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微微一笑,说道:“只要这个合格,便可以正式入山门修行了吧?” 苏秦微微皱眉,再次点头,却不多说什么。 丁宁也不再多言,他上前半步,将玉兵俑握在了手中。 既然他在上一关便决定了通过的方式,这一关他便不需要再多考虑什么。 周围的天地安静了下来。 这对于他而言太过简单。 在他的知里,玉兵俑内里的元气,就像是在山里淌的河。 他的手自然的做出动作,调整着这些河动的方向,让这些河通过曲折的崖壁,朝着山的唯一出口,有亮光的地方淌而去。 嗤的一声轻响。 水出崖壁,变成一股瀑布。 而他的手中,玉兵俑所持的小剑前段,彩的元气,形成了一条好看的彩虹。 山门附近所有人的呼彻底的停顿了。 就连对丁宁已经有些信心的张仪都彻底愣住,他想过丁宁有可能又会很快过关,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快。 丁宁身旁的南采菽也呆呆的看着丁宁平静的面容,似乎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出来。 …… “我知道这少年有些不寻常,却没有想到如此不寻常。” 就连白羊最高的那座道观前的两名老人,都陷入了难言的震惊里。杜青角深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身旁面如白玉的薛忘虚,缓慢地说道。 薛忘虚犹豫道:“会不会之前便修行过?” “不会有问题。”杜青角摇了摇头:“我和他呆过数个时辰,如果连我都没有办法觉出他的异常,那除非他是赵四和白山水那种宗师。” 薛忘虚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的身体有很大问题。”杜青角看了他一眼,说道。 薛忘虚一怔,下意识问道:“什么问题?” 杜青角说道:“是亢早衰之体,五气太旺。” 薛忘虚双手微微的一颤,“那这……”原本他已经打好了主意,然而他现在却没有了主意。 “有什么关系么?”杜青角却好像看穿了他这个掌门师弟的所有心中所想,带着一丝傲意说道:“就安排他和张仪、苏秦一起进修行好了。” 薛忘虚对自己的这名师兄也是极其的了解,甚至也已经到了一个眼神便能觉察出对方内心想法的地步,然而此时他却是有些不理解,“可是……” “他的资质值得我们白羊的付出,至于你是怕花在他身上的代价浪费?”杜青角冷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真的浪费在他的身上,也总比顺了别人的意,到时候全部落入别人手里的好。至于苏秦……我知道以你的情一直不甚喜他,我也不喜他。但他的资质的确不错,而且昔我们的师尊便对我们说过,一个人想要成长得更快一些,身边总得有些人给你力。苏秦便是很好的人选。” 薛忘虚沉了片刻,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杜青角,眼睛里开始充难言的慨:“师兄,这些年我的修为境界虽然一直着你,但是你有些时候的锐气,却始终是我无法企及。” “可是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保不住这白羊。” 杜青角自嘲一笑,他眼睛里的傲意也消失了,也开始充难言的慨,“我要走了,便辛苦你了。不过很好,你的子比我能忍,能忍不争,便能走得更长远。白羊没了,留几颗种也很好。” 薛忘虚看着杜青角的眼睛,想到这些年来这位师兄和自己在白羊经历的风雨,想到他即将远行,一时间,他竟然无语凝噎。 “他的命不好,然而在这个时候遇到我们,也算是有缘,有什么能给的,便多给一些,总比便宜那个女人要强。”杜青角却是转头,不再看他,目光落向远处的山门。 …… 山门前,一片死寂。 就连苏秦的脸都有些微微发白。 他和张仪已经是数十年来白羊最为优秀的学生,然而即便是他们入门之时,也是花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才知清楚这玉兵俑的元气。 且这玉兵俑是白羊独有,外界绝不可能针对着做出什么练习。 然而丁宁在他和所有人的面前,却是宛如神迹一般,只是用了十数息的时间,便已觉清楚了其中的元气,让玉兵俑手中的剑大放异彩。 “各位师兄师姐,可以接我进去,拜见师长了么?” 在所有人的极度震惊里,丁宁却是平静的一笑,对着苏秦和张仪等所有人揖手为礼,轻声地说道。 张仪也笑了起来,他揖手还礼,温和而认真地说道:“师弟,请。” 第三十五章 特例特办 师兄和小师弟见礼,宗门纳新,这场面很温馨。 这样的画面对于不远处的灰衫剑客却是难言的震撼。 他知道这名酒铺少年必定不普通,然而却没有想到在山门遭遇这样的刁难之下,他会用这样惊人的表现轻易解决问题。 苏秦看着这样的画面垂手沉默不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沈白为首,一开始堵住山门的数十名学生脸上都是被人了数十记耳光的表情,但后来赶来的那些本身并不进的学生,在一开始的震撼过后,却是也有许多上千祝贺见礼。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丁宁今所带来的震惊还不到停歇的时候。 就在此时,白羊山门内的某处山道上,又缓缓的飘出一条身影。 这是一名盘着道髻的中年男子,面目严肃而冷峻,他的眼眉就像数条细细的直线,甚至给人一种要割破他自己脸上肌肤的觉。 他侧的剑也很细长,剑鞘是青竹制成,剑鞘的宽度都不过两指左右,可以想象内里的剑身是多么纤细,但是整柄剑的长度却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剑,即便是斜斜挂着,剑鞘的尾端也几乎划到了地上。 这柄剑的剑柄也比一般的剑柄要长,看上去是用海外的红珊瑚石制成,整个剑柄一直横过了他的身前,这柄剑挂在左侧,剑柄中部正好到了右手的前方。 “道机师叔。” 看到这名肃冷的中年男子走来,所有聚集在山门附近的白羊弟子全部都是心中一寒,纷纷行礼。 李道机,不仅是白羊里修为最高的数人之一,而且平里还掌着戒剑,弟子若是有违白羊的规矩,便是由他决定做何等处罚。 “还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李道机的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其余人的身上,他只是肃冷的看着张仪,不悦地说道:“你难道连主待你的事情都忘记了?” 张仪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歉然的对丁宁身侧的南采菽等数名青藤剑院的学生说道:“确实是疏忽了,张仪奉命带诸位师弟师妹去白羊经卷学习。” 去经卷学习? 周遭所有的白羊学生开始明白南采菽等人今的来意,心中涌起无力和屈辱的觉。 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白羊已归青藤剑院,青藤剑院的学生也开始有进入白羊经卷研习的机会,今南采菽等人便是第一批。 李道机转过身去,似乎他出来便只是要提醒张仪这一句,然而就在他转身动步的瞬间,他又冷冷的说了一句,“主有待,让丁宁也一起进经卷挑选典籍研读。” 一片沉重的气声响起。 这句话再次让这山门周遭的所有白羊学生陷入不能理解的震惊里。 然而李道机却似乎还嫌这种震惊不够,他又随后补充了一句,“不限内外。” 一瞬间,这山门口一片死寂。 除了少数几门身口相传的宗门秘术之外,白羊的经卷里收录着白羊所有的心法口诀,包括许多代白羊修行者在自己的修行道路上对于修行的理解。 即便是本门的弟子,也只有在经过半年左右的学习之后,才会有第一次进入经史库学习。 而且经卷分内外。 外的心法和一些记录较为容易理解,而且修炼起来大多没有特别的限制,所以任何门内弟子都可以阅览研习,然而内的典籍比较深奥,尤其许多前辈大能对于一些功法的心得体会又不一定完全百分之百正确,需要自己进行甄别,所以唯有在某些方面达到一定要求,还必须对门内的贡献达到一定程度的弟子,才会被允许进入。 “到底为什么?” 一声含着诸多情绪的大叫声打破了死寂。出声的是沈白,他觉得这太不公平,就算是他,也还从来没有获得过经卷内研习的资格。所以即便面对的有可能是李道机师叔的严厉责罚,他也无法忍耐得住。 然而李道机却是连头都没有回,风淡云轻的吐出了几个字:“特例特办而已。” 沈白呆住。 他说不出话来。 他周围的白羊学生虽然因为连番的强烈震惊而都心头有些发麻,但此刻听到李道机的这几个字,却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先前丁宁的表现,让他们已然相信丁宁能够破例进入白羊,并非是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易,只是因为主的眼光发现了丁宁的独特天赋。 那既然连入门都是破例不在大试时招入,现在再破例让他直接进入经卷库修行,又有什么问题? 看着李道机的背影,丁宁的眼底却也是涌出异样的神情。 皇后…… 他再次想起了这个因为身份相差太过巨大,而显得过分遥远的称号。 接着他又想起了那个剑如白羊角的白发老人。 能够得罪皇后,再加上眼下的这些意外……看来这个白羊,似乎并不像外面绝大多数人眼睛里所看的那么普通。 …… 特列特办,丁宁跟随在张仪的身后跨过石碑,尘埃落定,再无人出声阻拦。 灰衫剑客眼睛里弥漫着依旧没有消散的震撼,驾着马车离开,决定一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王太虚。 张仪很细心,因为正好是刚过午饭的时间,他甚至令人准备了一些饭团,在刚过山门后不久便送入了丁宁和南采菽等人的手中。 “经史里严饮食,到了餐时自然会有人送食盒到经史外,按照主的吩咐,青藤剑院每批进入研习的时间是以一天的时间为限,至于丁宁师弟你……主没有待,刚刚李道机师叔也没有明确待,那么我想便应该是不限时间,你可以呆到你自己想要出来休息为止。” “你的住所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不需担心……至于修行课程,你入门的时间和一般弟子不同,再加上主都说了特例特办,我到时还要去请教一下主的意见。” 张仪在前面带路,一边做着介绍,丁宁一边细细的啃着混杂了野菜和不知道什么兽的饭团,一边打量着这个修行之地的真容。 在大秦王朝,一等一的宗门自然是岷山剑宗和灵虚剑门,这两大宗门都是内门弟子上千,外院各等杂役弟子上万,且这数十年间累积所收的这上千名内门弟子,都是来自大秦王朝各地,甚至属国的最优秀人才。 这两大宗门自然高高在上,其余所有宗门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除了这两大宗门之外,大秦王朝第一的宗门有十余处,其中如横山剑院等数个宗门是因为当世除了杰出的王侯大将而获得鼎力支持而兴盛,其余如墨墟剑窟、正一书院等,则也是宗门底蕴深厚。 白羊每年所能招收有修行资质的学生不过数十名,走出的所有学生里,能够到达第四境上品的修行者都是寥寥无几。 且白羊原本连参加岷山剑会这样的,圣上赐予的一年一次的进入那些大宗门学习的比试机会都没有,这便说明白羊在没有并入青藤剑院之前,实则是属于三的宗门,和岷山剑宗的一些外院修行地相比都不如。 只是有些年代的修行之地总是有着些独特的气象。 真正的进入了这白羊的山门,丁宁才看清其实白羊所有的殿宇,都是以一些立柱支撑,建立在峡谷两侧的陡峭岩石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