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姑娘家喜 佛经,不喜 弹琴作诗的。 明语真是来看书的,她有原主的记忆,有和那些师叔师姐妹相处的记忆,她很快就能看懂经书的内容,从中顿悟到一些佛家的道理。 柳月华也很无奈,她真不知道楚家妹妹是个书呆子。 兄妹二人干站着,谁也没法离开。 突然,一道极细的脚步声响起,柳月华抬头看去,就见另一排书架之后 出一抹紫檀 ,紧接着身长玉立的男子从书架后面现出真容。 墨发冷眸,正是季元欻。 “季侯爷!” 柳月华这声惊呼将明语从佛经中唤起,她茫然看去,果真看到那个说是有公务要忙的男人闲闲地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拿着一本书。 说好的办理公务途经此地呢? 怎么还有闲心逸致在这藏经阁里看书,她想着他一定是找个借口来看君涴涴的。什么公务在身,全是骗人的幌子。 柳泽学听到堂妹的呼声,也认出季元欻。 兄妹二人一个惊一个喜,柳泽学是吃惊于会巧遇到这个煞神,柳月华则是女儿家心态,一时之间心跳得飞快。 季元欻此人,别看常年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似的。但架不处身份高,人长得好。便是年纪不小,也是京中贵女们争抢的男子。 柳月华以前是没有想法的,那时候她有婚约在身,表哥身体再不好也不能起其它的心思。现在不同了,她才得了一支上上签,然后就碰到季侯爷。 这说明什么? 一切都是天意。 “小女柳氏月华见过侯爷。” 柳泽学在柳月华之后,也见礼自报家门。 季元欻的目光落在一脸茫然的小姑娘身上,这女人怎么回事,不是知道柳泽学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怎么还来找对方? 难道是被柳家小白脸给 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明语脸上的茫然是假的,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心里是真的茫然了。这狗男人不是失忆了吗?他们不久前才见过。 “我…我来看经书。” “和谁一起来的?” 死男人查户口啊,她还能和谁一起来,那两大活人不就站在他面前吗? “我…我柳姐姐一起来的。” 柳月华忙接话,“季侯爷,明妹妹是和我一起过来的。” 季元欻眸一沉,面上 出些许不耐,“我在问她!” 柳月华被他不留情面的冷言冷语给吓住,一颗芳心像是从高处跌落地下,顿时摔成了碎片。季侯爷的样子好可怕,可是他对明妹妹似乎不太一样… 明语惊住,她怕这死男人又要发疯。 “我和祖母一起上山的,方才和柳姐姐一起过来的。我想找一找有什么孤本,以后见到师叔们也能说上一说。” 闻她此言,季元欻的脸 稍霁。 “一个姑娘家,便是在寺中,也不要随处 跑。你出来得这么久,就不怕你祖母担心吗?还不快回去!” “哦,哦。” 明语连忙把经书放好,朝呆若木 的柳月华使一个眼 ,急急忙忙出了藏书阁,背后像是有鬼在追似的。 没多久,柳月华赶上她。 “明妹妹,季侯爷好像很关心你。” 明语想说,你一定看错了,那个死男人怎么会关心她。他那是怕她戳穿他的谎言恼羞成怒,用蛮横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有吗?” “有,我觉得他对你很不一样。” 虽然是冷着一张脸,像是在训斥人。柳月华却在训斥的语里听出不一样的关心,那种关心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她心知不应该 想,可却止不住心里发酸,为什么都是国公府的嫡长女,都是没娘的孩子,明妹妹拥有的东西却比她多。 “明妹妹,你自己没 觉到吗?” 明语摇头,她 本 觉不到。她只知道那死男人动不动就发疯,她在他手底下差点就死了。至于什么关心,那更是无稽之谈。 “柳姐姐,你想多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长辈?” “对啊,柳姐姐你忘了,他是因为念着我外祖父的恩情,才和我们家来往的。” 柳月华一想,心情豁然开朗,顿时有些羞愧起来。她真不应该怀疑明妹妹和季侯爷有什么,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明妹妹说得没错,他确实算得上是你的长辈。” 明语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也顾不上柳月华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在拐弯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地往后看去,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心下一松。 而此时的藏经阁内,气 低到柳泽学想逃。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年轻的权贵,对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想跑,可是那人堵在前面,他不敢过去。 “季侯爷…天气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 “嗯。” 你倒是让一让啊。 柳泽学有些想哭,“那…那我走了…” 他不由自主缩着身体,想从季元欻的身边过去。就在他刚过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一下子将他拎起来。 “啊…啊……” “吵死了,佛门静地,休得喧哗!” 他双脚离地,看人是倒着的。 从这个角度看去,季元欻简直如恶魔一般。 “季…季侯爷…我…我是辅国公府的人…” 季元欻轻哼一声,将他重重往地上一放,不在意地拂一下衣服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吓到呆滞的小白脸,冷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真没用!” 第59章 受阻 柳泽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被吓得两条腿都软成面条样, 待那个煞神离开许久才抖着腿爬起来, 途中好几次差点摔倒。 等他跌跌撞撞回到客院, 接他的就是黑脸沉沉的祖母。柳老夫人坐在堂中,面上全无喜 ,吓得他再次跌坐在地。 柳老夫人看着他这般不经事,眼神中难掩失望。以前怎么没发现, 学哥儿是个如此扶不上墙的。大好的前程等着他, 他居然囿于屋子里的丫头, 而错失这样的机会。 她已经从柳月华口中知道明语看到他和丫头卿卿我我的事情, 也知道楚家大姑娘一定把此事告诉了卢家老妹妹。以卢家老妹妹的 情, 这门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惋惜之余,还有恼怒。 柳泽学接连受到惊吓,哪里还管什么亲事, 也不敢说被季元欻提起来丢在地上的事情,因为太过丢脸。他由着柳老夫人训责,低头受着。 他这般模样,让柳老夫人顿时心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 再是有些不妥之处, 在她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学哥儿对身边的人都好, 才纵得那小 蹄子起了心思,这也不是什么大错,怎么就不行了呢。 真要是人品不行的,早就收用了。 她心里埋怨卢氏太过较真, 想到对方的 格,确实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和老楚国公闹了一大半辈子,又是一声叹息。 再看家孙子如此受教,心生不忍,放他回屋。 这时,寺中的一个小沙弥过来传话。说是武安侯知道老夫人在此礼佛,特让他过来代为问好。柳月华这才说起遇到季元欻一事,神情有些羞涩。 她是柳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一个害羞的表情立马让柳老夫人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幽幽叹一口气,拍拍孙女的手什么也没说。 不是柳家不想和武安侯结亲,而是武安侯未必能看上月华。冷家上次托了蔡夫人去探话,迟迟没有回音,并不是武安侯在考虑,而是蔡夫人没脸给冷家回话,一直拖着。只因武安侯 没给她面子,连她人都不见,仅派个婆子打发她。 “月华,若是旁人,祖母也就舍下这张老脸去打听打听。可是季侯爷…这个人一向孤傲,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他要是不乐意,丢的是我们国公府的脸面。” 柳月华 心的羞意化成苦涩,目光黯然。 “祖母,孙女知道的。万般皆是命,我命该如此。” “呸,呸!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命不命的。我的月华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要什么样的姻缘没有,自是天生的富贵命。你不是才求了一个上上签,这可是好兆头。” 柳月华苦笑,那签是明妹妹让给她的,可不是她求来的。 “国公府的嫡长女?我算什么富贵命,处处都比不上明妹妹。她比我命好,虽然早些年受了一些苦,却是由亲姑姑养大的。如今楚家祖母将她看作眼珠子般,生怕她受半点委屈。她还有楚国公的疼 ,公主也视她为亲女。比起她来,我这个国公府嫡长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嫡女。” 柳老夫人的心被她说得泛疼,同是国公府嫡长女,同人不同命。楚家那个丫头是楚国公府里的独一份,月华是不能比。 想到这里,她只能叹气,又怨起学哥儿不知事,错失这般好的姻缘。 那边楚家祖孙也收到季元欻托寺中小沙弥带去的问好,卢氏方才已从自家孙女口中知道季元欻在寺中的事情,倒是没有惊讶,反夸季元欻是个知礼的。 明语觉得自家祖母对季元欻的印象太好,他无论做什么事情祖母都能找到夸奖的地方,也是奇怪得很。 至于相看的事,应该是作罢了。 她没有兴趣知道柳月华回去后是怎么和柳老夫人说的,也不想知道柳泽学是什么态度。她认为这些到此为止,只当是两家人真是碰巧遇上的。 翌 她们祖孙二人准备下山里,柳老夫人表示自己还要在山上呆一天。这般行事,无非是向世人表明,两家并不是相约好的。 卢氏表情自然一如往常,和柳家人道别。 明语对待柳泽学的态度和昨天没什么区别,神情没有一丝不妥。柳泽学昨夜里被自家祖母痛斥过一顿,原本心里对她生了些许怨怼,觉得她心 狭隘不能容人。今 见她这般,反倒发作不起来,只觉 腔的不 无处宣 ,憋得人心里闷痛。 他还存着侥幸,待楚家祖孙下山后,自家祖母再三告诫他,不许提两家曾有心议亲之事半个字,他才生出些许懊悔。 只不过那丝懊悔在看到娇俏的丫头笑靥如花后,又觉得没甚大不了的。在他和丫头眉目传情时,没有看到柳老夫人 沉的脸和失望的眼神。 楚国公府的马车下山后行了约摸十里路的时候,便遇到回京的季元欻。季元欻说是顺路,正好一路护送她们。明语已经无力吐糟,这人真是 魂不散。 卢氏显然很高兴,直夸他是个知礼难得的人。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