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以后,打我一顿,好不好?太混蛋了,是不是?那么重要的一个晚上,居然都可以被我忘得那么彻底!确实该打。” 顾谨言握着鸢尾的小手,在自己鼻青脸肿的面颊上厮磨着。 “如果你现在能睁开眼看见我,一定会很开心的,要知道我三十多年来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 狈过……” “可是,心里也没像今天这么痛过,害怕过!” 顾谨言眸底的泪光,再次将他的黑眸染 ,“小尾巴,你今天真的吓到我了!” 他颤抖着声线呢喃着,薄 不停地亲吻着鸢尾的小手背,“我真的好怕你会离我而去……好怕……” 顾谨言倾身过去,凑近她,捧住她苍白的脸颊,下一瞬,低头,心疼的在她的 瓣上,轻轻的,浅浅的,小心翼翼的烙了一个吻…… “谢谢你,还活着……” 这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 从病房里出来,厅里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小尾巴醒来了吗?” 暮楚心急的问顾谨言。 “还没。”顾谨言摇摇头,“你们进去看看她吧!” “嗯嗯……”楼司沉和暮楚相继推门进了病房去。 顾母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心里同样好受不到哪里去。 而顾父的脸 沉到了极点,抬头,不悦的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严肃的斥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小尾巴怀孕没怀孕,你不清楚?为什么非到了大出血的时候才知晓?”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少说两句吧!他心里也不比咱们好受,总算小尾巴是拉回来了。” 顾母心疼儿子,连忙充当和事老。 刚刚在 烟区里见到的那一幕,到现在还揪着她的心呢! 看着自己儿子那样 抑的痛哭,她当妈的能不难受吗? “来!妈刚给你去拿了些外敷的药,坐过来,帮你敷一下。”顾母招呼着儿子落座。 “妈,我没事。”顾谨言摇摇头,拒绝了,摸了摸自己嘴边的伤痕,“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儿,您别担心。” “不碍事?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都成什么样子了!” 顾母说着都急红了眼去。 一张好好的脸儿,现在到处是红一块青一块,嘴角红肿,额头上还渗着血。 顾谨言掀 笑笑,“这是我该得的,比起小尾巴受的那些苦,我这点算什么?” 顾母叹了口气,“行了,过来吧!你这样子要被鸢尾醒来看见,又得多替你担份心了。” 顾母说着,就起身拉着自己儿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捣腾着手里的药,替他外敷着。 “疼就喊一声……” “嗯。”顾谨言闭着眼,任由着自己的老妈替他上药。 不吭声,连面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儿子,你也别怪司沉,这事儿换哪个当爹的都会这么做……”顾母宽 着自己儿子。 “妈,我怎么可能会怪他?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起的祸端,是我差点害死了鸢尾,他打我本就是应该的。” “你也别这么说你自己。”顾母轻轻的一声叹息:“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鸢尾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但这说不上怪谁,毕竟这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所以你也别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好在鸢尾现在已经 离了危险,也算是咱们祖上保佑了……” “至于你们的孩子……你也别太遗憾了,好在鸢尾还年轻,以后都有的是机会!再说了,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这孩子要真生下来可也保不准就会是一件好事,知道吗?你听妈一句劝,这两年内咱们先别想着生孩子的事,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懂吗?” 哪个当妈的不想抱孙子呢?可是自己儿子身体不适,所以,这种事情也强求不得。 “妈!我要娶小尾巴!”顾谨言忽而道。 顾母听着,面上一喜。 顾父闻言,抬起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司沉和暮楚还会轻易同意?” “我会请求他们成全的!” 其实,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鸢尾的态度。 “鸢尾答应你了?” 顾母期待的问了儿子一句。 顾谨言如实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同她求婚。” “唉,你们这婚事倒是早搞定早完婚的好!别拖拖拉拉的,怪不省心的!可是你的身体……” “妈,这事儿我知道!”顾谨言截断了母亲的话,说道:“在决定和鸢尾求婚之前,我去医院里又进行了一次复检,身体状况还蛮不错的!” “那就好!那就好……”顾父顾母这才长松了口气。 vvip病房内 上,鸢尾蝶翼般的羽睫轻轻扇动着,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来,却又怎么都挣不开来。 “小尾巴?”恍惚间,似听到了自己爸妈那亲切而焦灼的轻唤声。 “小尾巴,醒了吗?小尾巴……” “宝贝,睁开眼瞧瞧!” 鸢尾 糊糊的睁了睁眼……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醒了,醒了!小尾巴醒了!”暮楚 动得泣不成声。 “你可算是醒来了,呜呜呜……” 母亲的泪颜,缓缓地印入鸢尾的眸底中来,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而后是父亲楼司沉那张憔悴的英朗面孔。 才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而已,仿佛一瞬间他们都老了不少。 “爸……”“妈……”鸢尾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吐出来,低如蚊蚋,几乎轻不可闻。 “诶!在呢,在呢!” 暮楚 动得忙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哭得像个泪人儿,“总算是醒来了,谢天谢地!没事了没事了……” “我……很好……” 鸢尾的脸 ,惨白得没有半分生气。 腹部处,还阵阵凛痛着,如刀绞着般,难受到了极点。 但,身体上的难受,却始终敌不过她心里的那份难受和悲凉。 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从她的身体里 走了。 或许,这真的就是造化 人。 也或许,就是注定了,她和那个叫顾谨言的男人,从来都……有缘无份。 暮楚仿佛是看出了鸢尾心里的那份难受,“小尾巴,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来 方长,以后你还有的是机会当妈妈,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知道吗?” “嗯,我知道……”鸢尾虽是点着头,那眼眶里却早已有泪水在不停地打着转。 “我去叫谨言和他爸妈进来吧!他们都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暮楚抹了把泪,起身就预备往外走,哪知却被鸢尾一把给扣住了手腕。 “妈……”她的声音,很轻。 似乎说起话来,极为吃力。 握着母亲手腕的小手,也 本使不上什么力来。 “妈!”“怎么了?” 暮楚见鸢尾这副模样,赶忙又坐了回来,“小尾巴,怎么了?你说。” “我……现在不想见他,我只想好好休息……” “鸢尾,你这是……”暮楚叹了口气,偏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丈夫,一下子没了主意。 “行,小尾巴,爸妈都听你的!你说不见,我们就不让他见!你好好养着身体,不许伤心难过了,也不能再掉眼泪了,知道吗?” 楼司沉哑声哄着自己女儿,又忙伸手替她将眼泪拭干。 “那楚默呢?楚默你要见见吗?人家在外面也等了好长时间了。” 暮楚又问自己的女儿。 “楚默哥也来了?”鸢尾有些诧异。 “嗯……知道你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暮楚说着又叹了口气,“小尾巴,虽然妈知道你不喜 楚默,不过,楚默确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看他对你其实也 上心的……” “妈……”鸢尾无力的打断了母亲的话,“现在咱们先不说这些,好吗?” “好好好,看我,才醒来就跟你叨叨个没完……” 暮楚抹了一把眼角的余泪,“那我去叫楚默进来?” “嗯,好……”鸢尾轻轻应了一句,就疲倦地闭上了眼去。 暮楚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大厅里,顾谨言和陈楚默都在那候着。 顾母已经不在,说是回家给鸢尾炖补血汤去了。 “暮楚!”一见暮楚出来,顾谨言和 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陈楚默也连忙走上前来,“阿姨,鸢尾醒来了吗?” 眼前,两个大男人也都是整宿整宿的没睡觉,此刻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疲倦。 尤其是顾谨言,昨儿没少挨楼司沉一顿毒打,这会儿鼻青脸肿的,眼底还泛着浓浓的血丝,看着倒让暮楚还有些于心不忍。 “醒了!醒来了,你们不用太担心了……” “太好了!我去看看她!” 顾谨言面上一喜,说着,迫不及待的就要推门进去,却被暮楚一手给拦了下来,“谨言,你别急,鸢尾这会儿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个样子被鸢尾瞧见了,又得让她替你担心了,是不是?”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