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年里,原银矿区民众都在议论,偶尔也会发出争吵,主要有两个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在这些汉子都爬上去不敢动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刘飞辉煌的开始,另一种观点则是认为事情还没结束,差了个尾巴。 视线回到当下。 赵志高站在院里指挥,看到上去的汉子一动不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都看你大爷呢,干他啊,出了事我扛着!” 暴躁的怒吼之声,震彻银矿区。 房上的五名汉子闻言,几乎同一时间转过头,脸上的畏难与震惊表情不言而喻,有两位小腿已经颤抖,握着的镐把已经落,弯下,如果站的太直重心不稳,颤抖的幅度很有可能让他们从房子上摔下去。 “,你们,给我上…”赵志高脸乌黑。 已经爬上梯子的汉子由于上端被挡住,刚才都停止动作,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听到命令,面兴奋顺着梯子继续向上爬,一脚迈上房顶,把挡住进路的汉子推开,心里暗骂他们是废物东西,几个人被一个人吓得不敢动。 可刚刚站直,与最先上来的五名汉子表情如出一辙,呆若木的站在原地,呼瞬间急促起来。 “哎哎哎…”一名刚刚上来的汉子看到情况,脚下一抖,胳膊不断挥舞控制重心,最终还是从房子上摔下去。 看到这慕,不仅仅是赵志高愣了,就连站在田淑芬家院里的群众也都开始眨着茫的眼睛,搞不懂究竟发生什么情况,面面相觑,都希望从旁人眼里得到答案,再抬头看向房盖,刘飞的身影不至于夺去太的光辉,却在光下熠熠生辉,有些妇女自怨自艾的想到,为啥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一帮废物!”赵志高咬紧牙关,随后径直走向梯子,推开站在梯子旁的汉子,开始向上爬,心中已经确定事情有猫腻,但他是这次拆迁的领导者,关键时候自然得出头,寥寥几步之后,走到房盖上,恼怒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壮汉,眼前的视野顿时开朗。 这一刹那,他的表情也如同被混凝土浇筑。 就看,房上确实只有刘飞自己,但是他身后的院里,已经站了密密麻麻的壮汉。 这些汉子整齐划一,横是横、纵是纵,制服清一的彩服,每人手里都拎着橡胶辊,眼睛死死的盯着房子上,煞气十足,威势震天,那一双双眼睛中貌似透着怨恨,只要他们敢对刘飞有丁点不敬,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把他们砸到粉碎。 赵志高忘记呼的咽了口唾沫,视线往旁边一扫。 原来不仅仅是当初被砸玻璃的娘们院里站着队伍,就连一墙之隔的隔壁,也站着队伍,都列成方队像是在等待刘飞检阅一般。 三千袍泽夸张了点,十倍于拆迁队应该有吧? “银矿保安队?”赵志高呆呆的说出口,心里异常凌,因为在之前的所有拆迁活动中,哪怕有过格举动,矿上的领导也都装聋作哑避耳不闻,背后的力来自哪里不言而喻,怎么突然之间站出来? 这一瞬间,气氛陡然凝固。 “咯吱…” 那娘们家里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悠悠青衣、扬扬青丝,着天边的余晖笑着,眼睛锁定到房盖上,眼神有情、有、有崇拜。 她嘴里缓缓道“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刘飞,you are my hero!” “呵呵…”刘飞和煦一笑,回头看着那个陪自己吃糠咽菜的女人,也不知为何,她在余晖下是那么的美。 四目相对,真情。 “/你大爷,给我上,出了事算我的”赵志高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火气,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如果再狈逃窜,那么以后会被人踩到尘土里,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冲上去,恶狠狠的盯着以前的哥。 “嘭…”他举着拳头还没等砸上来,刘飞一脚直奔小腹,仅仅一下,把赵志高踹的向后倒飞出去。 “咣当”赵志高双膝砸在地上,捂着小腹痛苦到一句话说不出来,面苍白,看起来像是跪在距离刘飞两米远的前方。 “啪嗒…啪嗒”眼泪瞬间出眼眶,憋屈哭了,为什么自己还不过哥? 其他的汉子见状,更为紧张,他们本就没打算冲上去,神神叨叨的望向前方,见那犊子的目光看过来,这一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口出狂言的说要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此时此刻,他就是瘟神,躲得越远越好,也顾不得顺着梯子,转身就往房子下跳。 旁边的围观群众看到他们如下饺子般跳下,更是震惊,都搞不懂发生什么情况,站在房上能看到后面院里,但他们的高度无法看到,甚至有人心中都在猜想,他是不是被住在半山的神婆带了护身符,请来了天兵天将助阵。 眨眼之间,房盖上就剩下他们二人。 赵志高哭泣声越来越大,身体跟着震动,刚刚成年的人都想把孩子这个标签从自己身上撕掉,但是在刘飞眼中,他始终是个孩子,重重的看了几眼,却没说话,任凭他痛哭涕。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胡同里已经堆人群,就连田淑芬家院里也变得拥挤,继续这么发展下去,真的快有三千袍泽了吧? 就看,在这拥挤的人中,有一道身影正奋力穿行,像是一条蚯蚓弓着身子翻开泥土,听到他声音的人都回头看一眼,随后自动把路让开。 这人正是吴中! 拆安然家,不容许失败,他吴中也输不起了,如果拆不掉,以后的工作没办法推行,面看起来有些着急,可心中并不怎么急,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反正自己都是最后的赢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院子里。 “吴哥…吴哥”那些壮汉见吴中过来,顿时有了神支柱,眼神冒光,有两位脚崴了坐在地上的汉子,也都忍着痛苦站起来。 “拆迁是合理合法的事,怎么能闹到这样,该看病看病,没事啊…”吴中面浓重的安一句,随后走到梯子旁,也开始顺着梯子往上走,站在地上仰望刘飞,他没那个喜,也没那个好。 周围的人群在这一刻,又开始抱起肩膀看戏,心里重新燃起刘飞给他打跪下的愿望。 走到房子上,看到赵志高不争气的在哭,心里愤愤不已,表面上却还得装出大哥风范,先是弯给他扶起来。 “吴哥,你看看后面,他玩的!”赵志高哭的像个孩子,泪眼婆娑,非常憋闷的说道。 “没事没事…”吴中嘴里轻声安,看了后面,气的咬牙切齿,以前矿上闹不起事,是因为没有带头闹事的人,刘飞确实把自己塑造成领袖形象,但是要动用矿上的保安队,可不是一个形象就能解决,还得有权! 他们的出现,一定是有个不顾自己前程的傻家伙,要死刘飞,心里在暗暗腹诽着:过了今天,就不仅仅是下岗那么简单,还要让他墙倒屋塌。 吴中站直身,终于看向对面的犊子。他不得不承认,这犊子确实有勇有谋,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与自己成为对手,心里居然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同情。 开口道“飞,咱们终归是一家人,你说你至于把事情闹到这步么?拆迁对你对我都好,也是有利于社会进步的事,别争了,拆了吧” “拆一定得拆,只不过不是你,而是我!”刘飞不急不缓道。 “呵呵…”吴中摇头一笑,随后有些无奈的慨“我一开始就想到你小子没憋什么好,我拆不掉拖延工期,赵德汉有理由把我退掉,然后你接手?孩子,你还小,这么想太天真了点,贪心不足蛇象,是会被撑死滴!” “人不发横财不富,马不吃野草不肥”刘飞回道。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拆不拆?”吴中表情突然变得冷,几百号人看着,他既然敢走上来,就一定得有足够的把握,如果也像解决王琳那样,屈辱的割地赔款,那么今天就是一败涂地。 刘飞眉头不可察觉的蹙动一下,因为他觉吴中话里有话。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谁来说都没有后退的余地,起道“不拆!” “好好好…”吴中抬手摸了摸脑袋,顿了不到两秒,随后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大约在三个月以前,有一队打猎队伍进山,遇到一只怀孕的母虎,其中一位傻子怕一尸两命,就不顾生命危险的把老虎吓走,勇气可嘉啊!” 听到这,刘飞鼻翼一颤,心里的预越来越不好。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吴中眼睛,心里泛起一阵冷笑,随后又道“老虎这个东西不多见,听说还被列为保护动物,冒着生命危险是应该的,可人命也不轻啊,对于亲人来说,一尸两命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影,多的话我不说了,我相信你能听懂…” 刘飞的脸也渐渐黑下来,心里火气翻涌,他已经通过吴中的隐蔽手势,知道暗指的是谁。 “当然,我的条件很简单”吴中一顿,突然高喊道“你给我跪下!” “哗啦啦…”下面顿时哗然一片,听不懂吴中云里雾绕的在说什么。 只是,他们看向刘飞,那犊子的身影竟然不如之前那般坚定,面忽青忽黑,好似心里在剧烈挣扎着。 曾经为了一只毫不相干的怀孕母虎,能扫了神仙的兴致,能冒着生命危险保它安全,那么现在面对有些情的,怀了赵志高孩子的田淑芬,该怎么抉择? 跪还是不跪?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