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朝蒋巅磕起了头。 蒋巅嗤笑一声:“放过她可以啊,你还让不我让我娶她了?还赖不赖着我了?” 郭夫人泪 面,双 一次次的张开却就是说不出话来。 蒋巅也不再 她,将郭二小姐拉出水面一次之后再次 下,这次久久没再把她拉起来,对郭夫人道:“我刚刚救她之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救她可以,但你们不能因此就让我娶她,否则我便不救。你当时答应了,事后却又反悔,跑去皇后娘娘面前求她赐婚。” “既然如此,那便当我没救过她,她此刻理应死在湖里了才对。郭夫人也别恼,就当你女儿刚刚已经死了,不过是把多出来的这半个时辰的命还回去了而已。” 他说着手上 的更紧,郭二小姐挣不开,眼看着两条手臂扑腾的越来越弱,马上就要彻底没了生气。 白芙与魏大小姐刚才离这里较远,等听到动静赶过来时郭二小姐已经快死了。 魏大小姐吓得抓住了白芙的衣袖,颤声道:“阿芙,我们……我们离这儿远点儿吧,太可怕了。” 白芙却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仅没走,反而越过众人挤了进去,张 无声的对蒋巅说着:住手! 蒋巅自是看到了她,却当做没看到一般,仍旧死死的 着郭二小姐,说什么也不放。 从刚才郭二小姐说了那番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今 之事不能善了了。 徐锐让郭家纠 他, 本不是真的想让他娶郭二小姐,而是让郭二小姐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方便他理所当然的赐婚,占着道义之名无可反驳。 而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定然不会同意,届时就是抗旨不尊,想怎样处罚都可以了,即便赐死也没人能说什么。 蒋巅一早就知道他一定会算计自己,却没想到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像个内宅妇人一般,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恶心。 正想着,徐锐在一众侍卫的陪同下匆匆赶来,尽管极力掩饰着,眼中那一抹兴奋之意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终于能除掉蒋巅了,终于能除掉他那个大哥的左膀右臂了! 想想徐钺知道之后痛不 生的样子,徐锐就兴奋的汗 都要竖起来了。 他快步上前,板正脸 ,正要张口说什么,却见蒋巅一把将已经快断气的郭二小姐扯了上来,然后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 “先帝钦赐玉牌在此,见此牌者,如见先帝!” 徐锐一愣,眼中那抹得逞之意瞬间消散,化为骤然暴起的惊天戾气。 父皇的…… 牌! 那块儿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摔碎了的 牌!竟然在蒋巅手里! 蒋巅看着徐锐骤变的脸 ,勾 一笑,将 牌翻了个个,冷声道:“见了你爹,还不跪下?” 而此时,他手中 出的 牌另一面,正写着两个字:跪下。 第82章 一跪再跪 这块玉牌是先帝在世时所刻, 当时他笑着对年幼的徐钺与徐锐说,将来你们谁登基为帝, 这块玉牌就给另一个人, 免得你们兄弟阋墙, 闹出如前朝那般手足相残的事来。 两人当时都懵懂无知, 只把这当作玩笑话,直至后来徐锐登基, 亲眼见到前任太监总管将这块玉牌 给了他大哥,他才觉得如鲠在喉。 大哥即便没有这块玉牌, 其在朝臣中的地位也远远超过他这个皇帝了。 若是有了这块玉牌,岂不是能越过他这个皇帝, 指点江山? 虽然当初父皇说了这块玉牌只可用来保命, 但谁知道那些老臣会不会把 当令箭, 追随大哥打 他这个真正的皇帝? 徐锐为此很是恼怒了一段时间,偏偏又不敢说出来,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登基,地位尚且不稳, 本就不敢轻易惹怒这些朝臣。 可他也不想让大哥带着这块玉牌走,就让人在大哥出 的路上装作不小心撞到了他,将这块儿玉牌撞碎。 当时负责这件事的人明明告诉他成了, 玉牌确实从大哥怀中掉出来摔碎了,周围不止有一个人看到,而且事后大哥也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 如果当初碎的不是这块玉牌,他又何必难过? 所以他从没想过, 当初碎的那块儿会是假的,他那个心有七窍假仁假义的大哥,竟然骗了所有人!如今还把这块儿玉牌给了蒋巅!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反意?是不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把皇位给他,只不过是想让他先坐一段时间,等完成父皇的遗愿之后再拿回去? 徐锐气的双拳紧握,颈侧青筋鼓 的几乎裂开。 他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拔刀把蒋巅砍死,可是他不能! 为了能够理直气壮的给蒋巅治罪,他还特地带了几个朝臣过来。 这其中有人认识那块玉牌,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随着一个人跪下,陆陆续续更多人跪下,到最后只余他一人尚且站立着。 蒋巅扬着下巴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与蔑视。 “陛下不是孝子吗?见了先帝怎么不跪?难道是因为先帝已故,就不讲他留下的遗物放在眼里了?” 这个罪名十分严重,一旦传出去,那些一直在暗处蠢蠢 动,随时准备拥立徐钺将他取而代之的人,一定会立刻冲出来,以不忠不孝为由合力弹 他,给远在三郡的徐钺造反的借口。 徐锐咬牙,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但最终他还是弯下了膝盖,伏跪在地:“儿臣……拜见父皇!” 好儿子! 蒋巅心里接了一句,这才将玉牌收了起来。 “陛下起来说话吧。” 徐锐心中再次一沉,指甲几乎抠进地里。 从来只有他对别人说起来说话的,哪有别人让他这个皇帝起来说话的。 这 辱……他总有一天要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徐锐咬着牙站了起来,面 极为难看。 蒋巅却像没看到似的,施礼道:“陛下,微臣今 拿出这块 牌也是实属无奈,这郭夫人和郭二小姐太不要脸了。” “刚刚郭二小姐落水,微臣正好路过附近,他们便拜托微臣施救。” “微臣原本不想救的,郭夫人却说她身边带的下人都不会水,再不救郭二小姐就要淹死了。” “微臣好心,想着狗命也是命,他们既然求我,那就救一救吧。” “不过微臣怕被狗赖上,所以事先说好了,即便救了郭二小姐,微臣也不会娶她,因为微臣不喜 狗。” “郭夫人答应我,绝不将此事告与任何人,也不会以此赖上我,我这才下湖救人。” “谁知他们转脸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后娘娘,还想求皇后赐婚,让我娶这癞皮狗。” “陛下您说,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堂堂大魏威猛将军,您钦封的永宁侯,怎么能娶条狗为 ?这也太羞辱我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围观众人已经完全 明白了事情始末,更对蒋大将军的毒蛇有了新一番的认识。 说郭二小姐羞辱他? 这到底是谁在羞辱谁啊? 郭夫人刚刚看到自己女儿被 在水下没晕,看到她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晕,此刻听了蒋巅一番话却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她的女儿经过刚刚那一番事,已经是无法在京城立足了,如今再被这么羞辱一番,那是要了她的命啊! 跟随徐锐一起来的郭世安此刻也恼羞成怒,站出来辩驳道:“永宁侯!饭可以 吃,话却不可以 说!” “我夫人乃是四品恭人,我女儿亦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不愿与我郭家结亲可以,却不可侮辱我郭家门风!” “有什么事找陛下查明真相理清其中的误会便可,何必在这里逞一时口舌之快!” 这就是说这件事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误会,蒋巅是因为这些误会才曲解了他夫人和女儿的意思。 另一方面则是提醒蒋巅适可而止,将事情 给陛下处理,免得待会儿不能收场。 若换了别人或许就顺着他的话暂且将此事了,但蒋巅从把郭二小姐拉出来的时候就铁了心把事情闹大,又怎么会听他的? 他不急不缓的再次将怀中玉牌掏了出来,对郭世安道:“郭大人的意思是我在撒谎?蒋某以先帝玉牌起誓,我刚刚所说若有一句虚言,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 起誓哪有拿别人全家起誓的! 郭世安怒发冲冠,却见蒋巅将手中玉牌晃了晃,“跪下”两个字在 光下熠熠生辉。 原本已经跟随徐锐一起站起来的众人只能再次跪下,徐锐也不得不再次跪伏在蒋巅面前,膝盖落地时狠狠地瞪了郭世安一眼。 郭世安心中一颤,再不敢多言半句,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去。 “哎呦,陛下您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 蒋巅嘴上说着,却连伸手虚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徐锐咬牙站了起来,见他将玉牌收了起来,这才道:“将军的委屈朕自会为你查明的。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就不在此逗留了。” 说完不等蒋巅施礼,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几位朝臣随着徐锐一起离开,大批侍卫也随之撤离。 这宴会闹到如此地步,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有人陆陆续续的找借口离开,皇后也不勉强,直接让大家都散了。 今 之事虽然出乎意料,但却让她觉得大为痛快。 一想到徐锐刚刚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她就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狠狠地收拾徐锐一番了! 这个昏君,早应该遭到这样的报应了! ………………………… 回到殿中的徐锐推翻了几案,将房中器物尽数摔碎。 “玉牌!玉牌!他竟然有父皇的玉牌!” “为什么父皇要留下这种东西?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就是不看好我,只喜 大哥!知道大哥暂时不能回国,就用这种法子帮他留住皇位,方便他 后打 我!” 女内侍们跪在殿中瑟瑟发抖,除了角落里的刘璋,没有一个人敢再站着。 徐锐发了好一通脾气,直到手边再也没有东西可砸, 女也被他打晕过去好几个,这才气 吁吁的停了下来。 刘璋上前,一边吩咐其余内侍将殿中收拾了,一边掏出帕子为徐锐擦汗。 “陛下不要动怒,伤了身子反倒不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