分为两种,同样是站在死亡边缘线上。一种想到的恐惧,一种想到的是解。 他是后者。 像这样的家庭,往往是穿着贫穷的外衣,受着各种各样与穷毫无关系的神折磨。 例如攀比,例如嫉妒。例如把家庭成员彼此当成走出如今困境的唯一寄托,然后相互力,开始拒绝沟通,在彼此的世界里越走越远。直到不过气。 “天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哨子歇斯底里。从院墙外翻了进来,“给我往后退……” 说着屋顶一片蓝的发黑的瓦片就从屋檐上砸了下来,碎成一地的渣子。 连一直坚信自己那个儿子绝不敢跳的刘爸爸都沉默了。紧张到口水。 屋顶的少年眼睛一黑,蹙在一起的五官也平坦了,没了表情,没了求生。 “天哥,你在听我说话么?你给我往后退。听见没有。”哨子吼他,可刘啸天本没有听见。 这时,大白四个终于赶了过来,他带头把刘家的门撞了开来。 眼前一副惨碎的景象。 还没等大白开口,卫晨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拍拍大白的肩膀,冲着远处的哨子:“你们把天哥劝下来。我和老师说服刘爸刘妈。” 跟在后面的实习老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了卫晨的话语愣愣点头。 大白蹙眉点点头,和哨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楼梯口。也不敢大声讲话,生怕把他脑袋里最后的那弦给蹦断了了。 卫晨则恭敬地走到刘爸刘妈的面前打了声照顾:“叔叔阿姨好。” 那里两个人哪里肯回头,瞥了眼之后也没搭理就死死地盯着楼上的刘啸天。 “叔叔阿姨,我们的好朋友赵生的爸爸……”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是一名职业的游戏人。也许现在直接说这些,你们难以理解。但是他的工作就是和别人打游戏。 当年最巅峰的时候,他的工资拿到了年薪一百多万。也就是月入十万左右。” 刘父刘母神情一怔,转过来微微抬了抬头。 第一反应:这小子在说什么东西? “我这么说不为别的,只是想以他爸爸的亲身经历告诉叔叔阿姨,我们玩游戏名叫职业电竞,和老师、医生、警察一样都是一门正经的职业……” 后面的实习老师立刻跟上来也补了一句:“刘爸爸,是真的,这是一门职业。做的好同样受人尊重的……而且刘啸天他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的。” 同时,楼梯上,大白和哨子一步一步往上移,嘴里叫着刘啸天的名字:“什么事情我们下来再说。” 屋顶上的人也不说话,瞥了底下的父亲一眼,摇摇头:“我是真的累了。” 从站上来的那一刻开始解就在累加。那么大的一场闹剧,也让他再无颜面面对这些朋友们。耳旁呼过的只有风声。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风声更大了。 四下捂住心口都大叫一声:“不要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