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扇施力,他问:“你能立誓,永不背叛我?” 她慎重地点头。 “当真?” 她狠狠地点头。 “唯命是从?” 她果断地点头。 慕锦执扇,托起她的下巴,“我让你死,你当如何?” 二十闭上眼睛。忠心就是要做到和寸奔一样,只要二公子一声令下,赴死也不皱眉头。 死亡恐惧没有渗透在她的脸上。 “乖。”慕锦笑了,“那么解释解释,那一封信是如何来的?” 二十猜,二公子知道这信是谁的。刚才说她红杏出墙,仅是寻个借口罢了。他 的是她的一个态度。招了,她便是摒弃从前的情义,只忠于他。 信是十一的,随便查,便能查得出。这封信到了二公子手里,二十招与不招,已经不重要了。 她没有再固执,直接比了一个手势。 慕锦挑眉,问::“十一?” 二十肯定地点头。 “哦。”慕锦盯着她。从她偷听到丁咏志的话,不过一个多时辰,但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般险境,镇定如常。那个胆怯的女人到哪儿去了? “那十人是男的。你一个女的,没有武功,没有背景。做 细反而不惹人怀疑,留你也有用处。”慕锦这话,不知说给自己听,还是讲给二十听。 她跪下,大有 谢不杀之恩的意思。 “抬起头来。”慕锦又是命令。 二十又抬头。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以往她哪怕面无表情,眼神也是灵动生趣的,眼珠子跟做贼似的,机灵狡黠。这时黑眸却如一潭死水,直勾勾,似是将他看在眼里,但他的身影不在那颗小小的眼珠里。 看来,她是彻底断了反抗之意。死心是好…… 然而,见着她这么一张脸,慕锦更烦躁了。他许久不说话。 二十又伏在地上。 刚才他来不及欣赏她的新衣裳,这时见到,石榴与鸦青相间的裙摆上,盛放几朵牡丹花瓣。她哪及牡丹的 丽,就像一株藏在牡丹花丛的小雏菊,清瘦又可怜。“就是说说,不一定送你去做 细。” 二十什么反应都没有。 慕锦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想掉头就走,又被那群叽叽喳喳烦得慌。他上前,“抬头,一天到晚跪什么跪?” 二十赶紧抬头, 直上身。 慕锦的扇尖直指她的心口,“从今往后,你的这里就是我的。” 她不明所以。 “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第34章 如何在二公子身边当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二十以寸奔为例。 寸奔是否心甘情愿?那是当然。对主子忠诚是保命的最佳手段, 她可以奉献她的心甘情愿。 于是,二十严肃地点头。 慕锦看着她比木头更迟钝的脸, 无名火越浇越旺。他又不能说, 她这是不忠。 但这 如死灰的忠心,不是他想看到的忠心。 厨房那时, 她的下巴稍稍圆润。近 又消瘦回去。薄薄的一片,与她的颈骨一样脆弱,一掐就碎。 他本想, 她穿鲜 的衣裳,可以 几分美丽。至少其他女子皆是如此。 但慕二公子忘了,他的其他侍妾个个千娇百媚,是人衬衣裳,而不是衣裳衬人。 二十单薄的五官, 在姝 花裙中愈发楚楚可怜。可怜得, 让慕锦决定相信寸奔一回, 也就是相信她一回。 二十跪得再直,肩伤仍牵扯她的皮 ,左半边身子极不自然。 慕锦问:“肩膀怎么样了?” 她抬着头, 但没有留意到他这问话时,有些不太自然。她摇了摇头。 他又说:“摇头什么意思?没救了?” 她抬动手臂, 告诉他已无大碍。不过, 硬生生地抬肩,她脸上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绷裂细 , 痛苦从间隙里浮了出来。 这时的二十又有一丝从前的样子。她迅速地将 隙填 ,填成一座平川,坦缓如野,不 半分心事。 奴才,这就是奴才。这也是她的身份。 烦是真烦。慕锦用扇子抵住她的伤处,问:“疼吗?”当时他正杀意狂窜,恐怕力道不浅。 二十观察他的神 ,正在斟酌回答。黑漆漆的眼珠子移动十分缓慢。 他冷冷地施力,再问:“疼吗?” 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再度崩裂,她控制得极好。 慕锦知她正隐忍痛苦,松了手。 二十木然地跪在原地,心里呼出一口气。二公子当真心狠,明知他之前下手无情,却假仁假意地问,疼吗?疼吗?他为何不自己给自己一掌,再问自己,疼吗?疼吗? 慕二公子沉默不语。 房间的一切,见得到的,见不到的,跟着二公子的沉默而僵硬。最僵硬的当是二十了。 她不知他在思考什么,她再也不敢打盹,或者神游太虚。眼睛盯着地面,也不能伏身, 板 直跪地。 慕锦的眼睛一直在二十的脸上打转。不知是否因为她辗转在多家干活,哪怕再惊慌,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自己。他让她忠心,她立即做出一副狗奴才的样子,眼睛也不转了,嘴巴也不扁了。 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寸奔有些…… 不像。 寸奔天 寡言。 她不是,开心了会笑,不情愿了还会扁起嘴,一脸不高兴。 将她和寸奔凑对回忆,不免记起两人相依的情景。 烦。一天发生的事怎么都这么烦,没有一件让慕二公子舒心的。 算了,来 方长。 “你现在是我这边的人,便派你第一个任务。把十一的事处理妥当,别来烦我。吵死了。” 今 诸事不宜,慕锦就此闭关。 —— 慕锦布置这一个任务,有何用意? 今 不比往时,二十不敢妄为猜疑慕锦的心思,去问了寸奔。 她知晓了慕锦的身份,便是上了他的船。这艘船上,她是最卑下的一个。寸奔随从慕锦多年,身份比她高,也是她的主子。 寸奔见到她,态度和往时一样。 她行了礼,无声比划。 寸奔十分聪明,意会过来,说:“二公子的意思是,依你的想法处理。不过,别动二公子的东西。” 二十眨眨眼,像是明白了,又更加地困惑,还有些不可思议。 假若依她的想法,不仅不会惩罚十一,更会将十一送出府,还她一片自由天地。可是这样一来,二公子损了颜面,万一 然大怒,岂不是她又要遭殃。 寸奔善意地告诉她:“二公子不介意十一姑娘的事。” 关纯良第一次听得十一的幽会,报给二公子。 二公子兴味盎然地问,“对方是谁?家住哪里?人品如何?”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一丝绿 。 二十明白了。 这么一说,她便依自己的想法去了。 二十到了偏厅。 几位美人仍然跪地,探头看向二十的身后,不见二公子的身影,她们这才敢起身。 十五上前,拉着二十问:“哪儿受伤没?” 二十指了指肩膀。 “啊,又是肩膀……”十五怜惜,“得躺好几天了吧。” 十一 面羞愧,说,“是我的过错,才连累了你。” 二十摇摇头。 这事不是十一的错,一切都是由二十刺绣“遥相思”三字而引起的。终归是因为二十过于谨慎,才引起一连串的事情。 不过,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十一问:“二公子呢?我要继续向他请罪。” 二十指指里面,做了一个安眠的示意。 十一问:“二公子歇息去了?” 二十点头。 众人回去了掩 楼。 十一拉起二十的手,“二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我?”本就是她耐不住悸动,才和肖有贵旧情复燃。她不想连累他人。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