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心?你对我的祖母说我是天煞孤星下凡,将来要克死安家所有的人,这就是你的苦心?” 华 大师面 微变,似有不解。 而安潇潇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 问道,“你可知因为你的一句话,她想了多少的法子来取我的 命?华 大师,你所谓的好生之德,便是如此吗?” 华 大师的眉目紧拧,似有想不明白之处。 “我念你是一高僧,不与你计较了。没想到,初一见,你便劝我放下仇恨。我倒要问一问了,华 大师,若是此刻有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取你 命,杀你弟子同门,你也能放下一切,仁慈以对?” 安潇潇的情绪已经是有些失控了。 她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所谓大善人。 没有人真正能体会到别人的苦痛,为何一来就要先劝自己放下屠刀? 若是真的放下了,反倒是身首异处,他们这些劝人的人,又会有什么损伤? 不知别人苦痛,只会一味地劝人放下。 安潇潇一直以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恶,也最不可原谅的。 是以,她对华 大师的态度,也是愈地地厌恶起来。 华 大师紧紧地盯着她的面相看,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安施主,无论你信或不信,老讷都只能说,初见你时,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你当时的面相,的确就是命定的天煞孤星。只是现在……” 华 大师的一双泛着白 的眉 ,紧紧地拧起,似乎是有些无所适从。 难道当初,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别说我是不是,华 大师,就算我真的是,又怎么样?若非你当年的一句妄言,我岂会经历了这么多?” 一句话,将华 大师,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安潇潇站起来,转身到了一张佛像面前, 角一勾,再绕到了华 大师跟前,微微地俯下身子,两只眼睛,宛若是冰雹一般,让人 受不到分毫的温度。 “你不就是想说,让我放下这些仇恨,然后心里轻松自在一些,好好地过自己的 子么?” “可你不是我!我的母亲,生死未卜,我的父亲,还等着 的归来。可是我在京城面临的又是什么?是亲人的暗害、那些恶人的算计。华 大师,你凭什么叫我放下屠刀?你若是真有本事,为何不去劝劝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一句接一句的指责、 问,令华 大师的面 微微泛白。 许久之后,华 大师 觉到了安潇潇的情绪稍微平定一些,才缓声道,“安施主,非我不能体恤你之苦。只是,这茫茫尘世,恩怨情仇,孰对孰错,又岂是在三言两语之间?” 安潇潇轻嘲一声,“所以说,大师还在为了那些人而辩白,是吗?” 华 大师的脸 微滞,“安施主,非我为他人辩白,只是,施主心中已有心魔,若是不能及时制止,只怕他 ,将铸成大错。” 安潇潇眯眼,冷笑一声,“大错?我今 来此,就只是想要问问大师,现在看我,可还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华 大师的身子猛然僵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婴儿了。 她的身上,戾气虽重,可是面相却是颇为复杂。 似乎是大富大贵之命,又似乎是凉薄早夭之命。 总之,她身上的一切,华 大师,突然就什么也看不透了。 “听闻华 大师,有着一手独门绝技,是不也不是?” 华 大师苦笑一声,“你要找的人,不是老讷。老讷生平,除了理佛,就只有批命一能,勉强算是不错。” “这么说来,大师认识此人?” 安潇潇倒是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还真给蒙对了。 其实,她也就只是猜测而已,所以,才会出言诈一诈。 没想到,华 大师倒是主动说了。 “施主要找的,应该是我的师弟,清 师弟。他现在云游四方,并不在寺内。” “大师,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初大师对我的命格做出了一个那样的批示,现在是否后悔了?” 华 大师的脸 微变,许久之后,才沉声道,“当年,我执意不肯对你有只言片语,只是奈何,安老夫人请了贵人的手谕过来,老讷也是无可奈何。老讷用是出家人,自然是不打诳语。未曾想,竟然是对安施主,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 “当年华 大师初见我时,是在靖安侯府?” “正是。当时,安夫人抱着你,老讷见时,你睡得正香。” 安潇潇点点头,自己想知道的,基本上,也就都知道了。 “大师,我并不曾怨怪于你。只是,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可是那些人却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如此,自然就怪不得我了。” 华 大师的面 突变,“安施主,还请慎行呀。” “我明白大师的意思。当年我不过稚儿,可是那些人竟然狠下心肠,给我下了剧毒,若非是遇到了师父,只怕我命休矣。此事,虽是由大师而起,可是却绝非大事之错。大事也无需自责。” 华 大师重重地叹了一声。 可见,对于当年安潇潇中毒一事,他也是清楚的。 安潇潇面 平静,“其实,严格说来,当年若非是从大事这里讨到了一株银莲草,只怕我也活不到今 。大师,你我之间的帐码,就算是一笔勾消了。将来,我是天命煞星,亦或是消遥自在,都与大师无关。” 安潇潇这话,明显了就是为了能降低大师心中的那抹负罪 的。 只是奈何,华 大师,似乎是听不进去。 “老讷自小便皈依佛门,能言时,便开始诵读佛经。一生,行善无数。不想,却因为当年无奈之举,而害了安施主。” 安潇潇垂眸,并不言语。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老讷的过错。若是当初老讷能始终沉默无言,或许,安施主也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安潇潇的眉心微动,“大师,事已过,何必再多做追究。罢了。就当是我此生必经的一个劫难吧。” “安施主能如此想,老讷心中甚 。” “大师,既然你说了是我祖母携了贵人的手谕前来,不知可否告知晚辈,到底是何方神圣?” 华 大师却微微摇头,双目闭起。 “此事,既然已过,又何必再细问?” 安潇潇一怔,这是拿她刚刚的话来堵她了。 “大师,我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我的命格,如此 兴趣吧?” 华 大师,闭口不言。 安潇潇纵然是心急如焚,亦是毫无办法。 她知道,对于华 大师这样的人来说,软磨硬泡,只怕都不会见效。 无奈,只好就此告辞。 门外的小沙弥,看到她出来,弯 施礼,“送安施主。” 安潇潇看了一眼小沙弥,“大师的心情不太好,记得多加照顾。” “是,安施主。” 等到安潇潇走远了,小沙弥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呀?” 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得到答案。 索 也就不去想了,直接回去看看师父。 小沙弥虽然还不曾受具足戒,可是因为他是方丈的弟子,在寺里的辈分自然也极高。 年纪小,可是除了照顾师父之外,其它的一些差事,基本上都是不用他去做的。 安潇潇从华 大师那里了解到了大部分的消息,自然而然地,就开始让人去关注华清大师的踪迹了。 自己八岁那年的记忆,只怕还得要靠这位大师才能让自己一一恢复。 不过,当年老夫人拿的那封手谕,到底是谁的呢? 等一下! 安潇潇的眼神陡地收紧,她怎么忘了,能称得上手谕的,可委实不多。 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之外,就是 里头那些妃位的主子们了。 所以说,关键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了? 既然是老夫人拿过来的,那么,十有八九应该是一位女子的手书,显然,皇上这里应该就排除了。 当年的四妃,只有良妃是中间换了人的。 因为几年前良妃犯了大错,被贬入冷 ,之后没多久,人就殁了。 现在的良妃,是皇上几年前才刚刚擢升上来的。 那么,这个良妃,应该是被排除掉了。 德、贤、淑,四妃,再加上了皇后和太后两人,当年与老夫人勾结在一起的,应该就是她们中的一个了。 再想想,那天自己对老夫人用了药,可是问到关键处,她却是一无所知。 显然是被人控制了那部分记忆。 所以,身边能有这样的催眠高手的人,其地位,必然不低。 淑妃纵然是在后 游刃有余,可是她这样的身分,皇室暗卫,自然是不可能听从她的吩咐。 难道是皇后,亦或者是太后? 这一晚,安潇潇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后半夜,安潇潇才 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没睡多一会儿,就被寺里轰鸣的钟声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 七月进来,手上还端着热水。 “小姐,您赶快起来梳洗吧,华 大师殁了。” “嗯?你说什么?” 安潇潇以为自己刚醒,脑子还懵着,所以对于七月的话,一脸的不相信。 “回小姐,华 大师今天早上圆寂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