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住泪意,想回答他,她不是在戏他,是认真的,话却梗在喉咙口,一字也说不出来。 她等着他的拒绝。 很长一阵沉默,病房里几乎只能听到俩人的清浅的呼声。 桑攸垂下头,苦笑,“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 迟昼把椅子拖了过来,重新坐了回去,薄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面无表情,“是,我现在确实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桑攸从上直起身子,半靠在头,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迟昼坐得离她很近。 自从重逢之后,她很久没有机会再这么近的注视他。 有血有,真实的迟昼,伸手就能摸到他浓密的睫. 她还穿着条纹的病号服,略有些宽大,细瘦的肩,锁骨处雪白的肌肤都隐隐可见,她微张着,仰着小脸看着她,大眼睛漉漉的。 “之前的话,当我没说过吧。”她语气疲惫,想捡回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过段时间我就会搬家,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了。”她苦笑了声,“希望你以后可以遇到自己喜的好女孩。” 迟昼眸子一沉。 桑攸没来得说完那句话,他的神情已经彻底沉了下去,他俯身过来,在她上狠狠一咬。 桑攸完全没有意料到,没说出口的“唔”被重新回了口中,迟昼已经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桑攸很久没有和异这么亲密的接触过,眼前的人是她自小放在心上,又心心念念了四年的男人,她生涩,又害羞,心里还有点甜的喜,双手想以前那样环住他的,却半路退缩了回来,只是紧紧攥住了被子边角。 迟昼的吻技比起四年前成了很多。 一阵暴的索取之后,他含着她的,轻轻住,重新开始不疾不徐的舔吻。 桑攸不上气来,那种漂浮在水中的觉又来了,整个人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节奏都在他的手里,她只能任取任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他声音低哑,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耍我?” 搬家,又想再次逃开他?然后去和谢舟行过二人世界? 一吻结束后,桑攸呼急促,白皙的面颊上已经尽数染上了红。 她睫和眼睛都被泪水洗过,含着委屈,蒙又茫的看着他,瓣微微肿着。 “谢舟行没教过你……怎么换气?”他松开她,手指在她已经微微肿起来的瓣上划过,语气轻佻又冰冷。 桑攸紧紧抿着,双手攥紧,心里一阵发疼,“谢舟行不是……” 光听到那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都很刺耳。 “你不是就喜他那样的?”他冷笑,“还是又变了口味?想找我尝个鲜?”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回国,就犯一样的又找了过来,处心积虑的搬家到她附近,甚至跑到她在的那家破公司去工作。 然后他看到的是什么?看她对他避之不及,成天甜甜的和谢舟行腻在一起约会。 出去约会,带他回家,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漫长的四年,他不在的时候,俩人已经发展到什么关系了,亲吻?上?光想象一下,都已经让他抑制不住的想发疯。 桑攸攥着被子的指节已经开始发白。 “我没有……” 她只能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无法抑制的了下来,挂着长长的睫上,晕了半张小脸。 “我这段时间很无聊。”迟昼静静的看着她,忽然道,“空窗期,缺个解闷的人。” “你要对我以身相许。”他靠近,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视线沉沉,“就来试试呗,反正都是无聊了随便玩玩,谁都一样。” …… 桑攸颊上泪水未干,含着泪无力地笑了。 迟昼对她的报复,迟到了四年,终于开始了。 更加可悲的是,明明知道这只是场不走心的报复,荒谬的游戏,她却都已经舍不得再一次推开他了。 迟昼却已经再度俯身过来,不知餍足一般,在她上细细碾过,鲁又急迫,桑攸面发红,浑身发颤,尾椎骨上都升起一股酥麻,灵台混沌,官似乎都被他填。 甜,又悲凉,整个人,整颗心似乎都被割成了两半。 * 付子实接到迟昼电话,匆匆赶了过来。 “我还有被你叫出来喝酒的一天?”他觉得世界有点魔幻。 迟昼基本不沾酒,原来上大学时,叫他出去喝酒,十次里面能出去一次都算是给面子。 迟昼扬了扬眉,“喝不喝,不喝回去。” 迟昼一贯喜怒都不怎么言于,很少有情绪波动,但是这次,付子实竟然莫名觉得,他心情非常不错。 他喝了不少,脸上却一点不显,肤极白,干净清的黑短发,依旧是副清冷俊秀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酒吧里的人。 这种隽秀的男人,独自坐着喝闷酒,神情又冷漠,看着让人非常有征服。 酒吧里一些年轻小姑娘,一直往这边偷看,眼神差不多黏在他身上,酒保在这时走了过来,把一杯蓝尾酒搁在了两人桌上,笑道,“先生,这是那边一位女生请您的。” 迟昼没抬眼睛,没听到一般。 付子实却在一旁咂舌,心道这人真是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他和迟昼在国外认识的,大学同学,迟昼少言寡语,极难接近,成绩和科研都很拔尖,身材好,又长一副顶尖的东方帅哥模样,在当地留学圈很有名气,对他兴趣的中国和外国妹子都络绎不绝。 只是四年下去,迟昼一次恋都没谈过,甚至表现得对女人很厌恶,清心寡到本不像是个二十岁的青年男人,付子实等人都背地里议论过,说这人不是个gay就是冷淡。 后来因为一个课题,付子实和迟昼慢慢了起来,他在当地也有个圈子,都是些家境殷实,玩得很开的少爷,某天也是出去喝酒,一堆人开起了无聊的玩笑,说要测试下迟昼到底行不行,还是真喜男人。 于是趁迟昼外出,半夜往他房里送了个漂亮小妞。 半夜,几人还在外喝酒,迟昼黑着脸冲了进来,沉的问那女人是谁送的,付子实还想邀个功,结果没反应过来,就被迟昼摔到了地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打得他鼻青脸肿,头破血,去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才出来。 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开始直接默认迟昼就是冷淡或gay了,还小小为自己菊花心过一段时间,他打又打不过的,要是迟昼真看上他了,他可就真危险了。 “你都把你那极品妈垮台了,不去庆祝,在这里喝什么闷酒?”付子实家里有点政府背景,在新源这桩事里,还算是小小出了一把力。 毕竟他真觉得迟昼是个真能人。 还狠,对自己和对别人都狠,早晚不是池中物。 现在新源资本的实权已经被迟昼牢牢握在了手里,付子实觉得,就这桩事,自己投资还是成功的。 迟昼挑眉,“闷酒?” 付子实和他贫了句,“不是闷酒,那是那有什么好事?找到嫂子了?” 不料迟昼竟然没否认,他把空了的酒杯往旁边一挑,懒洋洋道,“改天带给你们看。” 付子实嘴巴张得老大,“哥,你耍我?哪来的嫂子啊?” 要是迟昼现在给他回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可怎么收场?付子实尾椎骨一凉,悄悄缩紧了股。 迟昼角一勾,出了个危险的冷笑。 付子实打了个哆嗦,把椅子拉得离他远了点。 “那天推小蔚的小学生都已经找到了。”付子实忙转移话题,“这些小破孩,一点点大,贼坏,都给好好教育了一顿,退学了。” 迟昼手在黑发里,支着头,眯着眼睛,淡淡应了声。 付子实倒是来了点喝酒的兴趣,和迟昼讲起了自己之后的计划,他最近在筹划创业,想搞个游戏公司试试水,跃跃试想拉新源的投资。 迟昼只是听他讲。 “来一杯?”付子实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 迟昼似乎在出神,“不喝了。”他眸子沉沉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付子实:…… 这厮简直了,喜怒无常,沉寡言,一副冷淡的模样,格又别扭,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简直就一教科书般的变态,除了长了张好脸之外,哪个姑娘被他看上了也是倒霉。 “你公司的正式企划书,周一之前上来。”迟昼手指不紧不慢在吧台上敲了两声,“晚了就别想在我这拿一分钱。” “卧槽,今天都周五了,你要我周一之前?”付子实怒吼出声。 迟昼穿上大衣,已经推开酒吧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修长笔的背影,付子实一声铿锵有力的mmp堵在喉咙口,心里把他迟家祖宗上下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出了门匆匆开车往家赶。 * 桑攸在家洗了澡,换了睡衣,正在吹头发,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门,从猫眼偷偷往外看。 看到一张悉的面孔,桑攸犹豫了一秒钟,轻轻的打开了门。 迟昼站在门外,笔的黑大衣,肩膀上晕了一些雨水,桑攸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浅浅的酒味。 迟昼直接迈开长腿,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她家。 “迟昼,十一点了。”桑攸把门关上,轻声提醒他。 迟昼在她沙发上不客气的坐下,下大衣,领带也被扯下,扔在了一旁,他似乎已是微醺,漆黑的眸子有几分蒙,懒洋洋道,“说了以身相许,你不表现点诚意?” 桑攸尴尬的立在了原地。 良久,她走了过去,轻轻抚过男人漆黑柔软的短发,在他颊上碰了碰,“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做醒酒汤。” 迟昼似乎是真的醉了,没再排斥她的靠近,反身把她拥到了怀里,紧紧搂着,带着细微的酒气,灼热的的呼落在她脖颈和面颊上, 桑攸还穿着薄薄的睡衣,肌肤相贴,起一阵酥麻的异样,他力气极大,桑攸本无法撼动,只能这样红着脸被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进了浴室,桑攸在厨房熬了份简单的醒酒汤。 心里却七上八下,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我睡沙发。”她见迟昼出来后,没有任何回去对面自家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醉酒,男人白皙的肌肤少见的弥漫上了淡淡的红,一双黑漆漆的漂亮眼睛,沉沉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身上。 桑攸被看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可以睡我的。”她轻声说,想过去把卧室门打开。 迟昼淡淡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