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身形利落,随即便拦到了门上:“算大哥求你,听我把话说完。” 如玉突了几番突不出去,心的愠怒,转身走到窗前,两手打开窗扇,深了口气道:“说!” “后来,我从老四口中再一回听说你,听他说起母亲初丧之后,你于静心斋一番训话,才知那三个皮小子,之所以胎换骨都能有个人样,全在于你。家和万事兴,如玉,我得多谢你在母亲去后,于危难关头撑起一府。” 回想当初,如玉确实将张君三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赵钰她在妆台上羞辱,张君躺在上吐血,而张诚被打趴在地哀声呜呜像条狗一样,那一幕她永生不能忘。那一幕,差点就成真了。 她曾说:大哥之死,全怪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有错。 张仕和张诚两个,确实是自那开始人模狗样,学着变好了。而张君也不在像仇人一样,开始学着接纳兄弟,与他们合作共处。 如玉低声道:“那是我身为他们的子,嫂子所该做的。” 张震不停的踱着步子,忽而止步:“你不是想知道赵的消息么?他去了花剌,耶律夷已死,陈二妮的养子季连登上皇位。凭借着金人的支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雷霆厉行,干掉了西辽几位掌权王爷,如今位封国父,集权无双。” 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赵重回权力之巅,这一回,他摄政统治了西辽,听起来仿如天方夜谭。如玉一时还无法接受,也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往前两步手攀上窗台转过身来,便见相距不到一尺,张震一双穿人心的利目正盯着她。 他道:“忘了赵,好好跟钦泽过子,赵能给你的,我们兄弟一样也能给你……” 如玉劈手就给了张震一巴掌,打完,又有些不可置信,那只手还未收回来。而张震显然也不敢相信自己被第二回 见面的弟媳妇给打了,半边脸有些微红,就那么错愕的盯着如玉,薄微张:“外面那么多人在瞧着,你竟敢打我?” 如玉忽而省悟过来,窗外站了他的贴身侍卫们,这一巴掌,只怕所有的侍卫都瞧见了。 终是张震生生了这一巴掌:“去,回府之后说服你大嫂,叫她允了安九月入府,安九月要住母亲原来的院子,你看着将那院子重新修葺一番。我承诺将来会补偿她,但现在,她必须尊安九月为正。” 这才是他今天特意回京,来墨香斋私下找如玉的目的。 安九月? 那是花剌国的公主,当初张震在花剌,正是因为娶了公主,才能掌握兵权,才能自夏州入关,力挽狂澜,扶赵宣登上王位。 如玉忽而觉得有些可笑,反问道:“您回府眼看半年,竟然还未将娶了花剌公主的事情告诉大嫂?” 张震半边脸的红渐渐褪下去,莫名有些颓丧:“当初我曾承诺过,此生绝不再娶,更不纳妾,不收通房。她也曾说过,但凡知我再娶,立刻自请合离出府,从此与我一别两宽。” 这就是他活该了。 “我们之间还有个囡囡,在知我身死之后,她一心一意守节,恨不能绞发以示守节之心,如此重恩,我无法自己说服她,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希望你能拿出当年说服那三个小皮子的智慧,说服她,让她暂时尊安九月为长。我曾经给她承诺,只要我们不必借助花剌之势,只要我会有更高的位置,我必弃安九月,替她正名。” 正室是天生的同盟。如玉一笑道:“不可能,慢说我与大嫂并未到能促膝而谈的地步,便是果真能促膝而谈,我也只会支持她休夫再嫁,绝不会说服她自降为妾。” 曾经,张震在如玉心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既便后来于赵口中听说过张震的野心,也从未持疑过他的私德。 今天听他一席话,她竟有些鄙视张震:“大哥既有平天下之志,应当也曾听过一句话: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您自己院中的事儿,恕弟媳无法手。 弟媳还得劝您一句,我与赵,是一母系的表兄妹,无论他待我还是我待他,皆坦坦,没有任何不可于外人言的地方,若您下次还想告诉我赵的消息,最好是当着张君的面,否则,我仍还要打你。” 她言罢便走,直冲冲自张震面前冲过,将他拂到一边。修身长褙,姿纤楚,略疾的步子漾开裙摆如莲轻拂,便是一般甚少在妇人们身上落眼的张震,瞧着她娉娉婷婷的背影时,忍不住要长嘘一哨而赞,张君个小王八蛋,难怪拼了命的要将她找回来,周昭没有她的生动活泼,安九月更是远远不及,这赵如玉,是朵火辣辣的玫瑰花儿,妙的不能再妙。 * 回到竹外轩,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阵的笑声。小初一在张君替他装饰过的新屋子里,簇新的大,还有一排书架,除此之外宽宽展展,蔡香晚怀抱着初一坐在上,安康上窜下跳的逗着,小初一两排红红的牙垠笑在外,两只眼睛追随着安康的身影,小小两只手儿挥舞个不停。 “少!”丫丫在身后一声喊,气嘘嘘过了游廊,将方才张震放在桌上的两只小象捧给她道:“大少爷方才说,这是他要送给咱们初一的见面礼,叫您好生替初一收着。” 如玉接了过来,两只圆头圆脑,象牙雕成的小象。象者,吉祥、喜相。他这彩头倒是不错,如玉一笑,接过两只小象手捧着进了屋子。 初一一见如玉便不肯再在蔡香晚怀里呆,扭着脖子股远远伸了两只手。叫张震耽搁了许久的功夫,孩子早就饿了,一颗发卷卷的小脑袋在如玉前拱着,急着要寻粮袋。 如玉支走了安康,叫丫丫关上了门,和蔡香晚两个在沿上坐了,起衣襟来给孩子喂。两妯娌本是无话不谈的,分开一年,再见面仍还亲切无比,相视着一笑,蔡香晚抢声道:“自打你走之后,我一直抱着他不曾放下,擦屎又擦的,瞧瞧,亲娘一回来,他连看都不肯再看我一眼。” 发玉道:“要不怎么说孩子还是得自己生了?” 她低声问道:“大嫂与大哥两个,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上午在慎德堂看大嫂一脸的风轻云淡,那花剌公主的事,她果真不放在心上?” 蔡香晚连连摇头,撇着嘴道:“据我所知道的,大哥人虽回来了,一直没跟大嫂见过面。大嫂仍还是如原来那般的过子,似乎也没有因为大哥的复活而格外高兴,也没有因为他另娶了花剌公主就伤心。 她的城府咱们比不得,夫之间的事情也不容外人多说,且看着呗。” * 新帝并不在福宁殿起居,而是住在旁边新建的勤政殿中。殿外传召处,当朝宰执姜世恩父子俱在,除此之外还有六部几位实权侍郎亦在随同等待,见张君自殿外疾步走了进来,姜世恩情声暗诽:小王八蛋,心机远在他老子之上。 若永国府没有这家伙,分分钟灰飞烟灭。可若是没有他,赵宣也不可能在赵两座大营的虎视眈眈之下登上皇位。 姜世恩本想拢他做孙婿,谁知差错,如今他位更低一辈,遥遥见了便在拱拳:“钦泽见过太/祖父、祖父大人!” 在一朝文武眼中,姜世恩父子是凭借着将孙女嫁予张登,才能换来永乐府一系支持的。所以随着张君这一声喊,浩浩十几个文臣,面上颜十分好看。 姜顺颇有些挂不住,伸了手道:“皇上一直在等你,既你来了,咱们一同进去。” 赵宣虽为帝,但远没有他父亲的气势。他深陷在龙椅之中,眉头紧锁,面青黄,眼看快入四月的暖了,龙袍还是棉里。坐在那里,连男子该有的刚之气都没有,更遑论天子龙之气。 他积蓄了许久的怒火,在张君甫一进殿便将几分奏折扔到了地上:“钦泽,你们永乐一府,待朕有再造之恩,朕一直怀恩而自谦,但你瞧瞧你大哥张虎在外都干了些什么!” 张君三月未归,先在御案前行过大礼,顺便捡起那份奏折草草扫了一眼。隔壁张享府上的长子张虎,一直在夏州守边,这分折子参奏他在夏州时擅自从地方官手中征调救济粮草,杀平民以冒充金兵,谎报收复失地,以此而向朝中请功,请赏请封。 张虎的为人,张君还算比较了解。格糙,但为人诚实,张享夫教子有方,他绝计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赵宣如今应当还不敢动永乐府,一进门就发难,他必然有所图谋。张君合上奏折,摆到御案上,后退两步道:“边关将士中,杀平民而报军功,谎失地而讨粮草不在少数。臣以为此风不可长,无论他是谁,皆该严查不怠。” 姜顺父子本以为张君必定会替张虎辩驳,才授意皇帝有此一,谁知他风轻云淡,说查就查,一下倒叫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二人抬眉俱去看赵宣,要看赵宣如何应对。 赵宣起身转出御案,捏着拳管轻咳,走起路来像一抹魂魄般轻盈,踱到张君面前:“此事暂且按下不议。你在路上时,朕就曾传快书一封,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花剌愿意退兵至黑水河后方,将原本属于亡国西夏三分之二的土地,皆划归到我们大历来。 但他们有一要求,便是要请尊夫人回一趟娘家,花剌国主安达以公主之礼而,只为她能回趟花剌,朕特恩准你全程陪同,为防路途有异,也为扬我大历国威,朕特准张震张指挥使带五万大军随行,共赴花剌,你看如何?” 御案后常设屏风,随着季节变风,材质与图画皆有不同。如今三月暖,屏风换成了紫檀镶框的粤绣,图为九龙腾海。光自殿外照洒进来,屏风后隐隐端坐一位妇人,不必说,能屏风听政的,除了姜皇后再无她人。 先是加封郡王,再将他和大哥张震调离京城,叫他们远赴花剌,再然后弹奏并拿下张虎,张登永乐郡王的异姓王位还未坐稳,只怕就得叫姜顺父子拿下大狱,千刀万刮。 而能出这妙主意的,除了姜皇后也再无她人。 一廷文臣,除了张君,全是姜顺一脉。永乐府如果再没有一个得力的文臣,那怕手握重兵,最终也得叫这帮文臣们玩死。 张君微挑了挑眉,在赵宣的注视中前走两步,朗声问道:“皇上可知道瑞王赵去了何处?” 赵宣眉头深皱,扶着御案道:“听闻他去了西辽,如今还被西辽人尊为国父。一国皇子叛投他国,甘愿为夷邦幼帝铺马架鞍,当真辱没天家颜面。” 张君在十几位文臣对于赵眼无疑的鄙夷中说道:“瑞王与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胥有十几年的情,愿以女嫁之,只为能招揽他。而他之所以能在西辽辅幼帝,也恰是因为完颜胥的支持。 西辽与金之间相隔,恰是如今的花剌,而瑞王有一半花剌血统,若此三国结盟,整个北方便会成为铁板一块,届时,他们联兵南下,您觉得咱们大历可能顶得住?” 姜顺道:“花剌世受金人欺侮,怎会与金结盟,真真笑话!” 张君转眸上这老狐狸的眼睛,角一丝挑衅:“结盟只为利益,不论仇家。当初赵要联五国而灭金时,下官记得姜中书的折子里,便有过这一样一句话,难道如今您不认同了?” 比之姜顺等人,赵宣对于赵那个大哥,有着侵入骨髓的畏惧。他两眼中浮着不安:“钦泽,你认为三国果真会结盟?” 张君道:“果真。如今三国只差个亡辽公主,便能以复仇的名义起兵,席卷直下,到那时,傀儡皇帝也得由赵来做,毕竟他才是亡辽公主在永昌之盟中钦定的女婿。” 小不过儿女之情,大却及家国安然。张君这样一席话才叫赵宣恍然大悟,将赵如玉送给花剌,或者能换来西夏三分之一的土地,但同时也将坐饲赵再度成猛虎,皆时江山都不用改姓,他这皇帝却再也做不下去。 他自幼深受赵的威慑,先帝断气那,若不是军侍卫们忽而发难,赵就要取而代之,坐稳皇位。他对赵有刻骨的惧意,那怕如今相隔万里,但凡听到他的名字都骨寒无比:“既是如此,卿等先拒了花剌国主的邀请,此事容朕再好好思量思量!” * 是夜在长青苑用饭,张登与姜璃珠两个夫和睦,姜璃珠还一个劲儿给三个儿媳妇劝菜劝饭,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如玉还要孩子,不过略吃了几口便走。匆匆回到竹外轩,自院门上瞧着卧室中昏黄亮着烛火,以为孩子在卧室,急匆匆冲进卧室两只手往上摸着,嘴里连声哼着我的乖儿心肝儿,摸了两番未摸到孩子,只觉得有两只手掐一捉,整个人便叫张君扔到了上。 如玉还不及转身,张君便灭了那盏烛,带着一股才沐洗过的清香气息扑了上来。 他手指冰凉,轻轻翻挑着她的衣带,也是凉的,肩了上来,冰的如玉整个人都蜷到了一起,趁他埋头解衣带的功夫,她轻声问道:“我儿子了?” 张君冰凉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深嗅一口她身上的香,直觉如玉身子还是硬的,耐着子解释道:“吃了母的,在隔壁睡着了。两个母和小丫丫三个人在前一眨不眨的守着,难道你还不放心?” 如玉自然不放心,两只耳朵还在听着隔壁的声响。有孩子那一回是吃了/药,她险险疼死,拿命拼了一回。 第111章 甘为妾 两个母就隔着一间客厅, 张君方才还刻意待过,只要今夜能乖乖儿哄初一到天亮, 明天他额外一人给五两银子的赏钱, 重赏之下两个母夜不敢睡,灯罩的暗暗, 齐齐坐在前, 一动不动紧盯着睡中的小初一。 隔壁那是当是一张极为结实,任凭地动山摇也不会响的, 可过不得多久,便有极细, 却穿透力极强的咯吱声传了过来。那咯吱声愈来愈急, 两个母也是经过人事生过孩子, 才二十五六的少妇人们, 一听声音便知隔壁在做什么。 她们怕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要吵醒初一,俱悬提胆子, 一个已经起了衣服,只待初一嘴巴一歪就能给他堵上。一个忍不住走到门上,侧耳静听, 隐隐一声泣, 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颤哼,再接着有良久的沉默,母才松了口气,岂知榆木大又开始咯吱咯吱摇个不停。 忽而一声急促的短叫,小初一猛然睁开眼睛, 对上母的眼睛,咧嘴才要大哭,母已经将给了他。一个抱着颠,一个手脚,二人总算没叫这孩子发出声来。 孩子本还着,下意识了几口又沉沉闭上眼睛。两个母大松一口气,才瘫倒在上,便听隔壁那又开始咯吱咯吱响了起来,产后男主家头一回开荤,直到三更锣敲两个母撑不住睡着的时候,隔壁那榆木大的咯吱声犹还未停。 这一夜水融,张君立誓要让如玉忘了小初一,从此只想着自己。听更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伺候着她厥过去几回,越战越猛,最后听她哀求个不停,心怜她这些子来的辛苦,要放她一回让她在无初一相扰的情况下睡上个好觉,岂知她醒转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快将我的初一抱来,我该喂了!” 张君出门不过引了盏灯进来,放在头上,随即便坐到沿侧,颇有兴致的,玩味似的盯着她看。于沉睡之中,她一只手无意识摸着,微张了张嘴,大约说得句什么,张君猜不到,却也势躺到她前。 小儿子的终究是叫大马猴一样的假儿子给吃了个空,而如玉昏昏沉沉于梦中,还以为张君果真替自己抱来了儿子,而自己又喂了小初一。 一家三口同躺在一张上,自己也重新接纳了张君,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和和美美。 生完孩子三个月,如玉陷入沉沉梦乡,虽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却睡的极沉。 一声略带着钝音的碰撞之声从脑海深处响起,如玉睁开眼睛,灰褐的天地之间,一男子伏于她的脚边,轻着她的裙子个不停。 “赵如玉你个小骗子,本王还从来没跟任何人道过歉……”是赵钰,他角的血痕分外刺眼,两目浮着焦灼,失忘,愤恨。他还想说什么,张大嘴拽着她的裙子,青筋毕现的脖颈上忽而渗出齐齐一圈血痕来,那是张君提刀划过的。 他那后半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本王只是嘴坏,人还是好的,这个,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忽而又是在马车上,赵钰与她四目相对侧躺着,伸出一只手指要触她的眉心,手指先是如象牙般出了笑纹,他继续往前伸着,一瓣,两瓣,手指如花瓣飞扬开来。 这是个死人呀! 如玉惊出一身冷汗,腾的翻坐起来,深了两口气,仿如昨天下田耕了整三亩地,从骨髓酸到每一细细汗,又仿佛被重石从头到脚碾过,又酸又痛,胳膊都抬不起来。 张君在前站着,烛火太低照不到他的脸,唯能瞧见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嘴角微扬。他手中捏着两只玉白的,圆乎乎的东西。如玉细瞧了许久才记起来,这是张震昨送给初一的两只象牙雕象。 如玉怔了片刻,见张君递来一杯温热的水,就着他的手喝了,又随着他的手往后挪了挪,倚坐在引枕上,小声解释道:“昨儿大哥往墨香斋找我,说那两只小象,是他送给初一顽儿的,我就收了。” 张君将那两只小象随手在里侧的架子上,已穿好青直裰,斜倚在边,就着如玉喝剩的温水抿了一道:“拜将入相,这两只象牙雕,原是大哥百岁宴时,先帝所赐。” 如玉解释道:“他刻意到墨香斋找我,要我说服大嫂,让大嫂同意安九月入府,还说,安九月要住母亲原来住过那院子,叫我照料着修葺修葺。” “大哥也是可笑,这些事他何必来求你?”张君还在摆那两只小象。张震为世子,张登器重,归元帝也器重,赏了这两只小象的那,由张震自己端着,开永乐府的正门进前院正殿,一摆很多年,那是长子,世子当仁不让的象征。 他将这两只象送给初一,便是以行动来承认初一的血统,承认张君如今的世子之位。 如玉慢腾腾的穿着衣服:“虽是一府,却是两房,况且大嫂一直与我关系很淡,这种事情,我只劝分,不劝和。” 她生过一个孩子才不久,整个身子玲珑的曲线已恢复如初,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昨夜芙蓉暖帐他中间不过放她缓了一气,至少折腾了三个时辰,此时看她穿衣,看她玉体横陈,目光肆无忌惮。仿如宿醉一般,她还未从那透骨的□□中解出来,张君心有意,很想趁势再搬一回,无奈今两夫都必得要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