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的 迫,令司空承德必须接招。他刚想拒绝,又听谢泰和似是漫不经心道:“依据传言,罪民温瑜亦藏身于江州。” “国师可是顾念旧情,不敢前去?” 司空承德沉默不语。他轻轻摇了摇头,一切都落入左温眼中。 只需一个眼神,温瑾就会替自己说话。就算暂时凭借那人,避过谢泰和威胁,又有何妨? 待得自己重掌权势之时,必定不会亏待温瑾。 “够了,国师不会如此。”一直怯懦的皇帝似是受到鼓励般,忽然提高声音。 他骤然 起 ,又重复一遍之前的话:“朕相信国师,从来如此……” 还未等皇帝说完,谢泰和就从容不迫 言道:“陛下,别忘了你那时,答应过我什么。” 短短一句话,却似有极大魔力般,让左温那双晶亮的眼睛,开始黯淡无光。 尽管左温面容上,并未 出半点不甘之意。他修长手指却紧紧攥住扶手,睫羽眨动不止。 皇帝略带歉意地望了国师一眼,简直让司空承德心都快碎了。 他不怪温瑾,从来不怪。都是谢泰和 人太甚,硬生生拆散他们二人。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主动应战。 司空承德上前一步,恭顺地行礼道:“谢将军不必为难陛下,臣愿替陛下排忧解难。” 随即司空承德缓缓抬头,似是承诺般坚决说:“自从罪民温瑜背叛陛下那一刻起,臣已与其势不两立。” “重逢之后,臣也绝不会手软。” 得了他这句诺言,皇帝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是啊,那怯懦又温柔的青年,总是默默守护在自己。温瑾不怕谢泰和百般威胁,独独害怕自己对温瑜旧情复燃。 不会如此, 本不会如此。这等担心太过可 ,简直让司空承德忍不住微笑。 既然温瑜曾经背弃自己,他又岂会心慈手软?只为了温瑾,他也会将此事完成得利落漂亮,让谢泰和挑不出半点过错。 “既然国师信誓旦旦,陛下和我都信你。”谢泰和说,“预祝国师凯旋归来。” “预祝国师凯旋归来。”左温也跟着重复了一遍,似是真心实意的祝福。 司空承德心头一热,几乎按耐不住想将青年搂在怀中的冲动。他终究回过神来,对着皇位之上的青年,再次行了个礼。 只为了自己心 之人,冒些风险又有何妨? 即便他与谢泰和多有嫌隙,江州 军一事,谢泰和依旧不敢为难自己。 若真让温瑜顺利成功,他们几人又岂能安心? 周遭大臣亦是如此想,因而他们全都认真讨论此时。有 通术法的国师在,即便叛军实力再强,也抵不过朝廷大军。 待得一切事情商议完毕后,司空承德又看了左温一眼。青年皇帝对他点了点头,就此别过不提。 寂静大殿之中,又只剩左温与谢泰和二人。 谢泰和似是站得累了。他大模大洋拉过一把椅子,径直坐在左温对面,扬了扬眉道:“陛下真是坏心眼,竟能想出派司空承德镇 温瑜,这等荒诞主意。” “这本来就是我下一步谋划,与死人恩怨无关。”左温神 平静,“既然主角温瑜身兼天命,那我就派同样受世界宠 的司空承德与其会面。” “没准他们二人久别重逢,温瑜一句话,就能让司空承德回心转意。”谢泰和不怀好意地说,“真到那时,你所有谋划就已落空。” “你又怎知,这不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即便谢泰和使出 将法,也只从左温口中得到如此简短的话。究竟此事有何结局,他也不知道。 谢泰和沉默片刻,又轻笑道:“我知道你必有谋划,怕就怕你最后失手。毕竟我赢过你一次,太过自信也不好。” 果然,左温立时斜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的不快之意。 这等生气的模样,强过以往虚情假意的微笑。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步拉近。谢泰和不能更 意。 那件事,已然成为左温心中的痛处。 若非自己估计错那太虚剑修的本 ,又太过想当然,他怎么会输掉? 谁能料到一个生 耿直的太虚剑修,竟也学会做戏,还狠狠坑了自己一把。 自那件事后,左温收敛起所有轻蔑之意。他认认真真对待所有剧情世界,不敢疏忽片刻。 “不管司空承德如何抉择,一定有利于我。”左温笃定道,“你与我合作必定不会输,最后只等收尾就是。” 谢泰和望了左温一眼,不置可否。 那太虚剑修果然变了,一点都不好玩。他对谢泰和知之甚少,那太虚剑修却摸透了自己的脾气秉 。 这样下去太过危险,左温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我很好奇,你的系统究竟是什么?”左温问得漫不经心。 “不论我的系统是什么,都不会背弃你,陛下何必担心?” 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狡猾。左温索 背过头去,越发不想理会谢泰和。 青年将军见到这情景, 不住微笑了。他凑到左温耳边,轻声细语道:“等价 换,不如陛下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答案。” 左温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冰冰扔出一个字:“滚。” 谢泰和懒洋洋坐了回去,又调侃道:“国师若是看见这一幕,怕会心都碎了。” “司空承德至多伤心片刻,有别人安抚他,他很快就能恢复心情。”左温淡淡说,“莫非你 同身受?” “我之境遇,比起国师也好不了多少。” 若有心若无心的话,只是微风过耳,惊扰不了左温内心。 不出五天,司空承德已经顺利抵达江州。 他率领的军队长驱直入,一路都没碰上任何抵抗。 明天司空承德就能攻陷江州首府,立下天大的功劳。到了那时,哪怕谢泰和也难以抹杀他的功绩。 今夜无星也无月,司空承德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难得有了一丝心慌。 这 觉来得莫名其妙,却无法否认,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坐立不安。 司空承德走到门外。周遭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 影中,若有似无瞧不出轮廓。 他情不自 ,想起第一次遇到温瑾与温瑜时的情形。 那时先皇尚在位,他也跟着上代国师修炼。一切事情都由师父处理,司空承德轻易不会 面。 忽有一 ,先皇却带了两个孩子来到霓光塔,特意见国师一面。 那时暮 已近,橘黄的光线投映在这座洁白的高塔之上,让这庄严冷硬的建筑多了几分暖 。 司空承德随师父在门外等候,一眼就看到那两个孩子。如此年龄如此身份,必是先皇的两个儿子。 未来的君王,亦会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位。 稍大一点的孩子模样怯懦,抬头望了司空承德一眼,又极快低下头去。 太过怯懦,司空承德讨厌这般怯懦的孩子。没有才能之人生在皇家,本来就是过错。 这样的人即便成为君主,也会被臣子牢牢 纵,终身不得翻身。 稍小的孩子却胆大得多,他一双晶亮眼睛注视着司空承德,舍不得眨动一下。 这样直白大胆的举动,取悦了司空承德。他微微一笑,那孩子就直直向他走来,并没有半点胆怯之意。 小孩还不到自己身量的一半,却有几分不一样的胆识。他直接仰起头问:“漂亮哥哥,你是国师的徒弟吗?” 司空承德点了点头,并不说话。那孩子并未被他冷漠态度吓住,执着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等我为皇之时,你就是我的国师。”小孩言辞肯定,似许下诺言。 这轻声话语飘散在空中,只有他们二人听到。也许正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与温瑜纠 不清的孽缘,就此开始。 而从始至终,温瑾只是胆怯地站在原地凝望着他们,并不上前半步。 谁都没料到,最后登上皇位的竟是温瑾。而他与温瑜,也到了这般不堪的地步。 司空承德从回忆中惊醒,好似有人默默注视他一般,让他脊背生寒。他 地转过头去,瞳孔刹那间收缩了。 “国师,好久不见。” 温瑜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眸光闪亮表情平静。仿佛他们之间发生的诸多不快,只是过眼云烟。 第60章 司空承德先是惊讶, 随后又忍不住欣喜。 回忆中的小小孩童,已然变为颀长秀美的少年。唯一不变的,是温瑜那双莹亮如星的眼睛。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月桂香气,弥散开来。遮蔽了星光的层云,忽然消失不见。 这样好的花香, 这样美的星光, 让司空承德的心微微颤抖。 直至他们二人重逢之时, 司空承德才发现, 自己未能对温瑜了断情念。 情丝如线,一旦动心就会纠 而上,生长扩散,轻易无法斩断。 如果不见面, 他尚能勉力 抑。司空承德一遍遍回想, 少年抛弃他的情形, 由此才能将其暂时遗忘。 他直接转过头,索 不看温瑜,更不敢多想。 “先前是我太心急, 又太过自私,没有顾及到你的 受。” 温瑜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尽管司空承德不想听, 他依旧忍不住放缓呼 。 “我错了,的确错了。”少年坦 利落地认输,并未有半点怨怼之意。 司空承德料想了千百种情景。不外乎温瑜见到他后,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反目成仇, 独独没想过温瑜会道歉。 温瑜太过倔强,即便司空承德是他的依靠,那少年也不会轻易听自己的话。 若是温瑜做错了事情,他只会委婉迂回地讨好自己,并不直接认错。司空承德与他相处数载,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道歉。 想来这三个月间,温瑜必定受了不少苦。 司空承德的心微微一悸,涩声地问:“你,过得可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