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一听这话她有些无措,不由得看向了那几位主事的侍女。 阿妤和涟娘对视一眼,济光先生的医术自然是没的说,她们信得过。 而且,济光先生对这个孩子的在意也不是假的,她们相信他不会害娘子的,因而都听从他吩咐的退出去了。 这些人一退下去,一直隐藏在暗中的荀珏就再也忍受不下去的跳了出来。 他直接奔到了季矜的边半跪着,一手紧紧握住了她汗的还在轻轻颤抖的小手,一手轻轻抚上季矜泛着冷汗的脸庞。 荀珏疼惜的柔声道:“姝姝,坚持住,我在这里!” 听闻季矜要生了的消息,荀珏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他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 听着从内室里传过来的一声声季矜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荀珏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代之。 尤其是,从内室里隐隐传过来的季矜情况不好了的话,若是济光先生再慢上那么一瞬,荀珏就顾不得自己暴的危险,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跑到季矜的身边。 季矜的身子完全力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这个孩子仿佛是太过留恋母体了,所以他迟迟不愿出来。 就在季矜快要昏过去了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荀珏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太过想念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吗?还是她快要死了,所以荀珏来接她了? 不论季矜此时心里糟糟的在想些什么,可是她总算是能够打起一丝神来,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 可是她的视线却依旧是一片模糊,她的眼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白的身影,明明是那么悉,可是她却无法辨认出他的面容来。 这令季矜不甘心极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一定要见他一面,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样子。 “醒了,醒了!她有力气了!”济光先生为季矜号脉大喜道。 她清醒过来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的话,这母子俩可真的是凶多吉少。 只是尽管如此,凭着济光先生高超的医术,季矜的情况也依旧不容乐观。 看着济光先生犯难的脸,这令荀珏的心里也不由得一沉。 “老师,当真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这句话,荀珏问得艰难无比,他出口的声音都是艰涩的。 济光先生叹息一声道:“恒玉啊,为师又何尝想让你做这种抉择啊?可是再慢一些的话,大小两个都保不住了。” 季矜这胎明明养得很好,可是谁想到临产之时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这个孩子仿佛本就不想出来似的,任凭他们在外面用尽法子也没用。 季矜仿佛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死死的抓住了荀珏一直握着她的手,哀声请求道:“救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季矜这声声哀泣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像刀一般狠狠的划在了荀珏的心上,让他痛得仿佛连呼都停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荀珏此时已经抑制不住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他双眸赤红,牙关死死的咬着,可是却尽量放柔了声音对着季矜的肚子带着哽咽哄道:“你听话,快点出来,否则的话,阿父就只能不要你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荀珏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低泣了出声,可是却又被他给死死忍住了。 伴随着荀珏这句话落下,季矜的肚皮轻轻一动,然后济光先生大喜过望道:“恒玉,他动了,他开始往下挤着要出来了。” 济光先生这话一出,让荀珏也忍不住瞪大眸子,脸惊喜,握住季矜的手微微用力了起来。 “姝姝,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孩儿要出来了,没事了,你坚持一会儿,等他出来,好不好?” 荀珏轻抚着季矜泛凉的脸颊,在她耳边柔声轻哄道。 季矜的眼睫轻轻一颤,她仿佛听见了荀珏的话语,身体也渐渐开始用力了起来。 “好了,头出来了,身子也能够看见了,再加把劲儿就可以了!”济光先生对着他们鼓劲道。 这让荀珏的一颗心也随着济光先生的话语而开始鼓动,紧紧揪着,不能停息一刻。 “姝姝,快了,再用点力就好了,他就快出来和我们见面了。” 荀珏轻抚着季矜的发丝,可是他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出他内心的紧张无措和害怕担忧,依旧轻柔的安抚着季矜。 季矜听见了荀珏的话,仿佛也被他给励了,她一鼓作气,尖叫出声,终于孩子从她体内滑了出去。 伴随着他“啊!”地一声哇哇大哭,荀珏的身子也彻底的瘫软在地了,不能再动弹丝毫了。 “老师,姝姝和孩子没事吧?”荀珏浑身冷汗的息着问道。 “母子均安。”济光先生将脐带给他剪掉,擦干净他身上的血将他的身子包裹好递到荀珏眼前道:“给,你儿子。” 然后不等荀珏反应过来,济光先生就将他往荀珏的怀里一,自己就转身去帮季矜处理好她的身子了。 当那软得像是一团棉花,浑身没有一丝骨头的小团被到自己的怀里的时候,荀珏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维持了济光先生进来的那个姿势好久,不敢动弹分毫。 可是到底是父子天,他们血脉相连之中的那种亲近,让荀珏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儿子给轻轻环住了,抱进自己的怀里。 看着他安静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小手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嘴边,小嘴轻轻动着,荀珏的一颗心都忍不住要化了。 让荀珏更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他下到眼的泪意,只是忍着微红的眼眶,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娇的不可思议的小脸。 “这么调皮,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阿母,不然阿父可不饶过你。” 荀珏小心翼翼的点了点他的小脸,虽说是斥责,可是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语气也是充宠溺。 第249章 洗三 济光先生帮季矜处理好之后, 他转过身来见到了荀珏这幅温柔至极的慈父模样, 不心里一软。 他叹息道:“恒玉, 你的子和儿子都在这里,你真的要离开吗?” 荀珏闻言身子一僵,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无奈道:“老师,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然比不上君子, 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荀珏小心翼翼的起身,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自己手中的襁褓放在了季矜的枕边。 季矜早就因为力过度昏了过去,她需要好好休息。 看着这母子两恬静的睡颜, 荀珏的一颗心被得。 这是自己在世上最的两个人, 为了他们,他做什么都愿意。 “姝姝, 保重,我走了。” 荀珏留恋的轻抚孩子娇的小脸,低头在季矜的额前印下轻轻一吻。 济光先生见着他去意已决, 不心里叹息一声。 他这命途多舛的小弟子, 何时才能够放下一切,好好享受一下这夫之情父子天伦之乐呢? 季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清晨了, 她睡了一天一夜。 只是她睁开眼之后,最先见到的便是放在自己枕边,也依旧在沉睡的儿子的小脸。 这让季矜情不自的出一个喜的笑容来, 她连自己身子的疼痛都顾不上,心的都是柔意和怜。 即使是他因为刚出生,顶着的还是一张皱巴巴的红小脸,可是在季矜的眼里,也依旧是没有什么比他更可的了。 “呵呵,我的孩子。” 季矜勉强撑着自己酸痛的身子坐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进自己的怀里,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模模糊糊之中已经听人报喜了,这是一个小郎君,她的儿子。 季矜越看那张小脸越是喜,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 孩子好像觉到了自己母亲的气息,忍不住朝着季矜的怀里更加靠近的拱了拱,睡得更了。 他这举动更是让季矜的一颗心都化了,当季矜将他的小身子抱进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自从失去荀珏之后一直空的内心终于被填了一角。 这是她和荀珏的孩子,他的身上着他们两的血,这不让季矜的角绽放出了一个甜的笑容。 只是,季矜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生产之时,她糊糊的好像不仅是听见了荀珏的声音,似乎还看见了他的身影。 这不让季矜的心神怔愣了起来,难道自己已经思念他到了这种程度吗? 因为那种时候她太过害怕太过无助了,所以希望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再次出现了幻觉吗?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想他呢?在将他害死之后,再来如此一番作态,岂不是虚伪得令人作呕吗? 她这种人,哪里配去惦记他呢? “哇哇哇!”正在这个时候,季矜怀里的孩子大哭了起来。 这也惊醒了沉浸在思绪里的季矜,让她着急担忧的手忙脚了起来。 “宝宝,别哭了,阿母在这里,怎么了?你怎么了?” 季矜抱着孩子轻哄着,可是他却哭得越来越大声了,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不让季矜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季矜再是冷静自持,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娘子而已,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呢? 碰上自己在意的连心头都恨不得掏出来给他的孩子,他一点点不适,可不就是让季矜手忙脚了起来吗? “娘,娘!”季矜忍不住朝着外面大喊了起来。 外面有侍女和娘一直在守着,这是季宁送过来的对于照顾产妇十分有经验的仆从。 听见季矜着急的叫喊声,她们赶忙跑进来一看,娘舒了一口气对季矜道:“娘子,小郎君这是饿了,让奴带下去喂吧。” “不,就在这里喂,我要看着。”季矜断然拒绝道。 她一步都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离开她,更别说是离开她的视线了。 对于季矜的这个要求,娘叹了一口气。 她伺候了这么多贵人,可没见谁家夫人如此紧张自己的孩子的啊。 可是没办法,主子就是主子,再是任的要求她们也只得听从。 只是当侍女要将孩子从季矜的手里接过来,送过去给娘喂的时候,季矜一直死死地抱着,舍不得松开。 “娘子。”侍女和娘都不无奈的看着季矜,再三请示道。 见着自己的儿子哭得实在是可怜,季矜只好下自己心底的不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了出去。 只是她看着将孩子接过去的侍女的眼神,让她心里发凉,浑身一个灵,完全不敢大意,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小郎君。 自从孩子离开了她的怀里之后,季矜的眼神就随着孩子的身影移动,紧紧的盯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