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小世界,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恶灵将会被全部净化,更甚者得到净化之后,它们也能进入六道? 韩穆薇心里到底是松快了些:“功德,我怎么没有觉到?上次我渡金丹雷劫的时候,老天爷可一点没在客气。” “因为节点还没有衍化成功啊,”小天菩估量了下:“那处节点不大,所以这个衍化的过程还是很快的,也就两、三万年的时。” “额?”韩穆薇咽着口水:“菩菩,我觉得人还是要实际点,”它可真看得起她,两三万年,她都快成活化石了。 小天菩不高兴了,难道她觉得她们会短命? 韩穆薇不再理她,看向坐在主位的老头,见其面目带笑,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当年她出了积善之地,闷就引来了灭神雷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是老头给她顶了锅,这事那人只要稍一打听,便可联想到节点处那条被干的极品灵脉。 她能想到的,善德道君自然也意识到了,传音与她:“这事只有你清楚,他们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咱们先按兵不动。” 今无极宗来观礼的就两人,一个是无妄一个便是海西的弟子无暇。 想到无暇的出身,善德道君心中便生起了熊熊怒火,他可是听小孽徒描绘过那处所谓的“积善之地”,白骨成堆成山,恶灵漫天。若死的都是修士,这事本就瞒不住,所以枉死的人里至少有九成是凡人。 垂首喝茶的无暇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便抬起了头,看向主位,笑问:“善德道友在看什么?” “看你,”善德道君盯着无暇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直泛恶心,真想朝他吐两口口水:“无暇道友也有些年头没出来走动了,不知近来在哪发财啊?” 他娘的,他也是来自世俗,虽然很小就被最亲的人抛弃了,但他始终记得路牙街包子铺的胖头老板给他包子吃,南城西路街的陈申婆给他烤的地瓜豆,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无暇这狗东西怎么就能对凡人动手? 在场外人一听这问话,大多只觉朱善德的老病又犯了,果然是出自土匪窝,穿着龙袍也掩不住那一身的匪气。 倒是有悉善德脾的人,均不由得扫了一眼无极宗的无暇,而未行则抬了抬眉,看向边上的师侄,这什么情况,无暇又是怎么惹到老小子的? 韩穆薇是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此刻立于天一道君身后的沐尧微敛着眼睫,眸中红一闪而过,后暗渐浓,望向头戴白雕火凤玉冠的小师妹,玉冠很配她,他师父用心了。 无暇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非所问道:“本君恭喜善德道友进阶化神,”说着还有意扫了一眼立于未行下手的韩穆薇,“又得如意佳徒,真是叫我等羡慕。” “这些事也没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善德道君冷嘲道:“我尽心尽力地教导她,其他也不敢妄想,只希望她不要忘本就可。”像这类腌臜东西留着真是倒胃口,他坐吃老本许久了,也是时候该出去钓钓鱼了。 无暇闻言心中一顿,不过面上却丝毫未显:“善德道友说的是,”他这话是说与他听的,难道朱善德知道什么? 现在这种场合,善德道君也无意与无暇掰扯,还有一点便是无暇本就是魔修,魔修不注重因果,但又怕因果,想来他应该已经悟到自己飞升无望了。 那接下来无暇很可能会舍弃身,夺舍重来。他不怕其他,就怕无暇会借故死遁,到时再想灭杀就难了。 善德道君不疼不地又刺了他两句便给未行使眼。未行反应极快,一收到指示,立马宣布道:“今的化神大典就到此结束了,还请诸位移驾衍行殿入席。” 这话音一落,不等旁人离开,善德道君就甩袖先一步走了,瞧得众人是连连摇首,后便把目光转向了跟在未行身后的韩穆薇。 韩穆薇依旧当着她的“行尸走”,她师叔到哪她到哪。 万剑宗的宗主殷擎还是头次见到这位千面女孩的本真模样,不凑到未行身旁慨道:“韩尘微与她先祖寒逍郎当真是相像,”不止貌似,神也似。 天衍宗对外说这丫头是五十一岁结成金丹,可他瞧着她周身的灵气可不像是刚结丹不久,沐凤鸣如此,韩尘微亦是这般,他不得不承认万剑宗比之天衍宗还存有很大的距离。 “像吗?”未行扭头,意思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师侄,笑道:“女娃长得像寒逍老祖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 殷擎闻言脚下一顿,心中很是震惊,未行刚那叫法是在指寒逍郎君还活着?在场不止他一人这般想,就连无暇都不微拧了一下眉头,不过其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未行似并未察觉几人的神变化一般,仍然言笑得体地领着一行人往三言锋。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韩穆薇已明白其为何要这般行事?他在造势,给天衍宗、韩家以及尚未归来的韩家老祖宗造势。能做一宗之主的人,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 一句话引得众人无边遐想,再有人旁敲侧击地打听,未行则是闭口不提,吊得在场各位是不上不下,不过在想到这么多年来,天衍宗对蕲州韩家的照顾,大家心中也多少有了点底。人走茶凉是老理,反之亦是。 到了衍行殿,一群各怀心思的人就自行入席了。 韩穆薇坐在善德道君的身后,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没怎么动筷子,她看向摆在桌上的致灵食,不口生津,传音于前面的老头:“师父,他们为什么不吃?”虽然很多修士早早就辟谷了,但这“谷”里并不包括处理得当的灵食。 善德道君吃得香,这会一条青凌斑目鱼已经只剩骨架了:“刚在路上,你师叔有说什么吗?” “寒逍老祖,”韩穆薇直接点明有问题的四字:“不会吧,”难道她刚想多了,之前来那一出,只是因为她师叔舍不得这些灵食? “哼……,”善德道君深觉自己的道行比起他那王八师弟要浅薄多了,夹起一块觅铃鹿进嘴里,狠狠地咀嚼:“说我是天衍宗最抠唆的主儿,他也有脸。” 先在账本上给他记上一笔,待后他卸了宗主之位,小老头定要将王八师弟里里外外收拾服帖了。 韩穆薇不管他人,低头开始默默地吃饭。 衍行殿中一片寂静,几十号人完全没有头接耳,至多也就是眼神。 坐在主位上的未行对此是相当意,这样安安静静一片和谐多好,他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诸位,这一杯是本座代天衍宗上下敬各位的,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本宗观礼。” 在座来客纷纷举杯相,后一同饮尽杯中酒。 在未行出声时便放下筷子的韩穆薇见众人吃完了酒,就想再次拿起筷子用席,只是手指刚碰到筷子,就闻一轻柔女音说道,“未掌门客气了。” 妙音门的门主吉音娘子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摁了摁嘴角,状似无意一般扫了一眼坐于主位左下手的沐尧,后笑看向未行:“天衍宗真是能人辈出,中洲沐家凤鸣百岁结婴可算是羡煞我等。” 她一冒头,未行就打起了神:“吉音门主说笑了,凤鸣一心于大道,有今的成就也属应当。”这贼婆娘不会是想把她那闺女许给凤鸣吧?她也不嫌噎得慌。 韩穆薇虽不认识吉音娘子,但她却对妙音门门主是如雷贯耳。苍渊修仙界谁不知妙音门门主喜拿门内弟子与三宗结亲?这样行事的门主可不止现任的吉音娘子,前任、前前任都是如此。 众人看向沐尧,见其依旧风轻云淡,不都替他着急,只是想想妙音门的吉音还未将话挑明,也的确不能有过多的反应。 而坐在吉音娘子身后的音裳离此时已经将首垂得极低,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得握在一起,心中生了悲凉,她娘真的是丝毫不顾及她的受。 沐凤鸣无论是出身,还是天资均极为突出,他真的无需借助炉鼎,或是双修来辅助修炼。况且天衍宗门人无数,又人才济济,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出来,何必要招一个外人进宗,未宗主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 吉音笑道:“一心大道是好,但大道独行总不免会觉孤独,未宗主您说是吗?” 沐凤鸣筑基的时候,她就瞧上了,只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让她稍微歇了些心思。裳离可是近乎天水灵,不是她奇货可居,实在是修仙界女子艰难,她这个做娘的不得不多为她谋算几分。 话都说到这般境地了,未行也是无奈,今天他便愈距一回,谁让天一师伯早早就回了秘地:“凤鸣的事就不劳吉音门主挂心了,他已有姻盟。”虽然还未定,但也只是迟早的事。 不等吉音娘子回应,沐尧便起身拱手:“多谢吉音门主记挂,正如掌门所言,尧已有姻盟,只是还未对外公示。”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沐凤鸣已有姻盟,不会只是托词吧?吉音娘子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她女儿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不知是哪家好女这般厚福,能得凤鸣道友钟情?” 韩穆薇看向对面的隽秀男子,粲然一笑,便起身朝着在场众人拱礼:“尘微厚颜,让各位见笑了。” 沐尧也跟着拱手:“吾家尘微面薄,还请各位勿要打趣,待他行大婚之礼时,尧再请各位多喝几杯喜酒。” 这出戏可是比桌上的灵食还要香,只是有心之人不免会多想,沐凤鸣是真的相中了韩尘微,又或者是因为其他。 “中洲沐家也太低调了,”吉音娘子瞥了一眼韩尘微,丝毫没将她放在眼中,看向沐尧笑道:“凤鸣道友择道侣的……” 善德道君斜了两眼还没死心的吉音娘子,不沉声打断她的话:“你闺女也是投胎时没长眼,挑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娘,”他都有点可怜那娃娃,“试问这世上哪个做娘的会像你这般,恨不能在自己闺女头上草拉出去叫卖?” “你……,”吉音啪的一声拍下了筷子:“未掌门,这就是贵宗的待客之道?” 未行抬眼看向吉音,冷嗤道:“你这不是自找的吗?”她都在这挖人家墙角了,还不许人出言怼几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沐尧钟情他师妹,她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尘微是我师兄唯一的弟子,勿要说今天他在,就算他不在,本座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她。” 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他们还不够吗?非要闹出点事,他师兄还没死呢,更何况这里是天衍宗不是她妙音门。 到了这会,吉音才想起天衍宗一脉相承的护短,她梗着脖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便朝着主位拱手道:“今多谢天衍宗款待,化神大典已结束了,我妙音门中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好走,”未行摆手,两位金丹真人便候到了衍行殿殿门口。 吉音娘子带着妙音门的一行人走向殿门,只是其刚行三步,便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殿中央,一行六人瞠目看向快速闪近的紫衣男子,顿时便屏住了呼。 殿内众人见状,不约而同地纷纷起身看向殿外,有那胆大的竟放出神识查探,只是神识刚一出衍行殿,就被打了回来。 坐在主位的未行看清来人,忽地扭头瞧向他师兄身后的丫头,后立马闪身离座,快步上前,天衍宗门人均收敛情绪,紧随未行出衍行殿。 殿内的化神境道君此时均已认出了来人,他们好似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被时时碾的岁月。 紫衣青年驻足在衍行殿外,看着眼前悉的一切,面上带着淡笑,杏目微敛,他回来了。 未行领着天衍宗门人上前,拱礼叩拜:“弟子恭寒逍老祖回宗……”声音,惊得栖息在三言锋的飞鸟扑腾着翅膀赶紧散去。 “都起来吧,”韩显扫视了一圈,终是将目光定在了韩穆薇身上,实在是这孩子的头发卷得跟阿璃是一模一样,只是阿璃喜及地长发,而这娃娃的头发短了点。 韩穆薇倒是乖觉,一起身便立马出列上前再次跪拜:“韩氏穆薇拜见老祖宗。”这样叫一个看起来不比她大多少的青年应该没有错吧? “穆字辈,”韩显伸手拉起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我的嫡脉,”长得这般像他,都无需猜,看其清亮的双目,他放心了,这娃娃承了他,是个不好骗的。 “是,”韩穆薇微垂着首,她现在有点紧张:“老祖宗,您回黎寒峰吧,”那里有人在等他。 韩显看向小薇子发顶上的那枚玉冠,眼中尽是宠溺:“玉冠不错,”尤其是镶嵌在玉冠上的那只用凤血心石凝成的火凤颇具神韵,看来阿璃很喜小薇子。 这叫她怎么说?韩穆薇只能大胆传音道:“这枚玉冠是靖元姑老祖炼制而成,材料是钟老祖宗给的。” “姑老祖?”韩显拧眉:“你姑祖答应嫁给姬靖元了?”他闺女不是嫌他老吗,怎么扭头就应了? 韩穆薇了鼻子,她就知道会是这般:“靖元姑老祖说是您将姑祖许配给他的,”她也不想这么老实,但老祖宗问话,她只能实话直说,看来有人要倒霉了,也不知靖元姑老祖和老祖宗打起来谁更厉害? 韩显脸一沉,他让姬靖元自己想办法赢得凌音的心,他就是想的这个主意? 他这脸一沉,整个衍行殿都像是没了气息。 而此时黎寒峰上也已经了套,韩显一入苍渊界,钟璃就已经知到了,她瞬移至桐木小楼的廊檐下,看向三言锋:“小大,你爹回来了。” 韩凌音这会正盯着韩穆旸练,一听这话顿时就傻了:“爹,谁是爹?”不对,一个闪身杵到她娘跟前,“您刚说什么,爹回来了,他在哪?” “就在三言锋,”钟璃想去寻他,但她不能,今三言锋正办事,人多眼杂,会生事端。 韩穆旸一听说自家另外一位老祖宗回来了,顿时脚底生寒,他的好子要到头了,沐家的几个傻愣子已经给他详细普及了沐凤鸣的丰功伟绩,总之一点,沐凤鸣很记仇。 “娘,你回聚魂灯,”韩凌音难得聪明了一回:“我把小穆旸扔去三言锋。”她们娘俩不好现身,但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大活人吗? “对对对,”钟璃立马化作一道光飞入韩穆旸掩在法衣下的项圈:“小大,可以动手了,我已经看过了,今三言锋上没有修为比你高的。” “不对,”韩穆旸紧握着雕鹏玉骨,大叫:“请你们两位搞清楚,我是个人,是你们嫡嫡亲的血脉后辈,不是石头。”这两人是不是没脑子?虽他也有炼体,但目前修为才筑基期,怎么能随便扔? 韩凌音一愣,刚抬起的腿又放下:“要不我带你过去,”她也很想爹爹。 “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黎寒峰上等着,”韩穆旸往地上一坐:“大胖在三言锋,她看到老祖宗会让他来黎寒峰的。”他姐可不傻,这两祖宗只会胡来。 “也是,”钟璃又飘了出来,她现在应该先拾掇下自己,俯首问到坐在地上的小子:“我有没有人老珠黄?” 韩穆旸翻了个白眼:“您现在是神魂之体,还能人老珠黄?” 第140章 钟璃这一问倒是提醒了韩凌音,她赶紧转身,偷偷地拿出一面琉璃镜,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她爹爹出了名的俊朗,别到时他们站在一起不像父女,似母子,那她就好去死一死了。 “姑祖,你在干什么?”韩穆旸见她鬼鬼祟祟的,就从地上爬起来,悄没声地凑近:“原来您还有琉璃镜这东西?”他一直以为自家姑祖不在乎美丑。 韩凌音立马将琉璃镜藏到身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韩穆旸,后小心地看向她娘。而这会钟璃正忙着整理头发,没空理她姑娘。 韩穆旸看看这个,又扭头瞧瞧那个,不由得摇首长叹一声:“姑祖,您照个镜子而已,不用这么躲躲藏藏,老祖宗又不是接受不了她是魂体这事。”况且老祖宗魂体这般凝实,平里就跟正常人一样。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钟璃闻声,手下一顿,看向她姑娘:“小大,你会照镜子了,”呸,这是什么话?她闺女本来就会照镜子,只是她没见过而已,不然哪来的琉璃镜? “你好好照,用心拾掇拾掇,换件鲜亮点的法衣,这样看起来也鲜活。”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