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迈出屋门时,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哀嚎,悲戚之声直入九天! 四阿哥身形一颤,被张保将将扶住,“主子,您没事儿吧?” 四阿哥闭了闭眼,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会儿你再过来一趟,好好敲打敲打那几个奴才,该什么什么,一切照皇子的规制来。就算皇阿玛下旨废黜,他依然是我大清的二阿哥,容不得他人磋磨。” “是,”张保低头领命。 圆明园 四阿哥进到卧房时,苏大公公正在午睡。 烘得暖暖的帐子,松软的棉被,苏伟舒服得直哼哼。梦里他正趴在四阿哥身边数银票,一张,两张……五张……八张…… 被子被掀开,一个微凉的身躯靠过来,把苏伟整个圈进怀里。 苏公公不地往后怼了两下,没怼动,只好哼哼唧唧地往前蹭了蹭,在梦中重新开始数,一张,两张……五张……八张…… 这一觉睡得很长,苏伟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渐黑,四阿哥正靠在头看书。 “什么时辰啦?”苏伟顶着一头茸茸的辫子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双大眼睛还雾蒙蒙的。 “已快酉时了,”四阿哥抬手给苏伟递过一杯茶,“你再睡一会儿,就可以直接用晚膳了。” 苏伟砸了砸嘴,捧着茶碗凑到四阿哥跟前,“你去无逸斋了吗?太子怎么样了?” “心如死灰,还能怎样?”四阿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册,“二哥也确实不易,他生来就是太子,这个担子他背了三十多年,全靠对皇阿玛的几分重,可如今——” 苏伟低头饮了口茶,“那个得麟不是还潜逃在外吗?” “我没有跟二哥提起得麟,”四阿哥伸手摸了摸苏伟的辫子,“二哥如今的状态,怕也不会指望得麟做什么了。” “主子,”张起麟由外而入,小声禀告道,“马尔汉大人和富宁安大人来了。” “富宁安?”苏伟眨了眨眼睛,有点儿耳。 “皇阿玛准了马尔汉老退,”四阿哥起身下,“富宁安接替马尔汉为吏部尚书,这人办事能力强,又是大学士阿兰泰之子,是个可用之才。” 书房 “微臣富宁安拜见雍亲王,”富宁安俯身下跪,行了大礼。 “尚书大人请起,”四阿哥靠在椅背上,与马尔汉对视了一眼。 马尔汉低下头道,“启禀王爷,微臣与富宁安大人情深厚,富宁安大人一贯仰慕王爷雷厉风行,特拜托微臣引荐。” “太傅已然乞休,还要为胤禛心,实是胤禛的不是,”四阿哥起身,亲自扶起了富宁安,“富宁安大人素有清名,连皇阿玛都多番称赞,本王也屡有亲近之心。眼下,东倾覆,朝堂不稳,以后还有劳大人多多辅佐了。” “能得王爷赏识,富宁安后必定殚竭虑,不遗余力,”富宁安又躬下身,行了一礼。 送走了富宁安,马尔汉单独留了下来,“老臣与富宁安相识已久,这人才德双修,对王爷也是真心青睐,王爷大可重用于他。” “既是太傅引荐,本王定然全心倚赖,”四阿哥将马尔汉引进内厅,苏伟给两人上了茶,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四阿哥身后。 “不知太傅可曾听说,江南科场一事并未结束,”四阿哥端起茶碗,若有所思道,“户部尚书穆和伦,工部尚书张廷枢奉旨重申噶礼与张伯行互参一案,其结果竟然与张鹏翮等人相同。皇阿玛分明有意袒护张伯行,打噶礼,前已经驳回了张鹏翮的奏折,为何穆和伦与张廷枢还要故技重施?我本以为,这互参一事是二哥的手笔,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那般简单。” “王爷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马尔汉捋了捋胡须道,“互参一案应该确为太子所为,但如今太子被废,当初的目的再难达成。可这股东风,却被一些有心之士盯上了。” “太傅指的是?” “八贝勒,”马尔汉低了嗓音,“据老臣所知,王爷并未涉足江南的权益纷争。” “确实如此,”四阿哥点了点头,“江南的水太深,又涉及汉人学士,皇阿玛一直十分忌惮。” “王爷的顾虑没错,可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马尔汉继续道,“太子之所以难以撼动,其在江南一地的民心所向是一大重因。也因而,有些人早早就把手伸向了江南。” “太傅的意思是,胤禩已经在江南培养了势力?”四阿哥扬起眉角。 “更甚,”马尔汉端起茶碗,“俱江南传来的消息,如今八贝勒在文人学士间的名声几乎已不亚于太子了。唯一欠缺的,恐怕就是一储君的名位。” “既是如此,”四阿哥微微翘起嘴角,“本王就帮帮他!” 三月十六,九经三事殿外 “恭喜八哥了,”九阿哥胤禟与八阿哥、十阿哥一起走出门,“早朝上连番有大臣请八哥下江南主持恩科。如今二哥被废,皇阿玛一贯最看重汉人学子,这个肥差迟早要落到八哥头上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