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韩京中,世家贵女虽多,又有几个是无忧无虑的? 譬如沈陶,譬如早前的沈琳。 她忽然想起前一世的自己来,她不知晓对宋景城谈不谈得上恨,但韩翕有一句话说到了她心中。 那时的她,确实已经找不到谁可以讲那些话了。 …… 等音歌回来,她唤音歌将剩下的“二月酥”拿出来。 音歌去取锦盒,伸手打开,里面只剩三两个了。倒是一边的空糖纸,已经攒了一大堆。 孟云卿剥了糖纸,将糖含在口中。 山楂,又提笔写在糖纸后。 马上就端午了,这盒“二月酥”都快吃完了,不知他人还在何处。 只想早些见到他,告诉他,他要做爹爹了…… 聚城外,徐 和段旻轩一处。 他们从羌亚过来,的确多花费了好些时 。吉力汗王同意结盟的所有条款,但开出的条件是要段旻轩取阿媛,联姻才是巩固结盟最稳妥的方式。 也 得段旻轩委实有些 狈。 幸而有徐 。 第182章 一盒“二月酥”都吃完了, 子转眼便到了端午,段旻轩还是没有赶在端午节前到定安侯府。 孟云卿托腮倚在小榻上, 目光望着窗外, 神 却有些恍惚。 虽然昨 外祖母也安 , 说燕韩近来戒严, 怕是在路上耽误了, 让她别急, 安心养胎,她心中却还是不安稳。她也没有同旁人道起, 段旻轩实则是去了羌亚。 羌亚和巴尔在开战,她哪能全然安得了心。 也不知段旻轩如何了, 燕韩国中是有宣平侯府眼线的,但眼下, 怕是消息都送不进来。 现在的京城只能出不能进。 就算出,也要费很大功夫。 昨 去见舅母时,听舅舅和沈修文说起,平帝这两 好似回光返照, 神得很,只怕京中这两 就要出事端了,为了稳妥些,府中的人都好好呆在家中。定安侯府这样百年历史的高门邸户, 有的是暗道和机关,还有通往外面的匝道,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 孟云卿听得心惊 跳。 转念想的是, 段旻轩若是此时往京中赶,遇到了混 如何办? 他是秘密前往羌亚的,身边只有段岩一人。 双拳赤手是敌不过这股逆 的。 她忽然有些庆幸这个时候段旻轩没有到京中,兴许,是好事。 昨 夜间,孟云卿就唤了周蓝来:“你带人出京城,去来京城的方向 侯爷。就告诉他近 燕韩京中有聚变,让他务必小心,避避再来。” “夫人,你呢?”周蓝紧张问。 如果是因为京城不安全,才要让他们出京城去和侯爷汇合,那如何有留夫人独自一人在京中的道理? 孟云卿就道:“定安侯府内有重重暗道和机关,府中还有舅舅安排的暗卫和侍从,只怕比别处都要安全。我有身孕在,呆在侯府内比旁的地方更放心,倒是你们在路上去 侯爷,务必小心些。” “夫人身边不能没有人,”周蓝应道:“就算按照夫人所说,属下也要留人在夫人身边。” 孟云卿温和笑笑:“若是真到了连定安侯府这么多的机关暗道,和暗卫侍从都不安全的时候,多留几人又有什么用?倒是段旻轩身边多几人帮衬就不同。” 周蓝没有反驳,她确实说的有道理。 孟云卿从袖间拿出一枚令牌, 到他手中:“这是京中 军的令牌。”是她昨 管沈修武要的,有这枚 军令牌在,周蓝等人是可以出京城的。“你拿着,然后带人连夜出京城。” “是。”她都筹谋好,他只能接过。 “记得,京中局势没有安顿下来之前,不能让侯爷入京。”她再 待,还是同段旻轩有关,“就转告他,我会好好呆在侯府中的,哪里都不去。” 周蓝心知肚明。 夫人是怕侯爷担心她,只身犯险。 孟云卿低眸,轻轻摸了摸肚子:“告诉他,让他不要冲动,我们还要和孩子一道回苍月去看爷爷。” …… 都是昨夜的事,周蓝也带人连夜出了京城。 结果到今晨,就听说京中落钥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换言之,若是周蓝等人再迟一步,只怕也走不了了。 孟云卿心中不 唏嘘。 而更微妙的是,临近晌午时, 中就来了人,说今 是端午,平帝的病情又有气 ,遂而龙颜大悦,邀了朝中大臣入 一道吃粽子。 近侍官前来宣旨时,身后都跟着上百的 军,只怕抗旨的会被直接押解入 。 宣旨时,老夫人就有些坐立不安。倒是定安侯还沉稳,接了旨,又在家中吩咐了声,再同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才随宣旨的人一道出了侯府。 按照往常的惯例,大凡入 的盛宴(姑且称为盛宴)都要携家眷。 定安侯借口老夫人年事已高,近来身子不 利为由推 了,但侯夫人和沈修文,还有世子夫人却推 不掉。那近侍官也是分得出轻重的,定安侯只提了一句小孩子,近侍官便道,君上没有提到小世子和小姐,就不必一道入 了。 宝之,怀锦和婉婉便同老夫人呆在一起。 三房本来也不是朝廷命官,眼下这种时候没人记得他们,他们落得松了口气。 三房都不必去,孟云卿自然更不用。 京中的动向,定安侯早前便没有隐瞒过老夫人,老夫人也知晓这几 京中怕是就要变天了,偏偏这个时候平帝邀了 宴,只怕会成导火索。 定安侯向来置身事外,在朝中又有不少心腹势力,此去 中其实比旁人入 都更安稳些,他担心的反倒是京中如果发生暴 ,难免会祸及侯府。 家中不能没有主心骨,三房虽然平 里鬼主意多,也不时恼得凶,但却是大事面前扛不起担子来的,老夫人就留在侯府中主事。 孟云卿知晓府中有密道和机关,还有舅舅安排好的暗卫和侍从在,她只是忐忑了些,也没有太害怕。 加上外祖母此时吩咐大家都去养心苑,她便猜到暗道的入口或在外祖母苑中。 所以,此时的外祖母苑中才是最安全的。 三房却看不明白。 现在外面有多 ,三房心中都了然,定安侯和侯夫人都被邀去了 中,就连沈修文都去了,这侯府里就只有老祖宗了,若是外面的 牵连到了侯府,那可怎么办? 侯府大门是紧闭的,守门的小厮一炷香一报消息。 最近的一次,说是鹿鸣巷开外嘈杂得很,似是动 起来了,怕是马上就要来鹿鸣巷这端了。 屋内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 三老爷背着手在堂中走来走去,也走越快。 三夫人就捂着帕子 眼泪。 几个姨娘里,有女儿的就搂着各自的女儿,没女儿的就眼巴巴看着三老爷,不约而同地哭哭啼啼。 沈修进也似是心事重重一般,只坐在原地喝茶,没有出声。 整个养心苑内乌烟瘴气。 “慌什么慌!吵什么吵!”老夫人顿了顿拐杖,这养心苑就从未有这么闹腾过。 不止三夫人,几个姨娘和孩子也停了哭声。 “娘,你这是做什么呢!”沈万安的不  出来,他也烦这一屋子哭哭闹闹的声音,但至少让他觉得是种发 。京中都这幅模样了,要是还在堂中稳坐泰山,他才觉得恼火。 “老爷……”倒是三夫人先开口劝。 沈万安更来气,老夫人也就罢了,她也来找晦气。 于是不等三夫人说完,就怒吼道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三夫人眼中的委屈便涌了上来,又开始捂着手帕 眼泪,只是没有出声,不同于其他姨娘。 音歌和孟云卿对视一眼,这等场景,许久不见了。 三房内的事素来荒唐,尤其,还当着她们这些人面前,其实尴尬。 “逆子!”老夫人伸手砸了个茶杯过去。 屋内便通通怔住,彻底没了声音。 “你以为叫你们来养心苑做什么的!”老夫人训斥道:“我们定安侯府百年基业,自燕韩建立以来,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你们至于如此!侯爷入 前就安排了暗卫和侍从守护,这养心苑眼下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都给我安静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孟云卿抬眸看了看外祖母,外祖母还是没有将暗道和机关的事说出来。 许是,还不到时候。 “娘……”沈万安为难。 可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急匆匆破门而来:“老夫人!老夫人!” 屋内之人都是一惊,就连孟云卿都险些打翻了茶杯。 三房那边更是惶恐! 莫不是……有人闯进侯府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快说!怎么了?”沈万安瞪着眼睛催促,实在隐在袖间的手都在发抖。 小厮赶紧道:“老夫人,三老爷,侯爷他出府前吩咐过,晚些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打开侯府大门,可……可是……” “可是什么……”沈万安恼怒,都让不开大门了,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小厮看了看他,又看向老夫人,眼中全是为难:“是二老爷和二夫人……” 二舅舅和二舅母? 孟云卿意外,屋中也都安静下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