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吭, 只是盯着陆菁。陆菁眼中是一片荒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 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时光无法倒
, 谁都不能回到从前。她, 当然也不能死而复生。
倒是岑延，脸
难看极了。他看向柳
，咬牙说道：“当初菁菁遇害……跟你有关？！”柳
缓缓转头看向岑延，她忽然笑了起来，“是啊。”她承认了。
柳
居然承认了！岑延的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柳
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岑延冷笑：“是我做的又如何？”“你简直禽兽不如！菁菁对你那么好，如果不是菁菁，你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岑延咬牙说道。
柳
轻笑：“是啊, 如果不是菁姐, 我的人生一定永远都是一片灰暗, 没有任何光亮。菁姐带给了我光，也带给我你。谁让你出现在我眼前？谁让你对菁姐那么好？谁让你给我希望, 让我觉得我也可以取代菁姐……”岑延眼神极冷：“都是别人的错。”
柳
点头：“没错, 都是你们的错, 你们就不该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凸显你们的同情心？好啊，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救了我就想让我对你们
恩戴德？做梦去吧！”她又看向陆菁：“你以为当初是怎么选中我的？还不都是我一早计划好的, 那天你们去选人的时候, 其他能有资格跟我竞争的, 都被我支开了, 要么是肚子疼蹲厕所，要么是摔破脸去医院……最终那些人中，最好看的最干净最懂礼貌的，只有我，你们只能选我。”
柳
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我还在想，如果你们没有选我，选的是别人，那我去你们家一定乖乖的。可是你们看了一圈，直接就选了我。”岑延冷声说道：“选你，还选错了吗？菁菁一家的好心，在你看来都是错误吗？”
柳
：“他们选我，不就是因为我看起来干净懂礼貌又好看吗？我带出去也有面子。他们真的有
心的话，为什么不选小光？哦对了，你们大概不知道，小光是个瞎子，他什么都看不到。尽管小光很聪明也很勤快，可是从来没有人选他。因为他瞎。”柳
淡淡地说：“你们的好心，也不是随便给的，你们挑选我们，就像是在挑选宠物一样，看看
，看看
格……呵呵。”陆菁脸
发白。她咬牙说道：“原来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我们的！”
柳
点头，眼神
鸷：“对啊，不然还能怎么看？发自内心真情实地对你们恩戴德？别做梦了，你们也配？”陆菁死死地抿
。柳
又笑了一下：“每次看到你们装腔作势，我都真的，想吐。你们尤其喜
向外人介绍我，介绍我这个领养来的女儿，看着外人夸赞你们一家有多善良，看你们自我动……真的很令人作呕好吗？”“每次来人，我都要被拉下来展览一番，我得在所有人面前表现我对你们的
，表现我对新生活的惊喜……简直烦死。”“还有你，怎么就那么热衷于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然后在他们嘲笑我的时候，你又假惺惺地站出来为我说话……我真是看透你们一家了，虚伪至极！”
柳
像是发
一般，一口气说了很多。陆菁的脸
一片惨白。她气得发抖：“原来这些才是你的心里话！你总喜
把对我们家的挂在嘴边，我还一直觉得你太见外，没有必要，毕竟我们也真没把你当外人。”陆菁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像那么多人表达对我们的
，有多浮夸，有多腻歪？简直像是在作秀一样。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再那样，你不听。我爸妈还训斥我，说你只是因为没没有安全，你怕被我们家丢弃，所以你才需要用那些浮夸的来确认你的安全，让我跟你说话注意着分寸，别伤着你……所以我以后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的再浮夸，我也都接受着，忍受着。可你居然……你居然觉得我们喜你那样浮夸的！”柳
冷笑：“说的真好听？你们不喜，为什么一次次带我见那些朋友亲戚？你们明知道那些人
本不关心我的存在，那些人只是跟你们家有关系而已，而我就是个用来夸赞你们家善良的道具。我真的特别厌恶家中来人，特别厌恶见那些人！”陆菁已经失望透顶，她说：“带你见我们家的亲戚朋友，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就是要确定你的身份地位。可在你眼中，竟然成了我们表现善心的表演。呵呵，果然，果然白眼
就是天生的！”柳
眼神冷漠：“那些人嘲笑我，你们都不知道吗？”陆菁的声音已经很疲累，她的声音也恢复了平淡：“他们嘲笑你我当然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想被别人嘲笑，就要自身硬起
杆。我没办法帮你摆
所有言蜚语，只有靠你自己。还有带你见我的那些同学朋友，就是为了向大家表明我认可你。现在看来，显然我的好心全都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柳
抿：“那我初中的时候早恋，你凭什么搅散？我喜的男生，转头就去追你。”陆菁这次想的时间比较久，“你说的是姓杨的那个富二代吗？那个傻
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你初中他高中，他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快你不知道吗？”“他很严肃地在追我。”柳
说，“他说从来没承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只有我！”陆菁真的被气笑了：“你怎么能蠢成这样？那个姓杨的是没承认过有几个女朋友，可那个混蛋初中的时候就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若非两人都未成年，他就要去蹲监狱你知道吗！”
柳
：“可……可……”陆菁冷笑：“你知不知道我阻止你，不让你去见他的那个晚上，他打算对你做什么吗？他跟一群狐朋狗友打赌，赌那晚上能睡到你，还要把你录下来，说什么拿你的一血之类的恶心话，我他妈气不过，揍了他一顿。这就是他后来要追我的理由！”
柳
愣住。陆菁真是气得心脏都要开始跳动了。
“他
世界宣扬要追我，你以为是好事吗？”陆菁冷笑，“他那是在坏我名声。但凡我跟他有任何暧昧，我就也会成为他前女友的一员，被无数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甚至，他就只是追我，就已经有很多人对我恶意揣测，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我当初被造谣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陆菁失望透顶，“你居然还怪我阻拦你们。”
柳
抿了抿，她还是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陆菁冷笑：“不需要你相信。我跟你，也无话可说。有一点你没说错，当初救你，是我们陆家人瞎了眼，后来的一切报应，都是我们活该。”
柳
盯着陆菁，咬牙：“你不用在这儿
怪气。就算你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后来呢，在我14岁生
当天，我亲耳听到你跟人说，说我不过是你们陆家的养女，给我扣饭吃把我养大就不错了，家产怎么可能分给我。甚至……”“甚至什么？”
“甚至我还亲耳听到，你跟骆禅说，你们家养我还有一个目的，你爸爸肾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不行，养了我，到时候就让我给你爸爸一个肾。”柳
冷笑，“当时你还跟骆禅说，你们家养我十来年，要我一个肾不过分吧，我肯定会答应。”陆菁彻底沉默了。
她看向柳
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怎么，没话说了吗？”柳
盯着她。陆菁深
口气，已经气到无语：“柳你是傻吗？换肾，要你的肾？我爸爸肾不好这事儿是没错，可你他妈不知道，捐肾要配型的！配型成功率有多低你不清楚？况且你跟我爸血型都不一样，更不用说别的配型了，我们当初领养你的时候，就只有一份你的体检报告，何曾给你跟我爸做过配型？！”柳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陆菁真的是累了，她深
口气，缓缓说道：“因为那个骆禅动机不纯。因为我们在领养你之后不太久，就知道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柳
一愣，“是谁？”陆菁冷笑：“就是骆禅的父亲。骆禅随母姓，她爸是入赘，她爸就是你爸。当初骆禅应该还不知道真相，她跟我聊起你的时候，我看到她父亲就在附近，正好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在他们来之前，爸妈就跟我说过了，说你父亲心思不正，你父亲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你被我们家收养了，所以那次我生
，骆禅来参加，你父亲也来了，就是为了看看你。”柳
脸不敢置信。陆菁又说：“你父亲之前跟我父亲见面的时候，就提起过你，旁敲侧击过，但没有说出你们的关系。但你父亲当时正遇上一个困局，想要通过我们家，联络到那个陆家。这个忙我们不能帮，也不想因为你，就跟你父亲扯上什么关系。他如果正大光明跟我们要你，那爸妈说会给，毕竟你们是亲生父女关系，血缘割不断。可你爸爸
本不想要你，就只想通过你跟我们和陆家攀关系！”陆菁的声音已经完全冷漠下来，“我们家从来不会跟那个陆家攀扯那些
七八糟的利益往来，更不会因为你和你爸，就闹出来什么不妥。所以我是故意说出那番话，让你爸爸知道我们不喜你，收养你是另有目的，他也就不会再要求跟我们攀扯关系；另外呢，他知道你在我们家过的不好，他如果心疼你，就会表明身份把你带走！那我们也会放人。”陆菁说：“事实上，你爸爸只在乎是否能够通过你，来攀扯我们跟陆家的关系，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带你走，无论你过的好不好。”
柳
紧紧地抿着。陆菁冷笑：“你真正跟我们家离心，其实也不是这事儿，而是后来对吧。”
柳
攥紧拳头，咬牙说：“是，后来我妈妈来找我，我妈妈嫁到北城万家，她要带我走，你们为什么不放？不放我走不说，你们甚至不知道跟我妈妈说了什么，这么多年，我妈妈再没找过我，跟我完全断绝关系。”陆菁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一次
说完。你妈妈的确嫁到了万家，给一个老鳏夫做续弦，当上了豪门太太，风光无限。可你知道你妈妈要带你去是为什么吗？”“为什么？”
“因为那个老鳏夫就喜
你这样年岁的小姑娘。”陆菁冷笑，“你妈为了讨老鳏夫的心，为了稳固地位，她不惜把你推入火坑！你好歹也是我们家养大的，没有血缘也有情分，我爸妈怎么可能舍得看你落入火坑？”柳
脸震惊，不敢置信地摇头，她不相信陆菁说的，陆菁一定是在说，是在洗白她自己。陆菁舔了舔
角，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初有多强硬？仗着跟你的血缘关系，仗着我们家就是普通家庭，你妈妈坚持要带走你不说，甚至万家也给我们家施
，要我们放弃你，把你还给你妈妈，让你妈妈带你去万家。”柳
：“……那然后呢？”陆菁冷笑：“然后？你还有脸问然后？然后，我爸妈去找了陆爷爷！他们从来不曾在私事上求过陆爷爷陆
，可他们为了你，去求了陆爷爷和陆！最终还是陆爷爷发话，让人跟万家打了声招呼，万家这才罢休。你妈妈后来也不认你，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敢。”陆菁深
口气，缓缓说道：“因为这些事情，你跟我们离心离德，当然，也许并不只是因为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们当过家人。再加上这些事情，你更是恨不得把我们当仇人。我们真是……瞎了眼。”柳
没吭声，这一切太颠覆了，她的脑子甚至都是混的。一直以来，她恨陆家，恨陆爸爸陆妈妈，恨陆菁……
尤其是当她妈妈来找她，要带她去万家的时候，被陆家打断，陆家绝了她妈妈的希望，也断绝了她的希望，说永远不会放她去陆家。
后来她又找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也说，让她待在陆家，不要再联系她。
她一直觉得，是陆家断绝了她豪门千金的道路！
可……
陆家居然是在保护她吗？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
柳
几乎崩溃：“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菁冷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亲妈为了稳固地位，要把你送给那个老鳏夫当玩物吗？”
柳
：“……”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她的心思变得更加深沉。
她恨上了陆家，恨上了陆家的所有人，尤其是陆菁。
她发誓，要毁掉陆菁的人生。
岑延忽然开口，看向柳
：“这不是你第一次害菁菁，对吗？”柳
没吭声。岑延脸
变得极其严肃：“菁菁还在上大学的那次，有个晚上，已经很晚了，你打菁菁的电话说是在酒吧，叫菁菁去接你。菁菁去了，可是没找到你，你说你也不知道在哪儿，就在酒吧附近，你喝得醉醺醺的。菁菁以为你是说不清楚位置，结果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被一群氓围着动手动脚……”“菁菁当时就气炸了，立刻冲上去救你，可对方人多势众，菁菁
本不是对手，她只能拉着你逃跑。”岑延冷笑：“后来，菁菁跟我描述过当时的情况，她带着你躲了起来，然后就给我打电话。她让你别出声，别动。可是‘醉醺醺’的你，却愣是闹出动静，把那群人给引过来，抓住了你跟菁菁！”
“醉醺醺的你让那些歹徒别动菁菁，说你愿意跟他们走，做什么都行。”
“菁菁怎么可能把你留给那些人。”
岑延的眼神极冷：“那些人把你们带到巷子深处，菁菁反抗的很厉害，那些人还要给菁菁注
d品。若非我朋友及时带人赶到……”陆菁抿
，看向柳：“原来那次……也是你。”柳
没吭声。陆菁说：“那些人要给我注
的时候，你还拼了命地扑上来，那针头都扎到你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动吗？”CoｍIc5.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