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诚带她穿越了半个城市去吃私房菜,那是一家很小的店,装修还算整洁,坐落在老城区里,牌子都很不起眼,乍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出来是家餐厅,进去了的时候,装修却很考究,陆玥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卓诚这种败家玩意儿,太接地气的地方估计是不会去的。 店面很小,两层,卓诚娴地带她去楼上坐,打了个响指招呼来服务生。 过来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见卓诚似乎悉的,笑着说,“卓少您又大驾光临啦!”然后弯递了菜单给卓诚和陆玥,“卓少还是第一次带姑娘来这里,真是稀奇。” 陆玥“哈”了声,抬了下眼,有些好笑地看着那姑娘,“你不会对每一个跟他过来的姑娘都这么说吧?”这些人啊!只是她也不傻。 卓诚没说话,意外地有些沉默,半晌才说了一句,“这是我母亲生前开的店,我不会随随便便带人来。” 陆玥翻着菜单的手顿了顿,抬眼“啊”了声,“抱歉,我不知道。”卓诚的母亲去世有好多年了,这句话陆玥的母亲反复给她说过好几遍,据说卓家父子对这个话题避讳的,所以母亲告诫了她无数次不要踩雷。 这会儿突然听见这个,意外的。 “没事,我带未婚过来,她会开心的。”卓诚拿手指敲了敲桌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想好吃什么了吗?” 陆玥张了张嘴,想着反驳一下未婚这个词,可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于是又咽了回去。 陆玥随手指了两个给服务生,然后推了菜单,“剩下的师兄你看着点吧!我也没来过这里,不太懂。” “按我平常点的各来一份。”卓诚没看菜单,直接对着服务员生说。 小姑娘点了点头,抱着菜单说了声,“稍等!”然后就离开了。 卓诚和陆玥闲聊着,东拉西扯地扯淡,他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却很有种江湖百晓生的觉,a市这一块,吃喝玩乐疯,他都能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没有他不懂的。 聊着聊着,陆玥这种除了吃一概不关心的垃圾渣渣,莫名就觉得他好牛,早把拒绝他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连他的火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她才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原则呢?陆玥玥同学,你的原则呢?叛逆期美少女不是应该勇敢地对恶势力说不吗?说好的自由恋,不能屈服啊! 余笙的消息过来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眼,脑子有点儿,盯着看了好几秒才看明白余笙在说什么。 还做,这脸皮子还真厚! 她想都没想,拨了电话回去,这会儿她急于有一个人给她出个注意,告诉她该怎么办。 姜博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余笙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横躺在上已经睡着了,他哑然失笑,走过去,把她的被子拆开,抱她起来,给她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她大概是累坏了,都这样折腾她都没醒,只翻了个身,抓着他的胳膊,无意识地蹭了下。 姜博言拍拍她的背,哄了声,“睡吧!” 电话响了的时候,姜博言几乎是一秒接了起来,怕吵醒她,没说话,放在耳边快步走了出去。 从边到卧室外的走廊,就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陆玥的声音就连珠炮地过来,“我说大白天你们也不害臊,开了荤的女人真可怕,我跟你说要节制啊闺女,作为一个医学生,我郑重警告你,房事要有节,纵伤身……” 姜博言关上卧室门,靠在走廊的墙上,然后才开了口,“受教,我以后注意,尽量有节。” 陆玥说了半天,正疑惑呢,余笙这闺女竟然一句不吭,也太反常了。猛不丁地听见姜博言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她拿起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打错,一脸卧槽地又放在耳朵边上了,试探地问了声,“姜师兄?” 姜博言“嗯”了声,“抱歉,笙笙累了,在睡觉,我就没叫她,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累了,在睡觉! 我天。 陆玥了口唾沫,“哦”了声,“好的,师兄,那让笙笙好好睡,不急,我没事,不回电话也没事,你们忙,我不打扰了哈。”说完咔嚓按了挂断,她捂着口,一副快要心肌梗死过去的觉。 大白天的,要不要这么刺! 卓诚过来的时候,她还没缓过来,就听见他说了一句,“吃完带你去玩儿,俱乐部,能去吗?” 她正凌,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卓诚咧开嘴笑了。 姜博言晃着下楼去,江姨坐在台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看见他,笑了笑,放下报纸,起身问他,“晚上在家里吃吗?” 他“嗯”了声,“笙笙还在睡,过会儿吧!”他看了看表,“七点,七点我叫她起来吃饭。” 江姨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信息量,最后笑笑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应了声“好的!” 姜博言又上了楼,轻手轻脚开了卧室的门,走过去,掀了被子钻了进去,余笙睡着的时候显得很乖,一动不动,很少翻身,他一手从她脖子下穿过,一手放在她的前,抱着他躺了下来。 身体累到几乎虚,这会儿神却是亢奋的。 他抬手一只手,去描摹她的脸,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说话有时候能气死人,有时候又让人觉得该死的可,他很少仔仔细细去看一个人,认识余笙这么多年,他其实都没仔细看过她。 印象中就是个大人面前的乖乖女,背地里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她如此安静乖巧的一面,他是从没看到过的。 他想,真是亏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痛.jpg ☆、第20章 姜博言一觉醒来的时候, 怀里已经没人了,他拉开灯, 看了下表,晚上八点钟。 睡过头了! 这一觉睡的很实, 醒来觉得身体都轻盈了不少,灵台一片清明。 余笙呢?他皱了下眉头,掀了被子, 折起身,被单是新换的,他笑了笑, 想起余笙瞪着一双大眼跟他说“不行,我帮你洗”时的画面。 她竟然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屋子里似乎还有暧昧后的味道,淡淡的, 充盈在鼻尖, 他深了一口, 似乎又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大概是幻觉, 暖气开着, 隔段时间就会换气, 再多的味道也早就散尽了。 他下,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还是推开了飘窗,冷空气一下子灌进来,夹杂着细小的白雪花。 下雪了! 上周刚刚下过一场大雪, 天气沉了好多天,卓诚每天都在念叨着这鬼天气憋躁得慌,母亲也闹着这天气抑,鼓捣着父亲带她去温暖的南半球度假,俩人一合计第二天就走了。 这天气似乎不招人喜的,没想到沉了这么多天,想着总该拨云见了,竟然又下了雪。 可他这会儿看着,却觉得这雪让人心情好的。 又或许是其他的事让他心情好。 冷风一下一下地往屋子里灌,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他身上穿着余笙刚刚穿过的套头运动衣,这会儿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他听见一声不太分明的咳嗽声,挑了下眉,合上窗子往浴室去,浴室是套间,原本储物的小间,此时开着灯,门没关,能看见余笙的半个身子,她蹲在那里……洗被单。 他进来她也没听见,认认真真地低头洗着,她的头发原本是散着的,这会儿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他的领花,随意把头发绑了一下垂在脑后。 那造型……还别致的! 他靠在墙上饶有兴味地看了会儿,最终过去把她拉了起来,“隔壁有洗衣房,放在那里阿姨会去洗的,别了。” 余笙被扯了起来,有些走神的她被吓了一跳,一扭过头就看着他的脸,捂着口说,“你醒了啊?快洗完了……” 姜博言扯着她过去洗手台的地方,开了水龙头给她洗手,白瓷的台子,水哗哗地响着,余笙看得脸红,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视这个浴室了。 镜子了反出她的脸,从眼眶往下,从脸颊往后,红彤彤一片,她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那红都快要洇出来了似的。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姜博言故意凑近她耳朵边说。 余笙被他的呼气声一搅,一身的都快炸起来了,警惕地弓着身子,去踩他的脚尖。 可这次姜博言早有防备,躲开了,而后恶劣地看着她笑,笑得余笙脸红霞飞,如果有个地估计都能直接钻进去了。 姜博言把被单拿到隔壁放着,江姨正好在洗着什么,看见他,出一个了然的笑意,“放着吧,我待会儿一并给洗了。你们快去吃饭吧!都要凉了。”说完似乎才想起来,“刚刚商场的人来送衣服,我给放在你隔壁的卧房了。” 姜博言“嗯”了一声,去取了衣服,拿回去给余笙,她盘腿坐在上看手机,听见他的脚步声才抬了头,“玥玥打电话了?” 他“嗯”了声,把衣服递给她,“快换上,下去吃饭。” “你跟她说了什么?”余笙接过来,扒了一条看了看牌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真败家!” 姜博言笑了笑,伸手去解她的扣子,她这会儿只穿了一件衬衣,光溜溜两条大腿,看得人血脉张,如果不是今天折腾得太厉害,他真想再着她好好疼一番。 他低声“啧”了声,把扣子一颗一颗给掰掉,“没什么,我说你在睡觉。” 余笙抓着他作的手,警惕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给你换衣服。”他盯着她的眼睛,从远到近,慢慢靠近,到最后两个人的鼻子都贴在了一起,他说:“放心,就算你现在想做,我也不能由着你了。”他捏了捏她的脸,直起身,“快换,换完下去吃饭。” 余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被他这一下一下的动作得七荤八素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她忍不住吐槽了句,“老氓!” 姜博言笑了声,“多谢夸奖!” “不客气哦!”余笙没好气地说,然后把盒子拆开了,从里面拿出衣服,这会儿也懒得去浴室换,扣子都被他掰开完了,也没什么可再矫情的了,更何况她两腿这会儿直打软,觉像是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一夜那样,走路都能自己绊自己一跤。 她一步路都不想再多走了。 下楼的时候,余笙扶着楼梯扶手,走的异常缓慢,这尼玛简直了,两条腿都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姜博言在前面走着,余笙莫名来气,踢了他一脚,他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意外地没怼她,然后忽然矮了下身,半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去。” 余笙犹豫了片刻,就听见他又说:“家里没别的人,江姨在洗衣房洗衣服。” 真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余笙趴在他背上,笑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毕竟深入过。”他手臂挽着她的两条腿挂在他上,低着头,看台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余笙陪着妈妈来上课,那天她摔断了腿,腿上打着石膏,她想去院子里透气,却不想麻烦任何人,自己扶着扶手一下一下地往下单腿蹦。 他刚好从楼上的琴房出来,就看见她倔强的背影,高高的马尾在脑袋后一甩一甩的,有点儿可,又有点儿滑稽,他站在楼梯的顶端,吹了声口哨,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摆了个大大的鬼脸,结果一不小心踩了个空,差点摔下去,疼得脸都扭曲了。 他吓了一跳,一步跨了三四个台阶跑下去,问她,“没事吧?” 她抱着扶手,眼看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起来,为了不背上欺负小妹妹的罪名,他只好低声哄她,“别哭啊,我背你下去,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背上,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勒得他差点断气。 像现在这样。 姜博言有些好笑地侧了下头去蹭她的搁在他颈窝里的脑袋,“你这是在报复吗?” “是啊!”余笙趴在他颈窝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背过我?就这个楼梯,我总怕你一不小心就把我扔了,只能勒着你的脖子。”她又紧了紧胳膊,“像这样!” 太过久远的记忆了,模糊地几乎要记不起来,如果不是他突然要背她,余笙几乎都不会再想起来。 “不记得了!”他弯着笑,“你记这么清楚,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喂!”余笙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拍他的口,“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回忆了一下,“我那时候好像还不到十岁吧!”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