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女人也不一样。 一定要说的话,他是个无 人——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人。 这也让王三长得有一种雌雄莫辩的 致秀丽。 相比之下,五师兄王两倒是化形成了彻头彻尾的男 ,该有的一样不少,据说在门外还很是风 ,有过不少女人。 “那你,不去找他,”王三有些困惑,“我怎么,才能让你高兴?” 玉襄叹了口气道,“ 你陪着我就好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六师兄,我现在好羡慕你啊,可以这样心如止水。” 王三一动不动的让她靠着,道“所有的经历,最后都是,宝贵的阅历。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最后都会变成,很宝贵的东西。” 玉襄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六师兄,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四师兄了——说起来,我这次回来,还没见过四师兄,他又走了吗?” “嗯。” “看来是错过了。”玉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却忽然 到了一道视线。她转头一看,发现白秋寒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啊! 玉襄的心好像突然就从悬崖底部,一下子 跳到了九天云霄。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心想,他看到了多少? 他听见六师兄说喜 她了吗?他听见她说她也喜 他了吗?他看见她抱着他,靠在他身上吗? 他生气吗?难过吗?不高兴了吗? 虽然知道这样非常作死,可是,如果白秋寒发怒了,玉襄就会觉得非常高兴。 这时,王三大约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他在她背后轻轻一推,将她朝着白秋寒的方向推了一把。 “去吧。” 玉襄回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 ,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 “秋寒,你怎么来啦?” 白秋寒看了她一眼,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很是平静道“我在找岚。它应该在你五师兄那里吧,你有看见吗?” 玉襄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去。她顿了顿,道“不知道,我今天没有看见五师兄,他喜 待在后山,可能岚也在那。” 白秋寒点了点头,却没有走。他说“那我来找你玩。” 他一这么说,玉襄顿时就舍不得他生气,也不想他误会了。 她连忙道“那我们去悬崖那边,继续练习炼器?” 白秋寒点了点头。 玉襄便又道“我刚才在跟我六师兄聊天,他人很好,很温柔的——我一直觉得他比起哥哥,更像姐姐一点。” “姐姐?” “嗯,因为他没有 别,化形之后也没有 别的。” 白秋寒这才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玉襄略微放心了一点。她偷眼看了一下他的侧脸,清了清喉咙,努力让声音非常自然道“你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什么?” “因为我看你表情,好像有点没什么 神的样子。” 白秋寒敷衍的“唔”了一声,“没什么。” 他说“就是突然有点莫名的烦躁。” 玉襄就突然对号入座,忍不住笑脸的低下了头去。 他们去悬崖边炼器,玉襄附灵了许多许多物件练手,一抬头,便发现白秋寒已经将那柄弯刀的刀鞘从黄金炼成了似银似铁的冷白 金属。 原本 美华丽的模样,突然变的冷冽清峻。就连上面的那些宝石都不见了踪影,除了几道镂刻而出的古朴简约的花纹,再无其他装饰。 见她抬头望来,白秋寒将银刀收起,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握在拳里,递了过来。 玉襄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猜。” 白秋寒今天一天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就连笑起来,也淡淡的。 玉襄想要哄他开心,却又实在猜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给你的。” 他摊开了 手掌,只见掌心放着一条嵌着一粒水滴状紫 宝石的银 项链。 那宝石显然是从刀鞘上 下来的,被他“废物利用”了一下,做出了这么一条链子。 玉襄瞪大了眼睛道“好好看!你什么时候做的?” “刚才。我想着你应该会喜 。”白秋寒微微笑了笑,看着她小心的接了过去。 “好厉害。”玉襄眼睛发亮的抬起脸来,仰望着他道“秋寒,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呀?” “很多啊。”白秋寒的 角仍噙着一抹笑意,“比如说,我就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喜 的人喜 我。” 玉襄一愣,“你有喜 的人吗?” “嗯。” 可还没等她的心发热发烫,白秋寒已经说道“我喜 一个人,喜 了很多年。” 玉襄猛地站了起来,又猛地蹲了下去。她一会儿觉得他真的不喜 自己,一会儿又觉得他在骗她,也许他喜 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忍耐着问道“你暗恋,谁呀?” “不是暗恋。”白秋寒平静道“以前她总是睡不着觉,我唱歌哄她。一直要从深夜哄到凌晨,可是,她还是不喜 我。” 玉襄 觉自己一下子,好像全身的血 都凉了。过了好半晌,她才能如常开口道“她都让你唱歌哄她睡觉了……怎么可能不喜 你呢?” 白秋寒却摇了摇头。“不是她要我哄的。是我自己要哄她。” 他的母亲,在他知道她是他母亲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她有时候会把他当做父亲,嘶吼着,恐惧着,哭泣着,嚎啕着求他放过,有时候,会把他当做陌生人,他说他是谁,她都会相信。 她被无形的痛苦深深的折磨着,蜷缩在角落里整 瑟瑟发抖,只是偶尔会呆呆的坐着,嘴巴里无意识的哼起断断续续的曲子。 白秋寒派人去查,才知道那是她故乡 行的小调。他学会以后,在她面前轻轻哼唱,她才终于会把目光平静的放在他的身上。 她才肯乖乖地躺下,闭上眼睛。 但她即便难得入睡,也经常会在梦中被恶梦所魇,崩溃大哭的惊醒。 也许入睡前她还依赖的拽着他的衣袖,仿佛他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是苦海之中唯一的救赎,但惊醒之后,她就仿佛护崽的母豹,理智全失,凶狠非常的对他又打又咬,要他滚出去。 白秋寒垂下眼睛,按住了右手的虎口处,那里有一个至今不曾消退的齿痕,是被她咬住差点撕下一块皮 的证明。 所以她死去的时候,他并不觉得伤心,他觉得,她活着简直已经是一种折磨,也许死了,反而是一种解 。 可是她一死,他在伊旬教里,便连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回光返照时,她好像恢复了所有的理智,就连已经形如枯槁般的面容,都焕发出了一丝神采。 从那一丝神采之间,白秋寒可以想象,她年轻时,一定是位娇媚动人的美人。 他对她 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但她冷冷的看着他,只说“滚。” 白秋寒从未想过,一个人眼里的怨恨与厌憎,可以那么浓郁,浓郁到几乎快要将他扼死一般,令人窒息。 玉襄道“那你把这条项链送给她吧。” 白秋寒摇了摇头“她不会喜 的。” 于是少女站了起来,把项链往他怀里狠狠一扔,转身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互相伤害啊。躺平 第三十一章 白秋寒将怀里落在袍摆上的吊坠捡了起来, 收进了口袋。 他站起来, 转身看向了玉襄跑走的方向——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秋寒抿了抿嘴 ,模模糊糊的, 觉山林中似乎有一道视线,扫了他一眼, 转瞬便消失在了灌木丛林里,宛若一个幻觉。 但那也许并不是幻觉——玉襄的五师兄王两本就是广寒峰的山 ,他无论出现在广寒峰哪里,都并不让人意外。 而玉襄说师兄们都知道悬崖是她的地方,不会轻易过来,白秋寒却想,广寒峰上不管发生了什么, 她五师兄大概都能知道, 所以也没有必要亲自过来。 这种仿佛随时都在被人监视的 觉,令白秋寒皱起了眉头, 内心蓦然翻涌而起一阵戾气,察觉到这一点,他连忙静心敛气,勉强按捺下去。 他刚才是故意那么气她的。 谁让她在他面前跟她师兄那么亲密,故意气他?他又不傻,怎么可能 觉不出来她是想故意刺 他? 白秋寒如此骄傲,绝不愿意凭白忍下这口气——他的好 都已经表 的如此明显,此前他从未正眼瞧过任何女孩子,如今却整 跟在她的身边……她却玩些这种小伎俩, 想要把他放在掌心耍 。 可是,想到她当时很快的就解释清楚,好像唯恐他误会不高兴的样子,白秋寒心头的那股不 与燥郁,慢慢的又消退了。 ……今天是他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母亲的 子。可想到她已经去世,白秋寒的心情就变得极差。 加上玉襄此前每一天都会来找他,偏偏就是今天没来。他去找她,却又瞧见她跟六师兄举止亲密。 由不得他不生气。 他想与她分享自己的过去,却又因为那别扭的恼怒,无法直言相告。 他想把她对他做的事原样奉还,叫她知道这种手段有多么恶劣和伤人,却实在 情匮乏,只能编造一下暗恋故事,然后移花接木的将母亲的事情挪过去,半真半假的与她分享自己的痛苦。 ……明天再去跟她解释吧? 白秋寒心想。如果现在追上去的话,就显得太蠢了……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