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丢下手中的武器,跪俯下来。 “ 已经都死了!我们是大魏人!你们可以回家了!” 贺穆兰还在机械的喊叫着。 突然间,一个身材高壮的披发之人凶狠地跳了上来,双手抱着一块巨石往她的身上砸去! 嘭! 贺穆兰提盾将那块石头格住,这样的力量对抗让双方都极为吃惊。贺穆兰抬眼,看见了一双险狠的眼睛,下意识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恶鬼!” “小儿!” “杀了我吧,我再也不想做奴隶了!” 他飞出去,躺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反抗了。 哪怕是躺着,也比跪着要强。 ‘就让我死吧,趁我还是自由之人的时候。’ . “你会说鲜卑话?”贺穆兰眼睛一亮,三两步走上前去:“你是鲜卑人,还是鲜卑之后?” 那个 脸脏污和血痕的男孩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当你不想做奴隶的时候,你的心已经自由了。” 贺穆兰一把抓住这个孩子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高壮,但那个还在变声期的声音,让她察觉到这个奴隶约莫也就是个孩子的年纪。 “我们要去追击剩下来的 ,请告诉我们他们去了哪里!” . 小儿已经准备赴死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奇特的话。 他说,“你已经自由了”。 那一刻竟好像不是真的,是闻所未闻的。一道不曾有过的强光,就像是太 新生出的光芒那般突然 到了他的心里。 但是这道光很快就黯下去了。 因为他说的是“你的心已经自由了。” 心自由有什么用呢。 他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要给他自由,不 欣然自喜了一瞬,以为得着新生命了。但他很快就听出了这其中的虚假。 做鲜卑人的奴隶,还是做柔然人的奴隶,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他很快 觉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 他被人煽过耳光,被人用拳头对待过,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他还被这个人踹过,以至于无法站起身子…… 可他对他伸出了手。没有打骂,没有暴力,这个魏国人帮着他站了起来。 他听见他和自己说“请”。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他听得懂,却从未听见过。 “请”。 这是多么美妙。 “请”。 这是人才能听到的词汇吧? 阿母,你教我鲜卑话,就是为了让我听懂这一刻吗? 小儿被一大堆新的 触控制住了。 “你说什么?” 他机械式地站了起来,仿佛是在梦中,字音也几乎没有吐清。 “我说……” 贺穆兰并不知道她的一个“请”字带来的触动有多大,也完全意识不到她过去的礼貌曾改变过许多什么样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这是曾身为现代人留下的一个习惯,就和你,我,她,或者很多人一般没有什么区别。 “请”已经成了现代人挂在口头的礼貌用语,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奴隶…… “请告诉 人去了哪个方向……” 能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奴隶,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小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上一刻,他还能 觉到面前这个男人手掌那炽热的温度。 他伸出一 手指,凭借着自己每天观察柔然人的记忆,指出了一个方向。 “去了……去了那边……” 贺穆兰得到指引先是一喜,然后看清了方位后,脸 顿时大变。 她要救他们! 她一定要救他们! 那是右军的五百骑兵啊! 贺穆兰握住那奴隶的手指,飞速的的说道。 “谢谢你指出位置,你要记得,是你告诉的我方向!” 下一刻,她立刻扭过头,对着库莫提等将军的方向吼叫了起来: “将军! 人去了黑山头!他们要去敕勒川!” “将军,右军的虎贲和中军的 锐都到了,我已经和两位将军说了此地的情况,他们听说是空营,已经在原地待命了。” 留在外面策应的独孤唯骑着一路小跑着过来,当看见许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右前方,也莫名其妙的看了过去。 在那个方向,库莫提将军新收的那个亲兵抓着一个奴隶在说着什么,而他的身边,若干虎头那个傻弟弟拎着军中鸣金收兵的铜锣,呆愣地站在那里。 “原来刚才我听到的鸣金声是这个,我还以为将军把这些奴隶都处理掉了,准备收兵回营了呢。” 对于独孤唯来说,剩下的 人既然已经都死完了,那就四处巡视一番,若真找不到柔然人,也就只能回去了。 那些被奴隶们杀死的 人? 嘁,这样的军功,他可不要,拿了都嫌脏手。 “原本我是准备这么做的,不过我那个亲兵说他去和那些奴隶们打听下消息,他新来我身边,我不愿打击他的热情,便让他去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