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看一眼那块黄水晶?我可是废了好些力气才把它从东海运回京城。若你喜 ,朝宗可拱手送上。” “君子不夺人所 。饭要凉了,我们过去吧。” 事已至此,陆玉安再说无益。陆玉容心中有考量,既然推辞拒绝,便是有了更好的解决途径。 陆玉安扶着陆玉容胳膊走到厅门,屏风后面那人忽然打了个 嚏,一时间三人怔住。 躲在梁上的顾衡右手握住剑柄,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两人,好似稍有异样,他便会飞身扑下一般。 “皇兄回头应该把地龙烧的再旺些。”说罢,抬脚与陆玉容步履从容的出了厅,朝着膳房走去。 鸾玉这才吁了口气,与顾衡沿偏院离开了齐王府。 公主府内一片热闹,如意指挥过往的人搬运行李以及各类物件,如烟负责整理公主寝室,一应装饰,书籍被褥,面面俱到。 东偏院条凳上趴了个人,旁边站着锦竹与他人说理。 她仰着脖子,个头虽小,气势却十分强硬。对面是新来的两个婢女,也是噘着嘴, 腹委屈的样子。 姚燕云抱着条凳,这 不如进 时候冷, 上 筋似的疼痛一阵盖过一阵。 依照惯例,就算再不济,她也能分得一间独立的院子。可这些狗仗人势的下人,竟然将她和锦竹的东西搬到最北边的偏院,与其他婢女混在一间房里。 兴许是鸾玉出府,如意借机报复,让人不给安排住处。 锦竹梗着脖子,双手掐 ,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发疼。 “你们怎配随意挪动姑娘的东西,下作的玩意! 坏了姑娘的宝贝,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说着,凶神恶煞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其中一个婢女不顾另外那人的拉拽,上前与锦竹说道。 “都是下人,你何必这样咄咄 人。主子吩咐的事情,我们照着做,姑娘若是不 意,大可跟主子说道,何苦难为我们。” “吆,刚进府就这般伶牙俐齿, 后眼珠子岂不是要长到头顶去!呸,还不快把姑娘的东西搬进房里,这东偏院的事情,等公主回来,姑娘自会去说。” 锦竹看着那两个人,嚣张的样子有些令人发指。 鸾玉跟顾衡恰好站在东偏院月门处,目睹了锦竹从头到尾跋扈的姿态。 “那便等姑娘回禀了公主,我们再搬。”那婢女也是个脾气倔的,身后那人拉她几次,她都跟没看见似的,不卑不亢的与锦竹说理。 “下 胚子,你可知道我们姑娘是何身份?!.....” “那你倒说说,你家姑娘是何身份?” 鸾玉自月门走出,目光微抿,声音不怒自威,锦竹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姚燕云扒着条凳回头,惨淡的 光穿过乌厚的云彩,投在鸾玉上方,愈发衬的她肤白柔美,高贵儒雅。 她身姿轻盈,几步走到锦竹面前,居高临下的莞尔笑道。 “锦竹,怎的不出声了?从前我倒不知道,定远王府何时有这样厉害的角 ,也是小瞧你了。” 锦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扣了几下头,抬眼委屈的瞪着那两个没回过神的婢女。 “公主恕罪,奴婢也是被这两个人气的,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请公主为姑娘做主,她们仗势欺人,把姑娘的东西搬到冷僻的北偏院去,连单独的房子也没有,还要姑娘与他们挤在一间房内。 公主,姑娘身子娇弱,又被打了...” 姚燕云轻咬下 ,苍白的小脸上,两个眼睛显得愈发突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 辱一般。 “既然搬去了北偏院,怎的现在东西和人都在东偏院待着?” 鸾玉没接她的话,看着地上堆砌的行李,琳琅 目。她竟不知道,姚燕云带的东西这般多,林林总总跟她这个正主差不了多少。 “阿玉..公主,都是我不好。锦竹是为了替我打抱不平,所以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说错话。 也不怪她们两个,若是你在,肯定会吩咐妥当。今 定是如意与我不对付,才会开玩笑将我安置在北偏院,我也不与她恼怒。” 鸾玉摇头,“是我安排的,与他人无关。” 锦竹与姚燕云顿住,心梗。 “东西两个偏院我另有安排,也无需锦竹替我思虑。 既然到了晋国,谨言慎语是少不了的,燕云你身体力行,挨了二十板子。若以后管不住自己的言行,怕是还会闯祸。 方才我也听到了,锦竹嫌弃你们两个下 ,怕 脏燕云的东西,那么便由锦竹自己来做好了。将这些东西,原样搬回北偏院,不过你得快一些,我不喜看院中老有人搬着东西晃来晃去。” 锦竹还当姚燕云是定远王府小姐,攀着她便能颐指气使,哪想到被鸾玉当着新人的面一通贬斥,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了。 姚燕云还想说话,却见鸾玉已经拂了衣服下摆,转头朝正院方向走去,没几步便回头,似是警告,又像是极为平常的一句闲聊。 “公主府内,只有一个主子。” 她要姚燕云好好活着,活的苟且偷生,活的居于人下。要她想要的得不到,想夺的抢不了,想害的全都报应到她自己头上。 总而言之,她鸾玉,注定不会放过这个毒妇了。 第13章 如烟左手端着花绷子,右手捏着针鼻,比划了半天,抬眼与如意抱怨。 “你去下边耍刀,转得我眼晕。” 鸾玉在书案前翻看典籍,晋国与梁国民风不同,历史渊源也是大相径庭,她必须在仅有的时间内,摸透晋国国政。 幸而前世在晋国待了好些年,如今看来也不算吃力。 如意蹦到如烟面前,剑尾挑起花绷子,似笑非笑的逗 。 “你都绣了好久,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明 长安街市集上有武会,听说十里八乡都过去看热闹,年尾最后一次了。” 她收剑,利索的投进剑鞘里面,又俯身将如烟手里的花绷子扔进圆篓里,努嘴朝她示意。 两人看着灯下的鸾玉,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何处。 鸾玉看的专注,如烟上前修剪烛心,柔声说道。 “公主,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鸾玉摆摆手,身上的披风稍稍滑下,如意蹦过去给她拉上,站在身后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发呆。 “去睡吧,不必陪我。” 如意背着她耸耸肩,如烟不罢休,复又问道。 “今 七宝斋的小厮来送东西,姚燕云很谨慎,一瘸一拐的亲自出去见客,连锦竹都信不过。 如意支开姚燕云的空隙,顾衡将那两枚玉扳指调换了位置,如今那枚真的扳指,就放在姚燕云枕头下面。 公主,可还要做些什么?” 鸾玉轻微咳嗽了一声,抬眸,晕黄的光线下,那张脸明媚不定,只是眼眶下面浮起一丝疲惫,神仙也抗不过她这般苦熬。 “明 我去北偏院看她,带上那瓶最好的伤药。” 如意恍惚中陡然转醒,惊叹道。 “那般金贵的药,给她岂不是浪费了,不给。” “我们初来乍到,本就是非多,府里一直住着这样一个病人,总有些不便。新来的丫鬟小厮,难免将心思不放端正。 再者,她好起来, 子才算有可消遣的乐趣。否则,岂不太过 抑。” 困意涌上心头,鸾玉搁下书卷,将外衣解开,径直走向 头。 一缕细风破窗而入,卷起细微的动静后,悠然消失。窗边燃着的香料,叫人隐约觉得 意盎然,那是海棠花的味道。 晨起,鸾玉漱完口,照例在厅内松散了筋骨,嘴里念念有词,回顾昨夜的卷册。 如烟推了好久窗户,只听到咔嚓几声脆响,窗户棱被冰冻住了。 她准备从外头想些法子,手刚搭上帘子,扭头,却见如意手掌猛地一拍,两扇窗户嗖的被震开,一股冷风扑面袭来,白茫茫的雾气瞬间涌入房中,肆意的清凉到处游窜。 鸾玉赞叹,“如意,你这辈子可还是要嫁人的。” 如意拍拍手,“那也得看有没有人敢娶我!”说罢,又抬腿弓 ,大马金刀的跨坐到方凳上,抬脚提上蹬掉的鞋子。 “我真真替你未来夫君发愁,如何找这样的夜叉回去,可不叫人笑话。”如烟打趣她,正巧外头打扫的婢女掀开帘子进门。 俏生生的小脸,两只眼睛分外 神,是那 与锦竹争辩的婢女。 “公主,来客了。” 鸾玉讶异,临近年关,本就是忙碌之时,这会儿谁又会清早登门? 锦竹趴在月门后,看着陆玉安踏进前厅,心中窃喜,连忙一路小跑往北偏院赶。 本以为姚燕云是唬她,没想到陆玉安竟然真的来了! 门被她撞得扑棱一声,收拾 铺的婢女纷纷回头,姚燕云趴在最边缘的角落,身上盖得是 布棉被,看见锦竹的表情,便知道那人来了。 她原本想着按部就班,慢慢来。 可如今 子愈发不好过,自己被打了板子,在公主府内已经成了笑柄,更别提 后伤好,要她同婢女一样,端茶倒水,洗衣煮饭。 她这样身娇体弱,十指纤纤,决计不能落得伺候人的下场。 唯有趁陆玉安对自己还念有旧情,赶紧带她 离苦海。哪怕没有名分,只要守在燕王府,总有机会成为人上人。 就凭自己的姿 ,在一众婢女身边,也是极为出众的。 想到这里,姚燕云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看的锦竹心里发慌,连忙低声问道。 “燕王殿下会带你出府吗?姑娘,若是你走了,可千万把我一起带走,你也瞧见了,那 公主厌烦了我,若留我自己,怕是没好 子过了。” 诸事未定,姚燕云哪怕心里烦气,面上还是一副伪善的温和。 “那是自然,锦竹,只要你对我忠心不二,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几 受够了冷嘲热讽,不光那些新来的婢女不待见她,就连锦竹,慢慢也起了旁的心思,想着与她划清界限。 若不是姚燕云拿出燕王这个救命佛,锦竹才不会替她偷偷送信。今 陆玉安造访,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陆玉安穿了一袭淡青 锦服,乌发剑眉,英气十足。 这是他第一次正经打量鸾玉,那人背对着他,从博古架上垫脚去够紫檀木盒子。似乎高了些,她也没有窘状,提裙踏上圆凳,拿到紫檀木盒子后,原路下来。 扭头冲着陆玉安笑道。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