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谁稀罕!反正也不是你养大的!” 张起麟也分不清楚他是在骂‘父亲’,还是在骂‘母亲’了,实在拦不住人,就只能冲到门口去望风,好在东小院是个地,平时也没什么人敢往近处凑。 咸安,后院 二福晋躺在上,紧闭着眼睛,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马上就要倒不上气来了。 李佳氏陪着太医守在边,手里的帕子已经干了,人只能靠着柱,勉强站着。 太医诊完了脉,又冲玉沁要了二福晋这几天用过的药渣,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遍后,才到外间冲二阿哥、魏珠拱手道,“福晋的病实为虚症,儿在肝腑。据药渣来看,确实不大对症,福晋本就肝弱,这药里还加了土三七、溪黄草,少量吃还看不出来。一旦过量,加上福晋情绪起伏,肝火旺盛,就会催发埋在身体里的药,造成肝胆一脉堵受损。” “那能看出来是用药一直拖着不使病体痊愈吗?”魏珠问道。 “这,药渣只有三天的,尚不能确认,虚症本就不好彻底医治。” 魏珠皱起眉头,敲了敲脑袋,又转头看向玉沁道,“福晋病情加重前,可否说了什么?” “福晋,福晋说,”玉沁偷着看了二阿哥一眼,似有些惧怕。 “实话实说,要不咱家这就送你去慎行司!”魏珠呵斥了一句。 “是,是,本来奴婢跟福晋一直在后院屋里呆着。那些侍卫搜查库房时,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为何不同我相商此等事,这下我等不能生矣’,人便昏过去了。” “哼,你倒记得清楚,”李佳氏从福晋卧房里走了出来,“福晋晕倒时,身边只有你一个,自是随便你说什么了。” “奴奴婢没有说谎,魏公公,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玉沁着泪,连连叩头。 二阿哥却是全然没有把这一幕放在眼里,见太医、李佳氏都出来了,便独自起身,进了二福晋的卧房。 二福晋仍是躺在上,面无血,气的很不均匀,看起来非常痛苦。 二阿哥坐到了边,握住了二福晋的手,“是爷害了你……夫一场,没让你过上几天舒心的子,临要走了,还要受这么大的苦……” 二福晋的手突然一动,一手指颤抖着,在二阿哥的手心慢慢划动起来。 手指无力,划动的很慢,但二阿哥觉到了,那依稀是个“玉”字。 “爷知道了,”二阿哥抿住嘴角,原本冷漠的眼神越发寒,“爷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爷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二福晋的手指不再动,二阿哥轻拍了拍她的手,“婉泽,你放心去吧。等再过几年,咱们都到了地下,你再好好跟我算一算今生这笔糊涂账。” 二福晋前的起伏缓和了不少,眼角渐渐滑落了一颗泪珠。 “我这辈子,欠了太多人。” 二阿哥牵起二福晋的手,一如他们成亲那一天,“从前,我以为自己能担起整个天下。后来才发现,我连一份情都担不起。我负了子儿女,负了父母亲师,负了自己,负了他……” 二阿哥突地笑了,看着二福晋的脸,就像某个下午,两个人在闲话家常,“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还不还得完。不过没关系,如果还不完,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二福晋的嘴角似乎弯了弯,整个人都随之舒缓了下来,口不再起伏,头微微侧偏,手掌从二阿哥的手心里慢慢滑落,伴随着前的一滴泪和窗外漫天的雨…… 这一夜,过得尤其漫长。天亮时,里扯起了白帆。 万岁爷停朝三,此时,京里还甚少有人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 雍亲王府,东小院 此时王府内还算安静,后院的主子们都以为雍亲王是进理政,像往常一样太过忙碌,没能回府罢了。 苏伟自是一夜没睡,一大早天没亮,就坐到了窗户前,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小英子也起了个大早,让厨房煮了粥,提了过来。 “你说,里不会忘了派人去延庆殿伺候吧?那破殿我去过,平常就没什么人,肯定冷冷的。” “师父你放心吧,谁敢怠慢咱们王爷啊,再说还有德妃娘娘呢。” “别提她!” 苏大公公此时是一点规矩体统都不记得了。 小英子吐吐舌头,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什么都跟师父学,会掉脑袋的。 “师父,喝点粥吧,今儿万一有什么事儿,还得您顶着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