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妹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多久没有吃过火锅了……应该说,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了。”把菜单 给服务员之后,谢澜一手撑着下巴, 叹道。 “为什么?”谢桃不明白。 “还不是老奚,他不让吃,说要断了烟火气,不能沾染太多凡世里的东西,但老子他妈本来就是个凡人啊!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就给我吃他煮的那玩意,d区。”谢澜一说起老奚,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 “那为什么你今天又可以吃了?” 在服务员把红汤锅底端上来,开了火之后,看着服务员转身走开,谢桃才开口问他。 “那还不是托你的福,” 谢澜咧嘴, 出一口大白牙,“老奚让我请你吃点好的,让你开心点儿。” 谢桃在听见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怔住。 “喏,” 正在谢桃出神的时候,谢澜又开了口,“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谢澜手里拿着一只手机盒子。 “虽然你的手机找回来了,但我看你那手机也太旧了点儿,拿着吧。”谢澜递给她。 那一瞬,谢桃怔怔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谢澜,半晌都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有那间小酒馆里的中年男人,他们两个人,都在关心着她。 “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要。” 像是过了好久,谢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谢澜却当没听到她这话似的,把装着手机的盒子往她面前一放,“我可不管啊,这买的就是个你们女孩子才喜 的颜 ,我可用不了,你如果不要,我就得扔。” 翻腾的火锅上笼着白 的烟,谢桃低头吃着碗里的青菜,安静得不像话。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谢澜自己已经吃掉了好几盘儿 了,但见谢桃一副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就觉得很费解,“你还没联系上你那个朋友?” 他还记着上次她说的话。 而谢桃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氤氲的烟给熏了眼睛,她的眼眶一红,瞬间就掉了一颗眼泪下来。 她抿着嘴 ,握紧了手里的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人海茫茫,或许,她永远,都再找不到他了。 —— 因为荷塘里的淤泥太多,所以打捞的侍卫们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终于从那池塘里打捞出来一枚铜佩。 卫敬骑上快马,身披夜 ,往国师府的方向赶。 只要再穿过两个街道,就是国师府。 但在路过一条深巷时,他却被忽然出现的一抹幽蓝的光晃了眼睛。 不过眨眼之间,那道幽蓝的光影便如绳索一般,束缚在他的 身,迫使他从马上跌落下来,然后被那 光束缚在了墙壁之上。 他的那匹马,也在一阵嘶鸣中,跑掉了。 卫敬生而为人十九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诡秘的一幕。 他瞪大双眼,惊愕万分。 彼时,他模糊间仿佛听见了一抹女声传来,“好险好险,差点就赶不上了……” 然后,他就看见一抹幽蓝的光芒渐渐凝成了一个女子的身形。 那是一个穿着尤其清凉的女子,不过一件单薄长裙,且无袖遮挡, 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臂。 她面上蒙着一层黑 的纱巾,让他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唯有她耳垂上坠着的绛紫耳坠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你是何人?” 向来镇定的卫敬在此刻,声音竟 出几分从未有过的紧张。 女人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随口说道,“只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罢了。” 卫敬像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 而女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游移了片刻,而后她那双眼睛一亮,伸手时,准确地顺着他衣襟里 出来的几丝穗子,拽出了那枚铜佩。 第29章 不要哭了(捉虫) 即便卫敬在女人伸手的时候就开始费力地想要挣 束缚,阻止她的动作,但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女人从他的衣襟处拽出了那枚铜佩。 但就在女人扬着眉眼,欣喜地把铜佩刚握在手里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过她的手指,割破一道血痕,将那枚系着穗子的铜佩钉在了墙上。 女人当场傻眼了。 卫敬偏头,便见深巷尽头不知何时,已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 在灯影昏暗的境况下,卫敬只见其一角绛紫的衣袍,他便欣喜地唤了一声,“大人!” 女人在听见卫敬的这一声“大人”时,就下意识地偏头往巷子尽头看去。 稍暗的光影间,她只见那身着绛纱袍的年轻公子迈着轻缓的步子一步步走来,而他骨节分明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支弓,一支长箭在他行走间,被他漫不经心地搭上了弓。 女人方才看清他时,便见他已经拉 了弓,那支箭尖闪烁着微寒的光,朝她飞来的时候,擦着气 ,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她瞪大一双美目,迅速往后躲闪。 在看见被长箭钉在墙壁上的那枚铜佩时,她还是不死心,作势往前,还要去拿。 但又一支利箭袭来,她只得再次翻身躲过。 她像是气着了,伸手时,一道幽蓝的光已经凝在她的手心,但她回头,便看见那位年轻公子已经扔了手里的弓箭,从剑鞘里拔出一把长剑来,剑锋冷冽,泛着寒光。 手里的蓝光如火焰般顷刻陨灭。 女人低低地骂了一句,“完了这次又凉了!” 像是在顾忌着什么,她始终没有办法对那位渐渐 近她的年轻公子出手。 在卫韫的剑锋扫过来的那一刹那,女人的身形便化作了一道幽蓝 的光影,转瞬消失,了无痕迹。 卫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眼前看见的这一切,当束缚在他身上的蓝光消失的时候,他惊愕地看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回神。 彼时,卫韫已经走到前面的墙壁边,伸手时,他将 在墙壁里的长箭拔了下来,然后将那枚铜佩握紧了手里。 或许是因为在淤泥里泡了太久,这枚铜佩在捞上来的时候虽然被卫敬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但它表面的纹路里却仍然嵌着不少脏污的痕迹。 卫韫回头时,见卫敬仍然呆立在那儿,他便开口道,“今夜之事,不可说出去半个字。” 卫敬回过神,连忙低首应声,“是。” 但片刻,他又有些忍不住,“大人,方才那名女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先回府。” 卫韫打断他,径自转身。 卫敬见状,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在穿过巷子后的那条长街上,国师府的马车赫然停在那里,马车前还守着几个侍卫,而卫敬跑掉的那匹马,也站在那儿,晃着尾巴。 卫韫甫一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便直接命人往城外的那座荒院而去。 但方才出来,便遇上了卫敬的这匹马。 彼时,卫韫下了马车,在靠近那条巷子的地方,再一次看见了他曾多次见过的神秘光幕,里面仿佛有人影走过,还有各 的灯影,模糊的一片,让人看不太真切。 他 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便命众人等在那里,自己拿了弓箭孤身一人走了过来。 回到国师府之后,卫韫便去了书房。 屋内已经点上了灯火,他将 带顺手扯了下来,仍在了一边的屏风上,而后便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靠在椅背上时,卫韫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方才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他拧起眉,面 似有几分凝重。 很显然,那个神秘女子的目的,便是他手里的这枚铜佩。 而且,她身怀异术。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似乎顾忌什么,她敢对卫敬出手,可却始终未敢用她的异术来对付他。 而卫韫记得很清楚,谢桃之前和他提起过,有人将旁人的命格绑在了她的身上,要害她 命,原是想借此,取了那个被绑了命格之人的 命。 命格相互束缚的两个人,理应是会有同样的痛 的,故而在谢桃与人发生争端的时候,他也同样 同身受。 之前所有的事情在卫韫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细节都被他重新梳理了一番。 他并不清楚那个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子,一定与这些事情 不了干系。 睁开双眼,卫韫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半晌后,他无声冷笑。 既然对方已经 出了狐狸尾巴,那么就不算是一件坏事。 这么想着,卫韫再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那枚铜佩时,他蹲了片刻,而后便取了一方干净的锦帕,他临着灯火,动作尤其细致地擦拭着铜佩上的脏污。 那双向来清冷无尘的眼瞳里此刻似乎终于被灯火染上了几丝暖 ,手中仍在擦拭着那枚铜佩上嵌着污泥。 当卫韫发现这枚铜佩丢失的那一刻,他也无法形容自己内心里的 受。 从那个小姑娘和他断了联系的那时候起,他的心里就始终有些陌生的情绪充斥着,令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而铜佩丢失,卫韫最无法忽视的,就是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慌 。 怕? 当年卫家的那一场大火,早就烧光了他所有的惧怕。 而后来颠沛 离的少年岁月,也早就让他那副也曾柔软脆弱过的心肠,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淬炼中,渐渐凝霜结冰。 这世上于他而言,还有什么好怕?反正他始终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即便是此刻,卫韫也并不想承认,在丢失了铜佩的那时,他内心里那半寸灼烧过的惊慌。 但,忽的,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枚铜佩发出了灼烫的温度。 卫韫回神之际,便见铜佩开始散发出淡金 的 光,一阵比一阵更为强烈。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