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莲当时觉得只是心里一点余恨,万没想到后面掀起了这么大风波。 * 御书房里。 听到四皇子的话,贺兰筹心里翻腾起骇然杀意,面上却只是 出疑惑道:“贵女不能嫁于我,未必不能嫁他人,我为何要因此杀人?四哥此话是何解?我不明白。” 三皇子一梗,扭头向太子求助。没想到太子听他说了要杀那贵女的话,亦是狠狠剜他。 三皇子:??? 皇帝摩挲了那方差点被自己砸了的玉玺,他是不可能让宁兰做贺兰筹正 的,最多是个侧妃, 后四妃也到头了。 若是在这之前,她影响到儿子的心志,杀了也便杀了。 皇帝这样想着,低眼观察小儿子神态,心里盘算着,不如先杀了,以防万一。 正这时,秉笔太监叩首求见。 皇帝闻声皱眉。 吕章连忙一扫浮尘道:“有什么大事,这会子赶进来?有没有眼 !下去!” 那太监低着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凉州王进了贺表恭贺年节,愿陛下康寿。还……还向陛下讨一个人做世子妃……” 皇子们闻言心下了然,两位公主近 争得如锦 走地 一般,啄得漫天都是 ,后 里也没个清净,快过节了,凉州王这是为陛下分忧来了。 在众人欣 的目光下,太监愈发惶恐了:“凉州王求陛下为弘安侯女与凉王世子赐婚……求为凉州王世子妃。” 第62章 皇帝生气:“饭桶!饭桶!都是饭桶!一个两个都给朕找气受!都给朕滚出去!” 那秉笔太监做了皇帝怒火的替罪羊,被拖出去打了二十 。太子是国储,身系社稷,不能伤其体肤,皇帝罚他抄一百遍《孝经》,还要求他这三个月每 辰时到宣政殿门口背“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言 天下无口过,行 天下无怨恶: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宗庙。” 堂堂太子,七尺男儿,年将及冠,如黄口小儿一样天天站在大太 底下背书,警示有之,更大大削他的风头威信。 其余皇子们弓着身子恭敬地往外退。 贺兰筹说不上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吊了起来。他太了解龙椅上的男人了,刚刚有一刻分明 受到了皇帝有 死他钟情姑娘以绝后患的想法。 如果皇帝当真动了这个心,他恐怕很难顾及到母妃的嘱咐,不在这个档口出声。就算一时糊 过去,暗手也会拔了父皇的人,肯定惹他猜忌。 在这个太子之位风雨飘摇的时候,越是接近,越不能出差漏。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父皇杀死曼曼…… 哪怕是为了得到皇位,他真的…… 回去的路上,魏南见六皇子起初夹马腹快行,后来慢慢放缓了马速,不由奇怪:“殿下,您不急着赶回去见那位吗?” 他们殿下对弘安侯女有多上心,这些年他是看着过来的。好不容易得到了,怎么会慢慢悠悠地不想赶紧回去立刻见到? 贺兰筹闻言却忽然调转马头,向京内洛水旁自己的皇子府邸去:“不必去别院了,奏章能挑这个时点递进来,世子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低下头去,只要霍起来,她对自己肯定没有一点留恋。 曼曼走了。 * 霍起派人送元馥去东 见四皇子。太子既没等来宁兰的 谢,又被皇帝狠狠削了一顿,大为没 打采,回寝殿抱着宁莲胡天海地,花样百出。一夜过去直 得她筋疲力尽,路都走不了,被 女扶回自己房间打水沐浴。 贺兰玺脑海里想到内侍报的,贺兰筹将宁兰手腕绑在温泉池旁,如何凌|辱肖想她,又是气怒,又是想得蠢蠢 动。于是将贺兰筹做成了的,没有做的,想要做的,全部在宁莲身上试了一遍, 得她哭着求他,脸红得 不过气,软在池壁上。 宁莲那双眼睛生得极好,在温泉池子的雾气里朦朦胧胧的,最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身子也娇软,唯一不好的就是从小不习武,柔韧 上差了点,体力差得太多,不能长久。因此太子传令,给宁莲加了舞蹈和武艺课程。 贺兰玺也不想想,宁莲又不像他是主子。她白 要做女官,早起晚睡,必须在太子起身用墨、天亮之前先起来洗漱更衣,收拾妥当来伺候太子。晚上有时值班陪他熬奏章,完了后太子用夜宵,她有时站着伺候,有时因为前一夜要得狠了,一整天下来加上晚上站不住,跪下哀求,太子发恩让她回房用餐。 吃完饭,男人们一起议事,太子有时会在议事厅被谋士计策或世子刺 到,突然来了 望。她出工了一天,晚上还要画眉换了斓裙,从书房转移到寝殿,被他翻来倒去地折腾。东 女官,太子未来侧妃,世人看着光鲜无限,父母也都 意,其中 子,唯冷暖自知。 * 明质阁里,霍起亲自打水给曼曼擦脸擦手。宁兰伸出两个小爪,眼里蒙着雾气垂着小脸,任他将每一 白 的指头揩干净。放下热巾子,霍起又用掌心温了玫瑰油膏,将她小爪子翻来翻去,每一寸肌肤、每一 手指都仔细涂 馨香,然后蜷起来包在他掌心里温热。 好温柔,好舒服啊。宁兰眯着眼睛,鼻子里发出 足的呼声。 “这是西域特产的粉扇制成,花冠有你脑袋那么大,用体温温开,肌肤 收了后可以保持柔 。” 宁兰奇怪道:“这东西哪里来的?”她怎么 觉这个花膏的作用怪怪的,是不是她想多了? 霍起闻言脸上也有些红了,他将盒子收起来,简单道:“我堂姐从凉州寄来的。我是父王独子,没有亲生兄弟姐妹,堂兄堂姐多 心些。家里人听说我要求娶美人,运了一些东西过来备用。堂姐寄了很多罐子,都是……都是女子用极好的。” “那你拿出来呀。”宁兰道。公号:古今书藏 整理 霍起难得有些扭捏:“还是等……等成婚那天吧。” 宁兰:“咦!你脸怎么了?”她刚刚的直觉是准的?孔嬷嬷给她按摩时常用山茶油,玫瑰膏用得少,因为最好的玫瑰膏西域才有,千金难求。反倒山茶在江都宁家便有好的,因此取用相宜。 孔嬷嬷当时私房话,颇有些遗憾地和她说,西域有一种粉 的玫瑰,花型硕大, 华 ,去了花 ,取花房和花瓣用古方熬成膏子,用体温热开敷在女孩子最娇 的地方,能够保持颜 粉 。 霍起对粉扇的描述正与嬷嬷说的话相和。这花膏应是西域秘宝,价格贵重,一般人用来在那里涂一点都心疼,霍起竟然 地给她挤了一手,凉州人真是有钱。 宁兰调戏他道:“那你涂了这么多,万一我的手变粉了怎么办呀?” “啊?会吗!”霍起有些紧张。他自小练武,对女孩子不 兴趣,对女孩子用的东西更是一窍不通。因为上次曼曼手背受伤的事,他去信向堂姐求助。 霍嫣早已成婚,在凉州有霍家罩着,金尊玉贵地宝贝着,平 保养用的脂膏极其复杂。霍嫣收到信简直惊呆了,惊奇于一向不近女 的堂弟有一 竟然会为了姑娘的保养膏剂向她低一回头,看来传言非虚,这次是真栽了,连忙一面嘲笑他,一面真正打点起 神,将往 用了觉得好的,没用过但是贵的,一股脑打叠了六马车从凉州寄过来,希望能助堂弟一臂之力,早 获取美人芳心,也提早和这位凉州未来的少主夫人示好。 霍起看到六辆马车里面有的敷着冰块,以防从凉州到洛 ,温度变高,花膏里面的水珠凝出来。有的车底又温着炭盆,避免天冷膏体凝结,失了顺滑。 真是大开眼界,霍起对于女人维持美貌的努力肃然起敬,他的曼曼嫁给他以后为了能一直做个漂亮小姑娘,真是太辛苦了。 霍嫣知道堂弟素来是个对女人用品不上心的,寄过来这些瓶瓶罐罐时一并列了单子。 霍起看了堂姐的信,为了婚后对曼曼身体好,硬着头皮琢磨了各个罐子的功用,强行背了下来,其实还做不到融会贯通。 听宁兰这样道,他抬起她的手,小心用布帕子又要擦。 宁兰连忙缩手:“你又没有润滑的手油,给我擦了外面天冷,冻得多干呀。” 她一说到润滑的手油,两人不期然都想起那次在明质阁的梅花树下,霍起咄咄 人靠近,最后干脆将她抱在树枝上凌|辱。她装作一脸天真地勾引男人,问他有没有润滑用的油脂,反被抱进内室 在 上夺走初吻。 宁兰这时才解过味来:“原来你当时那样说,不是因为厌弃我轻浮,而是在吃我和六皇子的醋啊。” 霍起道:“我从来不认为你轻浮。男人的占有 ……不是你的错。” 他皱眉,抬指按住她的 ,小声道:“为什么又提他?” 宁兰无视霍起吃醋的脸 ,愈发道:“其实我当时骗了你,我不是脚滑,是真的被他抱住按在梅花树上,他将梅花汁染在我的嘴 上,要亲我……那还在你亲我之前。” 霍起脸 有些难看,握起拳头,似乎想敲一下桌子,又不想吓到曼曼,慢慢松开。 宁兰问:“如果他当时吻了我,你还想要我吗?如果我被……” 沈厉在外面说有事汇报,霍起道:“傻瓜,别想这些没发生的事。” 话毕他起身去外室听沈厉禀告。 回来时,世子脸 果然低沉。 宁兰害怕地往后坐了一点,眼睛水汪汪地,眼神四处游移。 这神情……霍起知道了。 沈厉肯定和他禀告了在京郊别院发生的事,那件羞辱她的透明衣袍还挂在温泉房里,她该怎么让霍起相信,她真的没有穿着那件衣服给贺兰筹看过身体? 她又慌张,又委屈,又难过。为什么贺兰筹总要针对她,就不能让她过一天好 子吗? 她小声道:“阿蛮哥哥,我……我想回家了……” 霍起却没有答允。他走过来,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宽大的衣袍逶迤在地上,低声道:“曼曼,我听说,你在京郊别苑……试图自杀?” 宁兰着急道:“我没有……我没有被得手,我真的,呜……不是受辱……” 霍起闭上眼,声音愈发低:“为什么抛下我和父兄,贺兰筹强迫你?” 宁兰闻言越来越害怕,忍不住还是汪地一声哭了出来,越想说越着急, 噎着话音都破碎了。 “我没有……不是我……我害怕……” 霍起见她哭得伤心,只好起身坐在榻上,将小人抱在腿上。她 肢轻软,被他一抵便折了下去,如一朵不胜雨 的兰花。 霍起下巴抵在她发旋小窝轻轻磨蹭,像安抚小 猫一样:“曼曼,别怕,我在这里,你已经离开别院了。” 宁兰 噎噎着道:“我没穿那件……被按在了温泉壁……我不愿意……我不喜 他……” 霍起轻轻叹一口气,将她柔软的小脸抬起来看向自己:“曼曼,相信我,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宁愿你失节,也不愿你为了名节自尽。” 他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认真道:“曼曼,我父亲向陛下请旨求娶你做我的世子妃了。本来应该先征得你父亲同意,再向陛下请旨,今天情况有些紧急,只能权宜行事。年前我家人会来洛都一趟拜访你父亲。”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比预见地早了半年多,宁兰懵了。 “呜哇,我都没做好准备,你怎么不提早说。我最近快过年吃得好胖……” 霍起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父亲又不是来看你胖不胖的,是来向你父亲纳彩问礼的,你乖乖坐在珠帘后面就是了!” “可是如果太胖了,珠帘也遮不住了呀!”宁兰着急。 霍起将她小 脸一捏,嘴 嘟起,忍住亲她的冲动,严肃道:“那些都 给我,你不要着急。你要记住的是,曼曼,以后再遇到温泉馆这种事,不要伤害自己。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要为此为难自己。” “我宁愿你失节,也不愿再也见不到你。那样……我真的承受不了。” * 凉州王进表向梁帝请旨为独子与弘安侯女赐婚的事情,只有经手的秉笔太监和当 在场的皇子们知情。 因此梁帝将此事 下,在朝堂上并没有引起震动,只是皇室内部暗生猜测。 公主们一 来闹三回,梁帝自己亦知此事不能长久悬而未决。年后三月头上,便是弘安侯女的及笄礼了。纵然自己不赐婚,凉州届时也会派人去弘安侯府纳彩。 弘安侯一直不愿女儿嫁入将门,皇帝若愿意赐婚,凉州便承这个情。纵然梁帝不赐婚,人家两情相悦,男才女貌的,谁还能从中作梗不成? 但宁兰他确实是打算捏在手里,给小儿子做个饵的。只要贺兰筹不要对她过于上心,如此美人待老六东 之位稳了,赏个良媛,夜夜临幸,也是当权者的乐事。男人执掌权力,只要不动情,每夜玩几个美貌女人,是最缓解政治 力的方式。 这样想着,三公主又撅着小嘴进来让父皇拒绝给凉州世子和弘安侯女赐婚时,梁帝 出一点微笑,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是真的喜 凉州那小子?” 贺兰悦羞涩又骄傲,嘴甜道:“除了我的爹爹和兄长们,世子是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是爹爹的女儿,自然要嫁最好的男子!” 梁帝摸着她的额发,温和道:“那你愿意为你一母同胞的六弟做一件事么?” 梁帝表情温和,似一位疼 女儿的慈父。若是贺兰筹在,却会知道,越是风平浪静的底下,越隐藏着这位帝王无所不用其极的 冷用心。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诗情画意的章节名,怎么想都不走题,起名废得到拯救orz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