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属于前者，薛然属于后者，而柯宇洁不在这两个类别中。
领到模拟考的成绩单，柯宇洁看也没看一眼，直接
进书包。张彤本想说点什么，在往柯宇洁的视线方向看去后，她摇了摇头。薛然笑盈盈地靠在窗边，他举起单手，向张彤打了招呼。张彤没搭理他，拎起背包快步离去。经过薛然身边时，她叹了一口气。
我能体会张彤的心情，愈是要好的朋友，有些话就愈难说出口。张彤那么聪明，她知道以柯宇洁的个
，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的。这是柯宇洁自己选择的「未来」。「一天到晚考试，烦死了。」柯宇洁将书本从背包里
出，重重摔在桌上。薛然莞尔，从门口走到教室后方的佈告栏前。「人生苦短，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薛然忽然向前倾，迅速拉近与柯宇洁的距离。柯宇洁很快反应过来，她单手推开薛然，力道曖昧，和往常的她判若两人。
薛然的笑容更大了，他摆出投降的姿势后退，视线不曾离开柯宇洁分毫。简单聊了几句，薛然提议去附近晃晃，柯宇洁二话不说同意了。
我茫然看着他们的互动，身体愈来愈沉，连迈开步伐都变得困难。
「喂，你越线了，那是我的珍珠。」圆桌中央是一碗珍珠
茶口味的雪花冰。柯宇洁用汤匙指着薛然的手，要他把汤匙里的珍珠还来。「抱歉，你那边的看起来比较好吃。」薛然将盛
茶冰和珍珠的汤匙送入口中，脸上写着大大的「足」。「我同意让你吃了吗？没有。所以你得把刚刚偷走的部分还给我。」说完，柯宇洁抢过薛然的汤匙，起初她只是拿在手里，最后乾脆双管齐下。薛然没有制止她，眼睛一直笑得弯弯的。
「别吃那么快，容易头痛。不用那么警戒，我不会再跟你抢了。」
「哼，这才像话嘛。」
站在墙角的我再一次失了神。离开时，我无意间瞥见门把上反
出来的自己，乍看之下和柯宇洁没有不同。她不知何时勾上薛然的手臂，样子十分亲暱。
我走在柯宇洁身后，之间保持着三大步的距离。直到柯宇洁回家后，我才抬起头，深深吐了一口气。
凌晨四点，雨刚停不久，柏油路面的小水洼映出我的脸。空气已没有稍早闷热，反而是倒影中的我看起来更
鬱了。我漫无目的走在夜
中，每往前几步便会被自己的思绪绊住，过一会才继续向前。这些
子实在太难熬了，尤其是柯宇洁和薛然相处的时候。每当我注视着他时，他的视线都在柯宇洁身上。在薛然面前，我似乎难以认清自己只是影子。有时还会想在他们的对话里
上一句话，我也真的这么做了，结果自然没有人回应。我以为只有人类是贪婪的，没想到如今的我也变得丑恶。
我希望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希望有人能和我说话，也希望自己有朝一
能变成她。「要是能和柯宇洁
换就好了，我什么都愿意给。」我喃喃道。身为渺小的影子，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下一秒，我被自己的愚蠢给逗笑了。嘴上说着愿意倾尽全部，可是除了和她相似的形体，我还是一无所有。
神啊，难道因为我一无所有就註定无法和她
换？真是太可笑了。
我发了疯似的大笑，嘲笑看不见的神和我自己，反正不会有人听见。眼角变得
润，我开始嚎啕大哭，反正眼泪也不会真的掉下来。有那么一瞬，我不想再回到柯宇洁身边，即使那意味着我会从世界上消失。
「别哭了。」
听到声音，我警惕地竖起耳朵，眼泪和呼
一併止住。几秒过去，黑暗中一片寂静。我自嘲地笑了笑，自从薛然和我说过话之后，这坏习惯也
上我了。「我能理解你。」说话的是个男声，他的嗓子是哑的，句子听起来模糊不清。
我左顾右盼，试图找出声音的主人。细微的音量告诉我，他应该就在附近。可是当我寻遍所有能躲藏的角落，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柯宇洁家门口的巷子也就这么点大，我找不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不愿意暴
自己。「想
换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很不容易，几乎不可能。」我停下脚步，愣了愣。
他是神吗？
我摇了摇头，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比起他的身份，我更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怎么做？」我试探
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心跳却悄悄地加速。「让第一道
光照在你──也就是影子身上。如果光先经过你，你们的身份就能换。」我反覆思索他说的话，这么一听，好像也没那么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要成功还有一个条件，也是最难的一项。」
不详的预
窜上心头，我顿时变得焦躁不安，儘管害怕，我还是非知道决定成败的条件不可。cOＭiｃ5.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