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也是极微小的时间,他脑海中的杂念在佛光中尽去,化为纯粹的杀意。 他的手腕一翻,绽放着惊人佛光的剑隔空刺向薛忘虚。 随着他这一剑刺出。 一圈圈的佛光重重叠叠替起来,天地之间,就像是骤然多出了无数丈高的浊浪。 狂风平地生起。 很多他正面远处的竹山县寻常民众直接就无法站稳,被吹得往后翻倒。 薛忘虚的雪白长发也被狂风吹得笔直向后,然而面对这样的狂风和起狂风的滔天浊浪,他却反而摇了摇头,慨般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气魄不够,用浊浪剑经配合七宝琉璃剑,威势有余,然而却少了些神韵……若是气魄够,说什么也要换些禅剑剑经重修,不破不立,何必舍不得自己浊浪剑的造诣。” 在轻叹声响起的同时,他朝着前方滔天的浊浪伸出了手。 他原本一直用的是白羊那柄宗主剑。 此刻那柄宗主剑已然被他赠给了李道机,他又并未带别的剑在身,所以此刻他只可能动用他的本命剑。 薛忘虚的本命剑是什么样的剑? 丁宁也很好奇,所以在全力炼化定颜珠的他,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一股异常沉着的气息从薛忘虚的指掌之间透出。 没有任何夺目的光华,只有最朴实的泽,就像道路上,最普通的石头。 出现在薛忘虚手中的本命剑,竟然就像是一块最普通的顽石打磨而成的小剑。 然而所有竹山县的修行者都到了异常危险的气息。 一层层的石皮,就在此时,在小剑的剑身上剥落。 每一片细小的石皮,都像一块巨石般呼啸飞往前方,拍向滔天的浊浪。 内里出的剑身,却是放出难以想象的光亮。 这光亮太过耀眼,让人看不清任何的颜,让人甚至觉得,这里面的剑身,纯粹是没有实质,完全是由耀眼的璀璨光辉凝聚而成。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柄剑确实存在。 所以所有人都开始反应过来。 这柄剑只是隐忍太久,就像是沉寂在泥土里的绝世宝剑,剑身外的尘埃,都结成了石皮。 然而今,这柄绝世宝剑终于再放锋芒。 佛光都在这柄剑出的光芒前显得黯淡。 封千浊也到了窒息般的力,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手中的剑身一瞬间急剧的朝着前方的空气里连拍七十二击! 佛光里骤然多了七十二股大浪,瞬间将所有飞来的石皮震碎。 就在此时,薛忘虚手中的这柄本命剑剑身上所有石皮也都尽褪。 在耀眼而洁白的光线的照耀下,他整个身体都好像变成白玉雕成。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简单的,如同长陵街巷一样异常平直的往前刺出。 轰的一声。 声音来自遥远的天地间。 在他的头顶上方,却是骤然多了一座无形的巨山,急剧的收缩,涌入他手中的这柄本命剑里。 与此同时,他体内几乎所有的真元和积蓄的天地元气,也全部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无比决然的贯入他手中的本命剑。 这样强大的剑势,他最多也只能出一剑。 但这正是他所想的。 因为他也不想过多的纠,只想这一剑便分出胜负。 他只是尽皆将自己的剑意,将自己的力量,从这一剑之中倾出去。 佛光尽灭! 浊浪尽溃! 看着朝着自己直刺过来的这一道无比璀璨的剑光,封千浊的心中全部是不可置信的觉。他无法想象薛忘虚竟然能够刺出这样威力的一剑。 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败于这一剑之下。 他的眼睛里燃起无尽的幽火,他厉啸了一声,手中的七宝琉璃剑散发出的圈形佛光骤然一变,变成无数超前绽放的七彩剑光。 一瞬间,就像是千万剑在朝着薛忘虚刺出,本看不出哪一剑是真实的七宝琉璃剑。 然而薛忘虚只是淡淡的一笑,他的剑势本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只是异常平直的前进着。 所有七彩琉璃般的剑光顷刻消失。 封千浊的厉啸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往后疾退。 他的小腹出一股血花,整个身体在石道上不断弹飞着,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路,一直撞到火德殿前的台阶上才停止。 第十八章 美好的觉 无法用言语形容薛忘虚的这简单一剑。 一剑出而万千七彩琉璃剑灭。 封千浊背靠着台阶,捂着鲜血淌的腹部,惊怒加,凄厉叫道:“为什么!” 绝大多数人本没有从方才那些画面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本不明白封千浊此时问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但薛忘虚知道。 他有些轻蔑,有些同情的看着封千浊,淡淡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即便是用同归于尽的剑法,也少了些气势,少了些真意。” 一阵阵惊呼声和剧烈的气声响起。 听到薛忘虚的这句话,很多竹山县的贵人才开始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从一开始,薛忘虚就不想和封千浊过多的纠,毕竟巴山剑场的剑经有诸多外人不知的玄妙变化之处,所以他只出一剑。 这是他的本命剑隐忍多年之后,积蓄力量的一剑。 封千浊的任何剑势皆不能阻,所以他用七宝琉璃剑抖出千万剑,以攻对攻。 然而薛忘虚本没有改变任何的剑势。 封千浊不敢和薛忘虚同归于尽,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出剑时,薛忘虚已经觉到封千浊的剑意里差了那一点意思。 封千浊不想死,所以他唯有败。 封千浊捂着腹部,鲜血从指间不断出,受着腹部的剧痛和那道恐怖的剑意,想到长久以往的平静安康被这一剑打破,他终于疯癫一般厉声狂笑了起来:“你胜了……但你以为你就能平安离开竹山县么?” “方才那一剑,你也几乎耗尽了所有真元!” “给我杀了他!” …… “杀了他们!” “不要放他们走!” 随着封千浊的厉笑声响起,周围堵住每条街巷的人中发出了无数愤怒的叫喊声。 丁宁面容依旧平静。 他抬头望向上空的天空,只看到白云的下方,屋檐的上方,有许多黑乌鸦在盘旋。 呛啷一声,一名身穿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已经剑冲了上来。 他的面容和封千浊十分相像,应该是封千浊的某个子侄。 他手中的赤长剑上飞洒出许多炽烈的火焰,如许多火蛇在狂舞。 然而面对这一剑,薛忘虚只是不徐不疾的弯下了。 他捡起了身旁道边的一把长长的竹扫把。 然后他很简单的,用这柄竹扫把像剑一样刺了出去。 竹扫把的前端燃烧了起来。 冲上来的这名锦绣华服男子想要挥剑斩断这柄前端燃烧着的扫把,然而不知为何,却偏偏就像隔着一种奇异的时间差,偏偏无法触及。 前端燃烧的竹扫把刺在了他的口。 噗的一声,火焰熄灭。 许多燃了一半的细小竹枝刺入了他的血,又被他体内涌出的鲜血和劲气冲出来。 这名锦绣华服男子不可置信的站立着,他手中的剑徒劳的伸向前方,但和薛忘虚的身体还有数尺的距离。 在下一刻,他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着顶在自己口的竹扫把的长柄,然后他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地。 又有数人厉吼着冲了上来。 薛忘虚站在原地,只是伸手又刺了数刺。 这数人口都涌出一股血泉,惨叫着倒地。 扫把柄依旧是扫把柄,只是普通的长竹竿,然而因为前端的细小竹枝已经散尽,最前端染了一层鲜血,且在血和骨骼的摩擦之下,已经多了些锐意,所以此刻在薛忘虚的手里,这普通的长竹竿,就像一柄分外长的竹剑。 周围迅速的安静下来。 看着那数名在薛忘虚简单的戳刺中跌倒在血泊里的数名修行者,许多原本已经准备出手的竹山县贵人也都脸发白的重新坐了下来。 在方才的这数刺里,薛忘虚本就未动用任何的真元。 他只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即便不动用真元,第七境的修行者和寻常的修行者和武者之间,在对于剑术的理解和力量上,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 要想杀死七境之上的修行者,必须用大量的军队,或者有许多五境六境的修行者与之战斗。 仅凭现在的竹山县,如果硬留薛忘虚,要死多少人? “我可能会死,每个人都会死。” 薛忘虚随意的垂下滴血的长竹竿,淡然的看着被一些人簇拥在其中的封千浊,说道:“但我可以保证在死之前,将你杀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