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乔延曦一个人躺在 上,卧室的布置 致又温馨,她却一遍遍回想起被困在木屋的那段记忆。 她打电话给秦之韵,说自己害怕,想要她陪。 电话里传来女人无奈的声音:“乔乔,听话。妈妈在忙工作,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害怕就开着灯睡。” …… 乔延曦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会像之前一样,到第二天才会有人发现自己。 她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离天亮似乎还很遥远。 黑暗如同 水,淹没口鼻,无法呼 。 漫长的像是过完了一生,她恍惚地觉得,会不会再也出不去了。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她以为是幻听。 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是幻觉。 可是当对方伸出手紧紧搂过她,把她拥在怀里时,那炙热的温度,一定是真实的。 “傅……初晨……” 乔延曦声音闷闷的,有些哑。 名字的主人低声应道:“我在。” 他用一只手搂着乔延曦,另只手放在她脑袋上,轻轻往下按了按,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十七岁少年的肩膀不算多么宽阔,却足够做她在黑夜里的支撑。 乔延曦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闭上眼,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早点得到这样一个炽热的怀抱。 也许她就不会害怕了。 傅初晨只微微收紧了胳膊,没有说话,像是没听见。 拥抱是最能传递力量的行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抚方式了。 少年用自己滚烫的体温,一点点温暖她冰凉发颤的身体。 昏暗、狭小又杂 的房间,两个人的呼 声都清晰可闻,心跳在某个瞬间也似乎同了频。 …… 外面的老师等久了,干脆直接进来。 他开着手机手电筒,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刚要皱眉,注意到少女苍白如纸的面 ,又重重叹了口气。 没说什么。 傅初晨扶着她走出器材室,才发现少女的衬衫袖子上有斑驳的血迹。 拉上去一看,胳膊上全是猩红的抓痕。 一道又一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狰狞的痕迹,有的甚至还在冒着血珠。 “是我自己 的。”乔延曦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解释,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傅初晨不敢想象在这几小时里,她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老师急道:“你怎么会被关在里面,是谁干的知道吗?” “我不认识,”乔延曦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声音很轻,“有两个男生喊住我,叫我过去,我没搭理他们。” “然后他们就拦住我,推我的肩膀。” 乔延曦指着当时的位置,就在器材室旁边:“就在这。我没打过他们,就被关进去了。” “……” 老师继续问:“那你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乔延曦实话实说:“就记得都 大众脸的。” 老师:“……” “先带她去止血包扎,”傅初晨放下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伤口 疼了她,动作仔细又温柔,嘴上说的话却完全相反,“至于是谁干的,老子总能查出来,到时候干不死他。” 乔延曦:“……” “注意素质!”老师怒了,“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哦,对不起。”傅初晨重新翻译一遍,“是哪位同学违反了校规校纪,身为学生会的一员,我有责任和义务找到他们,并给予相应的处罚。” 第36章 裙下之臣(一更) 有风也有月 临近十二点, 校园内已经没有了四处走动的学生,万籁俱静,唯有风声。 校医室就在器材室后面不远,同一栋建筑, 只要多走几步就到了。 门口青灰 的石砖 隙生长出野草, 一部手机静静躺在草堆, 屏幕裂痕密密麻麻, 照 出同样破碎的月光。 傅初晨先发现了这部手机, 蹲下.身捡起, 捏在手里。 “……是我的。”乔延曦说。 “我知道。” 屏幕摸着有些割手, 傅初晨没递给她, 自己试着按了按开机键,等了半晌,手机始终没反应。 “坏了。”他起身, 声音低冷。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当午夜的晚风穿堂而过,卷起地上的秋叶, 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傅初晨垂了垂眼。 乔延曦把当时的情况说得轻描淡写, 似乎这件事对她来说 本无足轻重。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她的 狈、她的脆弱, 他没准就信了。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衣服,他也一样。 两个人从下午的比赛结束后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寝室,一个为了送饭,一个为了找人,明明就差这么几步路…… 就差这么,一点点。 傅初晨看着眼前挂着“校医务室”牌子的白 木门,心底不受控的升腾起烦躁和懊恼。他闭了闭眼, 忍下想要用拳头砸墙的发 冲动。 乔延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过去。 月光朦胧幽淡,她看不清少年此刻的表情,却有种直觉,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傅初晨紧攥的手指松开,抬脚进屋,轻车 路地从柜架上拿消毒水和医用棉签。 乔延曦坐在 沿,挽起衬衫袖子。 伤口的血 呈半凝固状态,雪白似玉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道或大或小的血线,乍看之下,甚至有一种妖冶的美 。 不过傅初晨完全没心情想其他的,他垂眸看着少女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皱得很深。 先用酒 沿着边缘消毒,再涂上药水,最后裹好纱布。 全程俩人都没说话,乔延曦一声不吭,傅初晨也没问她痛不痛,反正她的回答肯定是否定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叹气。 乔延曦当然会痛,只是不会承认。 问了也是白问,她需要这种言语上的关怀吗? 包扎到最后的时候,傅初晨蓦地停住。 乔延曦抬睫:“怎么了?” 傅初晨细细端详她的脸,漂亮苍白,眼神透着坚韧,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 可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少女在无边黑暗里抬头看过来的那一眼,空 、死寂,和现在天差地别。 傅初晨认真问:“疼吗?” “……刚刚上药时你不问,现在就差系个蝴蝶结了你问我疼不疼?当然不疼。” “行,那我下次早点儿问,”傅初晨低着头,还真给她系了一个蝴蝶结,嗓音低凉,“不过最好是别再有下次了。” 等他帮自己处理完全部伤口,乔延曦抬手前后看了看。 白 的纱布 住了大半的手臂,技法娴 ,看得出来这位少爷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经常受伤?” 傅初晨把用完的消毒水和棉签重新放回原处,听见这话回过头,似乎觉得好笑,眉梢挑起。 虽然没有回答,但乔延曦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取出了“说的什么 话”几个大字。 那看来都是帮别人处理的。 乔延曦盯着胳膊绷带上的白 蝴蝶结,微微抿 ,突然就觉得这玩意儿没那么顺眼了。 傅初晨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你知道我和谢洋是室友吧?” 乔延曦:“……” 瞬间,她就明白了。 谢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延曦一直都不太了解。 不过经过了今天下午,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a班那么多同学都怕他,毕竟这种敢在 场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甚至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就直接动手的人,实在惹不起。 据傅初晨说,下午那就相当于“过家家”,谢洋如果跟人真正打起来,不进个医院都说不过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