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四肢着地的动作一顿, 地看向这只陌生的小魅魔。这一刻,恶魔小姐在雷米尔的视角里,发出了天使般慈和的光辉(?)。 天使先生很委屈:“可是,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捅出来的。” 恶魔小姐:“那也不……什么?” 乌列咳了一声:“雷米尔被某种未知的药剂控制了,然后捅伤了他。我们正在调查这次事件的真相,炽天使内绝对没有主观意义上的叛徒,这点你可以放心。” 恶魔小姐看看捧着书的乌列,看看但笑不语的拉斐尔,看看一脸欠扁的自家男友,最后是半跪在地上,表情充 希冀的雷米尔。 “这样啊,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放开揪住天使先生耳朵的手,转移对象,勒住地上那只金发天使的领带。 一手勒领带,一手掐下巴。 恶魔小姐面无表情的说:“你给我先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转三圈,学四声狗叫,然后我……我男友会暴揍你三分钟,我再把你拉出去实验一下改良的法阵。” 雷米尔眼睁睁看着可 姑娘发出的天使光辉(?),转变成恶魔的气场。 很显然,关心则 的恶魔小姐,已经完全忽视了这里在座的都是光明阵营顶层势力的大人物们。 乌列看看没什么反应的拉斐尔,又看看快哭出来的雷米尔,觉得自己应该形式提醒一下“作为拜访这里的恶魔,要稍微收敛一下哦,起码不能当着我们面欺负炽天使,否则天堂脸面好像有点哈哈哈”,但又直觉不想蹚浑水。 正在这时,站在她身后的天使先生动了动,按住了恶魔小姐的手,表情是明显的不赞同。 乌列松了口气。这家伙好歹是有点天堂荣誉 的。 “不要揪别的雄 领带。这种行为有点过于暧昧。”天使先生认真地说,“要揪就回来揪我耳朵。” 话音刚落,俯身,低头,垂眼睛,一套示弱动作行云 水:“喏,给你耳朵。” 乌列:…… 他回头,拉斐尔已经优雅地坐在小小的三脚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那儿的),正端起了自己刚泡好的花草茶,看上去很想再来块西瓜。 乌列……乌列愤怒地夺走了他摆在茶壶旁边的瓜子。 事实证明,拉斐尔不愧是带大了混蛋的 爸。 在上次演唱会事件,自己一句话没说就遭到小恶魔一连串的诘问——其老妈子程度比起自己有过之而不及——而后面那个毫无自觉刚杀完虫 的混蛋,还挂在小恶魔的身上, 出“敢凶她就 死你”的威胁——他就深深领略到一点。 有什么在变化。 和以前不一样了,混蛋遇见了可以制住他自己的存在。 这次给出古树的叶子,拉斐尔也是经过一番深思 虑的——当然,以天使先生轻描淡写的态度,这次事件在那只小恶魔面前,说不定真能糊 过去(好比伽罗袭击事件),但是,拉斐尔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 天使先生的坏习惯,总是要改正的。更何况,这次那只小恶魔有充分的知情权,她已经不再是“室友”这样模糊的身份,而是“恋人”,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有权力知道一切。 因此,尽管对方是个来自地狱的魅魔,拉斐尔还是 出了属于伊甸园中心古树的叶子。要知道,那片叶子,如果落入了不怀好意的敌对阵营手里……就算是他拉斐尔,看守伊甸园的严重失察。 就像天使先生选择信任拉斐尔的治愈能力,拉斐尔选择信任恶魔小姐的治愈能力。 古树的叶子,拉斐尔也不知道具体的作用。 那是与“灵魂、治愈、心、命运”——这样玄妙的关键词,相关的奇异物品。 早有准备, 心已久的 爸喝了口茶,等到那边的雷米尔被揍得差不多了,他咳嗽了一声。 “你好,小姐,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要不要深谈一下,关于你家那位的治疗方案?” 恶魔小姐眼睛一亮,立刻抛弃了脚下不成人形的糊状物。天使先生默默接了过去,体贴地把马赛克往外拖。 旁观的乌列还在嗑瓜子,就看见自己优雅自持的兄弟,仿佛做贼般瞅了一眼那边拖垃圾往外走的天使先生,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使光环里拿出一大摞厚厚的记录簿,“唰”地全部摊开给恶魔小姐看—— “小姐,我们从大约160年前,那家伙出任务时把自己肠子 断说起……” 恶魔小姐焦急的神 ,僵住了。 她深 一口气:“肠子 断?” 拉斐尔唰唰唰往后翻:“而且拒绝治疗,坚持跑去人间吃烤红薯。还有这里,150年前,半边身子被纯力量光波打穿,把药倒进花盆之后翻墙逃离了医疗部,甩开了气 吁吁追在后面的我,冲进餐馆吃意大利面……” “xxx年前,右手手臂被斩断,打翻了好不容易配置好的复骨药剂,追在人家小摊贩后面要糖葫芦……” “xxx年前,数次挣断包扎好的绷带,蹲在街头帮老板摇爆米花……” “xxx年前……” 恶魔小姐的脸 ,经过惨白,红润,铁青的一系列的转变,最终定格在极符合种族天赋的颜 上——漆黑。 她磨着牙,咯咯笑道:“请您继续。顺便把他这次受伤的全经过告诉我。” “放心放心,我这里列好了必须定时服用的药剂,以及这期间不能接触的事物,还有忌口的东西,这里是推荐食补的方子,再苦再难吃也要给他灌下去……” 恶魔小姐从滔天的怒火与心疼里清醒了一下。 “难吃吗?”她犹豫道,“那他会不会不肯吃啊?” 拉斐尔和善地说:“没关系,他不肯吃你就抹眼泪,哭不出来 眼睛也行。” “哦,哦,好的,您继续……”恶魔小姐认真点头,甚至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等一下,我打一份备忘录出来。” 乌列手里的瓜子,因为主人颤抖的手,尽数掉在了地上。 他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敬畏地注视自己的兄弟:不愧是最年长的一个,活了几千多年的老油条啊。 拉斐尔看着认真记笔记的恶魔小姐,十分欣 ,只觉得大仇得报(?),终于稍稍放下了老父亲的心。 天使先生扔完垃圾回来,看见拉斐尔端着茶杯笑盈盈(慈祥)地坐在三脚桌旁,乌列表情敬畏地坐在另一边抖着瓜子,恶魔小姐则勤勤恳恳地站在两位天使面前,拿着笔和本子唰唰唰记录,仿佛一个好学的学生。 他走过去,把沉浸记录的恶魔小姐按在第三张空座位上——刚才坐在座位上的主人已经被暂时清理出伊甸园——然后十分嫌弃的扫开那个浪费食物,仿佛得了帕金森,一直往地上抖瓜子的乌列,自己坐好。 乌列想到这货马上就要倒大霉了,也没跟他计较,十分宽容地重新变出一把高脚椅,再拿来一袋瓜子,准备继续看戏。 天使先生瞥了一眼乌列手里的瓜子,又瞥了一眼拉斐尔手里的花茶。 “……嗯,所以,甜食的摄入也要进行控制……怎么了?” 认真记录的恶魔小姐,袖口被扯了一下。 天使先生指指同座的两只炽天使:“他们都在吃东西,就我没有。” 恶魔小姐冷笑一声,怒发冲冠,把小本子小笔往桌上一拍,就要发作—— 天使先生俯身,低头,垂眼睛,一套示弱的动作——不对,以示弱的姿态,凑近她气到鼓起的脸颊。 “我再给你揪耳朵,回去吃香蕉烤布丁好不好。” 天使先生特别乖地蹭蹭她的脸,然后把脑袋往这姑娘的颈窝一搭,仿佛撒娇的大型犬:“我好困,而且伤口痛得睡不着。” 恶魔小姐抖起来了,不是因为怒气。 “你你你把头挪开!这边还有东西看着呢!” 沦为东西的拉斐尔重重咳了一声:“小姐,关于我们刚才谈到的食谱……” “对!”恶魔小姐哆哆嗦嗦地想起什么,急忙大声道:“不、不可以吃香蕉布丁——” 老父亲拉斐尔 意点头。 天使先生眯起眼睛,又用自己雪白的刘海,蹭了一下她烧红的耳 。 “——吃布丁怎么能不搭配冰 凌红茶和华夫饼呢!” 小恶魔脑子里那一长串被拉斐尔灌输的“养生,惩罚,戒高油高糖高蛋白,不珍惜自己的笨蛋定要好好鞭笞一番”理论,就像云朵一样,被对方蹭蹭就飘走了。 她头昏脑涨地说,“回去就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列个单子!但现在放放放开我!” 拉斐尔:…… 乌列心情复杂地看着兄弟,后者好不容易重塑的“淡定优雅” 格,再次出现裂痕。 他放下瓜子, 同身受地拍拍拉斐尔肩膀。 “这样不行啊。”神之治愈抖着嗓子道,“这不又是来了一个只能瞎宠这混蛋的可怜孩子吗?” 乌列想了想,很肯定地安 他:“不,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变化的。” “你哭成狗,这混蛋也不会管;人家 眼睛,他就什么办法就没有了。” 老父亲拉斐尔遭到了暴击,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哧呼哧” 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先生:咦,看来刚才那坨垃圾临终前所谓的“拿伤口撒娇”策略,是很有用的?雷米尔偶尔也有靠谱的一回嘛。下次揍轻一点吧。 雷米尔:为了 命终于上泡妞大号带后辈玩起套路的男人——早干嘛去了。 第68章 睡眠不足导致的奇怪平安夜 我的女朋友, 最近有点奇怪。 因为伤口的原因,近 天使先生入睡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的梦境开始出现十分混 模糊的画面——天使先生这一次并没有去寻找乌列,因为比起之前那个有点隔离 的“预言梦”, 这次出现在梦里的画面, 全部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仿佛是一段尘封在冰层之下的回忆,他潜意识里觉得很亲切,但又不愿意想起。 当然,无论那是什么 质的梦, 做梦总归是一种睡眠程度过浅的象征——而睡眠程度过浅,通常意味着睡眠不足,睡眠不足则会导致食 不振、 神恍惚、畏寒、以及黑眼圈。 但强如天使先生——这里的强大指的是他心理上无视一切的强大——是不会出现以上症状的。 恰恰相反, 他把自己不能再规律入睡、总在深夜或凌晨惊醒的原因归结于“饿了”——多么简单 暴的答案啊——接着理所当然地跑去厨房吃东西, 吃着女友在冰箱里做好的甜品,就觉得世界很幸福、生命很美好——遂回房, 补眠。 他这个方法也算“食疗”,但明显,这只能对天使先生本人起作用。 此时此刻, 天使先生正在吃早餐, 神采奕奕,丝毫未看出昨夜凌晨再次因为做梦而惊醒。 天使先生发现了夹在三明治里的第二颗荷包蛋,他怀着虔诚而 恩的心情咬下, 关心地看着餐桌对面的女朋友。 “你吃的很少。” 她的盘子里只有一点沙拉。那颗小西红柿咕噜噜在空空的盘子中间打滚, 还要被主人拿叉子漫不经心地戳来戳去。 ——不,作息表颠倒的她会和天使先生同一时间起 ,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餐, 本就够奇怪的。 恶魔小姐恹恹抬头,黑眼圈浓重地挂在脸上。她打了个哆嗦, 小声咕哝:“我觉得家里的暖风空调坏了。” “……空调温度是28度。”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