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见到各的娘娘们都在,居然还没散,忙敛了神,上前道:“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各位娘娘,侄儿见过皇叔。” 态度不卑不亢,礼数也很周全。 上官意的笑了笑。 纯妃见状,气的舌头都咬痛了,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 上官向他道:“你来的正好,母后有话要问你,昨天出了那样的大事,你为何不禀报母后知道?” 明宣怔了一下,环顾四周的人后答道:“母后都知晓了?” 上官重重‘嗯’了一声。 明宣轻声叹息道:“儿臣原本是不想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都是亲兄弟,闹大了有伤和气。儿臣知道明恩受了委屈,所以已经安了明恩,也指正了明亭的错处,相信明亭应该不会再犯了。最主要是,儿臣怕这事母后知道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上官哂笑:“说的好听!你就是包庇你两个弟弟!”顿了顿对他道,“你是安了明恩没错,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安抚了明恩也不能改变明恩被辱一事,你父皇在外处理朝政讲求公平,后诸人、诸事也当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好一个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纯妃挣小太监的看管,冲上来道,“娘娘倒是说说,该怎么罚?”说完掩面哭泣道,“嫔妾起早贪黑的忙,忙得身心俱疲,不见娘娘赏赐,如今为了一点点小事,不过是明亭说错了几句话而已就要罚,这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哪里是功过分明?” “哦?你认为本待你不公?”上官示意人们把在外面等候的明亭送进来。 明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纯妃却是一下子慌了神,见他始终浑浑噩噩的,忙摁着他的身子又是给皇后行礼,又是给王爷和各的娘娘行礼,得明亭很不耐烦。 皇后冷眼瞧着:“本问你,昨天你对明恩说的话,是谁教你的?” 明亭望着纯妃,纯妃怂恿他道:“是啊,你一个小孩子哪儿能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快给皇后娘娘认错,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再不犯了。”说着,又伸手往明亭头上摁下去。 这一回明亭不干了,倔强的昂着下巴道:“儿臣没有错,儿臣也没有说假话,他的的确确就是个小种,他母亲身份低微,哪里及的上我?” 纯妃面无血,再难辩驳。 上官叹息不已道:“纯妃啊纯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为了务而耽搁照料孩子,可你自己瞧瞧,这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口的胡言语,依本看,从明起,就让明亭跟着明宣一起到尚书房跟着大师傅们学道理去,常祭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纯妃闻言,血一下子冲到脑门。 这等于是一下子拿走了她的权柄,又让她没法时时见到儿子。 她愤怒之余,冲口而出道:“送去尚书房?皇后娘娘这是在同嫔妾开玩笑?!明亭可是嫔妾亲生的,哪怕他离开嫔妾半步嫔妾都忧心。不像皇后娘娘,直接把大殿下丢给了太后,一丢就是几年,亲娘是决计干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此话一出,大殿里登时一片肃静。 纯妃刚才的言行对皇后是大大的不敬,尽管大家心中对明宣的身世都存疑惑,但在背地里也不敢轻易说的话,怎么能在皇后跟前大鸣大放的说出来?李永定本不掺和到妇人们的明争暗斗中去,但此刻也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来死死的盯住纯妃,目凶光,像一头一般,要吃了她。 纯妃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倒,霎时清醒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众人听见皇后细腻而婉转的声音,在大殿中回此起彼伏的回,一字一顿道:“你说,明宣……不是我亲生的?” 纯妃吓得以头抢地,颤声道:“娘娘——娘娘……” “很好。”上官微微一笑,明明面无愠怒之,但是众人背上都渗出汗来。 “难怪里总有言蜚语说明宣不是本亲生的,本还纳闷这源头究竟在何处,原来是你啊——纯妃。”上官望着她眯眼笑,“真的是,很好。” “看来本一直以来对你都太宽容了,你才会三番五次的在本跟前无状,既然你不愿意把明亭送到尚书房这样的好地方让大师傅们仔细教养着,那就送他到善和行去吧,那里风景好,天儿也好,明亭玩闹,必定是喜的,只是可惜你们母子从此要天各一方了。” 谦妃心中骂纯妃不识抬举,能送到尚书房去是恩典,谦妃求都求不来,由于明恩身子骨弱,皇帝特让明恩可以晚几年再开蒙,但是谦妃急都急死了,就怕这领来的便宜儿子输在了起跑线上。那她领养的意义何在啊? 明亭回过神来也意识到出事了,放声大哭道:“啊——!不关我母妃的事,都是我不好。”然后眼珠子一转,指着静嫔道,“母后,你不要怪我母妃,是静嫔娘娘教儿子这么说的,都是她!” 静嫔吓坏了,也十分恼恨,这小兔崽子居然把火往她身上引,忙站出来澄清:“娘娘圣明,嫔妾没有啊,嫔妾万万不敢。” “是啊。”昭嫔也道,“小殿下,你不能随便攀咬,亏得我们平时待你那么好,像亲生儿子一般疼你。” 明亭却开始大哭大闹,指着她们道:“就是你们!就是你们!” 李永定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对明亭不屑的撇了撇嘴。 昭嫔跪在静嫔身侧竭力辩白道:“皇后娘娘,不关嫔妾和姐姐的事啊。” 说完,恨恨的看着纯妃,“纯妃妹妹,你心里过意的去吗?常祭的事本就是静嫔姐姐和我在替你持,你天天在里睡大觉,只赶在皇后主子到来之前个面,然后所有的辛苦都是你的,功劳都是你的。而今又冤枉我们,什么都赖在我们身上,敢问一句,你良心何在啊!” 华妃‘啊’的一声,众人也俱是一惊,丽妃道:“什么?” 良妃娥眉微蹙,裕贵人见她不开口,便发问:“两位姐姐是说,常祭的事都是你们代替纯妃办的?”关婕妤扯了裕贵人的袖子也没用,裕贵人觉得这是个机会。 “是。”静嫔道,“都是嫔妾和昭嫔在做。纯妃只是在皇后娘娘您来之前看一下,做个样子,皇后娘娘恕罪,并非嫔妾等有意隐瞒,更不是要越俎代庖,而是纯妃待的事,嫔妾等无法推辞,也不敢推辞。” “那今天为什么又说了!”纯妃恶狠狠的回头,“就是你们教坏了我的儿子,害的我被皇后娘娘问责,眼看着孩子揭穿了事情的真相才有意在皇后娘娘跟前说出来转移话题。” 纯妃心中已有了计较,明亭的事还有常祭的事,两者相害取其轻,她情愿坐实后一个,也要保住明亭。 “我承认。我没法一心两用,要你们二人来帮忙,谁曾想到你们竟然暗地里合谋来害我儿子。” “够了。”上官厉声道,“凝香。” 凝香上前,倨傲的望着纯妃。 纯妃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尖声叫起来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她很清楚,里虽然有规矩,打人不打脸,连惩罚女也不能轻易的赏人耳光,但在实际作上相当困难,主子们要惩罚奴才,总不能动辄杀掉吧,太过残忍极端,可若是不痛不的说几句就放过,又显得不够威慑力,因此这条规矩基本上是虚的,妃嫔们打女,老太监打小太监,都是心照不宣的事。然而光天化众目睽睽的对妃实施掌嘴,确实罕见。可谁叫纯妃祸从口出呢,唯今之计,她要么一死了之,要么就活活的受着。 她心里实在不甘啊,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我是陛下亲封的妃子,只有陛下有资格惩处我,您——”‘您凭什么’这四个字她还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皇后是绝对有资格惩罚她的,不单是惩罚,直接杀了她都可以。她负隅顽抗道:“皇后娘娘,嫔妾与陛下情定合殿,这您都是知道的。合殿是嫔妾自己发现的,自己走进去的,一切水到渠成,全是嫔妾自己制造的‘偶遇’,您不过是顺水推舟,替嫔妾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花匠,成人之美。这些年来,嫔妾深受皇恩,对陛下念万分,戴万分,陛下对嫔妾也是关有加,嫔妾知道,自打嫔妾生了明亭之后,皇后娘娘您心里多少会觉得嫔妾窃夺了您的风采,但嫔妾之光不过是萤火之辉,危及不了娘娘您的地位。且嫔妾也打从心底里娘娘昔的提携之恩。只是——您不能随意的处置嫔妾,今之事,嫔妾以为不如叫陛下来断一断。” 凝香闻言,心里厌恶至极,但面上故作惊恐的样子,怯生生的后退半步,对皇后嗫嚅道:“娘娘,奴婢不敢,您看,纯妃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奴婢……”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把低沉的男声从后方传来:“有什么不敢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