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然拿着连心桥情、花立在原地不动,闭目细细知周边的一切,就在这时一声“喵儿”惊得他本能抬首上望,只见一只油亮的九幽翎猫从天而降,他立马躲闪。 此时一颗紫黑的雷珠横空出现,正好上褚然,二者相撞,轰的一声顿时地动山摇,韩穆薇不惧余威,冲出土层腾空一戟下刺,直挑其咽喉,小九儿一爪带过,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连带着黑红的血迸而出。 一身焦黑的褚然手中仍攥着一枯枝,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韩穆薇右手一动,褚然的头颅便掉落脖颈,砸在了地上。 龙战戟一收,不等她招呼,小天菩便飞出了神府,一碧绿的菩藤直接刺穿褚然头颅的天灵盖,一阵嘶吼后,只余一抹黑烟溢散而出。 “咳咳……,”韩穆薇一手抵着心头,连连轻咳,看来这段时用龙气炼体还是有些效果的,今顶着雷珠余威击杀褚然,她还以为要自损八百,现在至多也就五百的样子。 功臣小九儿看了一眼褚然被雷珠炸穿的丹田,后蹲坐到了其拿着枯枝的右手边,盯着戴在中指上的储物指环:“姐姐,要小九儿帮你下坏人的储物指环吗?” 不提储物指环,韩穆薇差点就忘了,瞥了一眼男子指上那只略的指环:“帮我找找他有没有其他的储物戒?” 小天菩幻化成人,踏空奔到韩穆薇跟前,仰首仔细查看其面,心中很是欣:“薇薇儿,等炼化完第一龙骨,你就能和善德道君一样,可抗住化神雷珠暴击了,”当然薇薇儿和善德道君是不一样的,善德道君可是雷灵,他们师徒两不可比。 韩穆薇扯了扯嘴角,看向已经坍塌的府:“这个传送阵不能再留了。”小天菩闻言直点首:“予我一颗雷珠,我去便可。” “嗯” 小天菩带着雷珠化作一道光刚走,小九儿就寻到了另外一只储物戒,韩穆薇接过将神识探进去扫了一遍,便手一松让其掉落在地:“带上褚然的储物指环,我们撤。” “喵儿” 穿云小舟将将驶出千丈,韩穆薇就闻轰的一声,跟着一道碧绿的光飞回进入其神府,后她便控着小舟直奔临边城。 云琅山上,吉音来到后院见空的一片,就知那些女人都走了,心中更是忐忑,进入屋中,打开制,取出储物戒中的玉牌输入灵力,很快玉牌上就出现了两点一线,她凝眉细辨:“闫银城?” 如尚是死在了西大陆的中心之城呜弥外,闫银城离呜弥城可不近,难道黎儿在衡元界有其他的依靠?想着前两黎儿应付如尚的手段,她心中对此更为笃定。 琅琊居中,褚喜云已不再收敛,极尽采补童云柔体内纯的气,而童云柔修为才将将金丹,哪堪他这般采伐?原本红润的面迅速苍白发青,紧致的皮肤也似失了水一般,乌黑油亮的青丝以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 “郎君,不要啊……不要了……啊……” 对童云柔的苦苦哀求,褚喜云旁若未闻,他现在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补足气,使体内平衡。 一夜过去,韩穆薇终于赶在天亮前回到了三水行人,进到院中见钟珠珠正站在檐下,心中一暖快步上前:“珠珠姑祖,您在等我吗?” 钟珠珠点首:“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慢慢蹙起了眉头,“遇敌了?”五脏震,虽然伤不重但也要难受几天。 “遇到沧浪庞家的人了,”韩穆薇拿出了褚然的储物指环:“等我调息一会,就去九十九号府问问沧浪庞家可有姑娘和褚喜云好,”当然这好只是比较含蓄的说法。 至于九十九号府住着的那位则是释骢老祖在衡元界结的好友,道号百晓,韩穆薇也不知他是干什么的,释骢老祖也没说,反正这人就跟他的道号一样,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钟珠珠接过指环,将神识探进去,两腮慢慢鼓起,这储物指环中连块灵石的影子都没,扭头看向进屋调息的丫头,不冷哼一声:“这抠唆的病肯定不是承了我们钟家。” 没有灵石,还有其他东西,钟珠珠将散在角落处的一片枯叶拿了出来,来回翻看,后跟着进了韩穆薇的屋子。 韩穆薇刚刚盘坐好,两眼还睁着,一脸疑惑地望向她:“珠珠姑祖,您有事?” 钟珠珠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把你的天菩唤出来,让它认认这是不是绝神草的枯叶?” “什么?”韩穆薇看向钟珠珠拿在手中那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枯黄叶,不等她叫唤,小天菩就自行冲了出来,一眼掠过,立时就确定了:“对,就是绝神草的枯叶。” 它炸了传送阵后,没有和薇薇儿一起翻看褚然的储物指环,好在这东西被钟珠珠给发现了。 有了小天菩的肯定,钟珠珠收起了枯叶:“八百二十一年前,那个沧浪庞家的人是不是也进过冥渊之地下的另外一界?” 这个韩穆薇还真不能肯定:“褚然现今的修为是化神初期,但他的骨龄我没法查探,”不过却可以问询。 钟珠珠看她面有些苍白,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这事先放一边,你先调息疗伤。” “是,”这些事情也急不来,韩穆薇捂着肚子,有点闷疼。 霞瑟云居的主子,散修盟盟主如尚的死是一石起千层浪,只是刚开始这浪还不够高,大家都在猜谁有这本事能一点动静都没的击杀了如尚? 最后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云琅山的主子褚云琅,可褚云琅身受重伤又是明摆着的事,这就悬了,而那位失踪的美娇娘则再次成为世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直至霞瑟云居的人赶来呜弥城收尸,才发现这如尚死前体内的灵力全数凝滞。散修盟的代盟主立时便请了神药山的山主三味上人查检如尚的尸身,这一查就查出了封灵散,也就是传说中各修仙世界的忌之药——灵散。 灵散一出,顿时这千层浪就被推至了云霄,直接捅了天了,这时世人又问褚音黎去了哪?现在如尚是谁杀的已成不争的事实,霞瑟山和散修盟憋着气妥善安置了如尚尸身。 待韩穆薇摸清那沧浪庞家谁与褚云琅有关系的时候,霞瑟山和散修盟的人已经到了临边城外。 “珠珠姑祖,您不是说您还杀了十个无影门的人吗?”韩穆薇拿着颗灵果啃着:“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无影门的都不是人? 钟珠珠悠闲自在地躺在摇椅上喝着茶,盯着她的二十六只大头黄蜂劳作:“无影门尽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霞瑟山和散修盟从来就没有对外承认过与无影门有关,”所以有苦也只能生。 韩穆薇一想也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钟珠珠膝前,抬手给她轻轻地捶捶腿:“珠珠姑祖,你猜沧浪庞家谁与褚喜云好?”这消息可是九十九号前辈刚传来的,听完都惊着她了。 “沧浪庞家前任家主庞冰熙,”这事她翻完褚然的储物指环就知道了:“褚喜云就是踩着这一个一个的女子一步一步地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是昨天的位置,”自如尚出事已过去三天了,云琅山一直安静得很,她猜测褚喜云的伤也快好了。 到了这时,韩穆薇才想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估计我那伤伤的不是五脏,而是脑袋,”她都忘了褚然他娘这事了,“姑祖,褚然今年正正好八百出头,那是不是意味着褚然的娘也就是庞冰熙穿过冥渊之地?” “应该是,”钟珠珠轻抿一口云雾茶:“我现在想的是他们既然遇上了绝神草,为何没将那株天菩带出来?”怕九九灭神天雷劫吗?以褚喜云过去的气运,他显然不是怕这个。 “不是找到绝神草就能找着天菩的,”小天菩飞出了韩穆薇的神府:“你们忘了在缈徕界可不止出现过一株天菩,还有承天那株,”那绝神草枯叶也有可能是承天那株留下的。 韩穆薇眨了眨眼睛,望向小天菩:“菩菩,你能知到缈徕界那株无主的天菩是否已经开智吗?” 小天菩立马点首:“它还没有开智,”当然也有可能是缈徕界现在的环境不足以让它开智。 “现在谈这些还太早,”钟珠珠享受着韩穆薇的服侍,心中在估量着时辰:“霞瑟云居和散修盟的人已经到了临边城,不出两个时辰他们便可抵近云琅山下,”褚喜云快出来了。 “灵散一出,估计衡元六宗和沧浪庞家也在来的路上了,”韩穆薇长吁一口气:“没想到经了这么多的事,吉音对褚云琅还是如此情深意重,不离不弃。”至于这情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小天菩撇了撇嘴:“我瞧吉音是没处可依才是真,”说不定这会都已经悔死了,“现在就要看沧浪庞家的态度了。” 钟珠珠放下茶杯,一手托着腮:“反正褚云琅不逃离云琅山,我们就按兵不动,”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褚云琅逃出云琅山后,会遁去哪? 云琅山琅琊居的内室,褚云琅正盘坐在上调息,用将将生成的混沌之气修复、滋养着右手臂,右手臂崩裂的玉骨快速地愈合,细纹裂一条一条地消失不见。 而其身后躺着一具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干尸,枯白的头发散落一,大红的龙凤枕边还躺着两颗白牙。 当霞瑟云居和散修盟的人近云琅山时,褚云琅的右手臂正好修复完整,他试着伸展五指,后运起《混沌诀》,立时右手掌心就生成一团混沌之气,看着这团混沌之气,他仰首大笑:“哈哈……” “褚云琅,你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擒?”散修盟的石清老人广袖一挥,琅琊居的外院便轰然倒塌,被夷为平地。 “谁这么大胆敢擅闯我云琅山?”两位出窍境修士出现在琅琊居内外院相接的拱门之处,见一众身着丧服的修士,便知其中因由,只是他们身为云琅山奉养的客卿,此刻也是避无可避。 这时一位身披麻衣的美妇上前,幽然泣道:“我夫君惨死,云琅君是否该现身给茗伊一个代,并且出褚音黎?” “你夫君?”一身白凤纹锦袍的褚云琅背手踏空而来,笑着问道自称茗伊的美妇:“谁是你夫君?据本尊所知如尚的子只有我儿褚音黎一个。” 对于褚云琅的出现,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显然已有准备,只是见其面如常,众人心中难免生了疑,难道这褚云琅从始至终都没有受伤? 第190章 美妇茗伊不是别人,正是童云柔的娘,她没想到褚云琅会这般不给她脸面,虽然来云琅山兴师问罪不是她的本意,但如尚已经死了,这个当口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找上她,她能如何? 强按下心中的恼怒,美妇上前道:“既然云琅君这般说,那可否请褚姑娘出来将我夫……如尚尊者的身陨摊开言明?” 褚云琅听后,冷嗤一声:“本尊这正准备去霞瑟云居要人,我儿天资极高,一百余岁就已触到元婴境壁垒,若不是如尚频繁来云琅山引得她意情,你们以为本尊会同意这门亲事?” 简直无之极!美妇茗伊听了这话像是了好几只绿头苍蝇一般,她强扯嘴角哽声问道:“小女嫁入云琅山也有几,今怎么不见她?” 当初将女儿送来,虽然如尚没明说,但她也知这褚云琅是受了重伤,不知为何现在见着如往昔一般的褚云琅,她心中生了一股不祥的预。 “嫁入?”褚云琅长叹一声,转身看向自己琅琊居内院的门:“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说到这他面讽刺,“曾经本尊对此话多有不屑,但现在却觉确实如此,你们瞧瞧本尊这后院还有几人在?” “不可能,”美妇茗伊上下打量着褚云琅:“当初夫君送云柔来云琅山,是因你身受重伤,现你的伤好了,”想到一个可能,她都不忍往下说。 褚云琅两细长的眼微微眯起:“身受重伤,如尚是这么对你说的?”他与如尚情虽不深,却知其极为不齿女君,这样的人又怎会事事和一侍妾代,“本尊是有受伤,但却不重,经了十余年的修养早已好得差不多了。” “如尚之所以会送女来云琅山,确实是本尊要求的,但本尊要求的并非是童云柔,而是他最疼的子女,”褚云琅冷哼一声:“他勾引本尊女,本尊岂会不留一质子在手?” “你……” 一点不给茗伊开口的机会,褚云琅神落寞地继续说:“只是如尚大劫身陨,小女不知所踪,外界言四起,云琅山也成了众矢之的,她们为自保离开,本尊也理解,”说到这他看向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一众人。 “实话与你们说,音黎是本尊女,本尊并不放心她嫁入霞瑟云居,所以在其神府中留了一缕神魂和一道追踪印迹,可是就在如尚身陨的当天,这两者全部被拔除,本尊的神魂也因此受了些冲击,今才缓过来。” 褚云琅果然是舌灿莲花,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没想到在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里,他却将所有的事情全盘否认,且还装出一副痛失美、女的可怜男子,真是叫他们大开眼界。 散修盟的石清老人上前一步,手指褚云琅:“其他不说,灵散你怎么解释?”若不是褚音黎勾得如尚失了魂,如尚岂会那般不慎沾了灵散?况且会用灵散杀如尚,那定是本事不如人。 “你问本尊,本尊问谁去?”褚云琅双手背于身后,沉声说道:“能拔除本尊留下的神魂和印迹的人,衡元界不出只手之数,”不知为何他总觉近来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有一只大掌在推,可惜之前他受伤颇重一时间没能腾出手来调查。 “那您现在是要做何?”霞瑟云居一长相与如尚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上前问道:“我爹爹的事,尊上不准备手吗?” 褚云琅扭头看向男子:“本尊要出山去寻我儿音黎,至于如尚的事那是你们霞瑟云居和散修盟该管的,本尊没那闲工夫。” 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顿时没了声音,不是不想出言,而是不知该说什么。 啪啪啪…… “多年未见,云琅君还是让冰熙如此佩服,真是了得,”一身着冰蓝广袖齐曳地仙羽裙的女子绾着致的朝云髻踏空瞬移而至,眉心一点冰蓝珠已经宣告了来人的身份,她款步走到离褚云琅一丈之地:“别来无恙。” “庞家主的风采更胜当年了,”一见到庞冰熙,褚云琅心中顿生不好,在他所有女人中,这庞冰熙就是个例外,当年在地下之界,若不是她身受混沌之气侵蚀,也不会委身于他。 庞冰熙盯着褚云琅凝视了好一会才收回眼神,垂目轻笑,其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传音予他:“褚然死了,”她虽然不喜这个儿子,但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他太像你了,”只知投机取巧,不知审时度势,其会有今,她早已料到。 “死在了哪里?”褚喜云闭目深叹:“可知是谁动的手?” “闫银城外的碎石崖,”庞冰熙抬眼看向褚喜云:“不用寻动手的人,褚然的死完全是他自找,我寻到他时,其手中还握着一枯枝,而那枯枝是来自连心桥情、花,”由此便可知孽子生前在干什么,作为女子,她无可为其辩驳。 褚喜云右眉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他睁开双目问道:“你今来就是为了告知我这件事?” “这只是其中之一,”庞冰熙面上神一收,右手背于身后,冷声出言:“现在褚然已死,我与你之间算是再无牵连,那今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当年那件事了?” “什么事?”褚喜云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开始轻捻,这庞冰熙能做主沧浪庞家六百年,心思定是不浅,看来她七百余年避而不见都是瞧着褚然的脸面。 庞冰熙上前一步:“灵散,”当年她与祖父得入冥渊地下之界,原一切都是好好的,可就在冥渊之地地界快要恢复的前一个月,他们爷孙发现了一奇物,正当要开始寻觅的时候竟遭了偷袭,她被一团灰之气攻入经脉,而她祖父则沾了灵散。 灵散七才退,在那七里她一边要抵御混沌之气的侵蚀,一边还要严防死守暗中人。可就算这样,她依旧未能护住祖父,以致其为了保她自爆了神魂。祖父将将陨落不到一天,她就遇上了褚云琅。 若是没有那的苟、合,后她也就不会知道到底是谁偷袭了他们祖孙,也许时至今,她仍会对其恩戴德,可惜褚云琅太过得意了,一次在与外人斗法中,了灰灵力。 一提灵散,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再次盯上了褚云琅,石清老人上前拱手:“还请庞家主将话言明,我等也好定夺。” 庞冰熙凄然一笑:“本座祖父死于灵散,而这灵散则出自云琅君之手,”话简单明了,无需赘言,“今本座便要为身陨的祖父讨回公道,”其话音一落,本就不让正想开口的褚云琅说话,提剑直接攻了上去。 褚云琅一把擒住庞冰熙的手腕,将其拉近:“冰熙,我对你情深种,你若想要云琅山我给你便是,可你为何竟这般是非颠倒,当年明明是你想要提前承继……” “无,”庞冰熙知道褚云琅要说什么,一掌击在其腹部,后当空挥剑,漫天的冰凌之气瞬间飞扑向褚云琅。 褚云琅立时腾空,运起《混沌诀》,混沌之气顿生,后两掌下,灰的灵力冲向冰凌,轰的一声,瞬间整个云琅山都摇晃了起来。 庞冰熙见到那团灰灵力,眸中寒意人:“混沌之气,尔还想抵赖,”立时瞬移而上,散修盟和霞瑟云居的人见了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云琅山可是地处辽昭山脉的中心位置,灵气浓郁得很,如此肥谁都想咬上一口。 这边刚动手,静候辽昭山脉之下的六宗也不再拖沓,瞬息间各家的合体老祖就到了云琅山上加入了杀局。 临边城三水行人小院中,坐在檐下打坐的韩穆薇知到院中的动静,便立马收功看向从摇椅上起身的钟珠珠:“您怎么了?”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