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 “你就有!” “你胡说!” “那你说你为什么吧。” “我……”丁荃的气焰一下子小了下来,看了看秦泽和容烁那边好像没有注意她们,她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事情问了出来:“那……我跟你说,你若是告诉了别人,又或者是多管闲事巧成拙,我、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你的!” 丁凝都被她震撼了,“你说的我都有点不敢听了。” “那就算了。”丁荃干脆住嘴。 “不行!你一定要说!你都说一截了!” 丁荃知道她执拗,一定会要求知道的,想了想,凑过去很小声很小声的问:“阿凝,我问你啊,你在府里……好不好?” 诶? 丁凝:“、好的啊。”除了有人三天两头的带着孩子来嘲讽她生不出蛋吧。 丁荃:“那你……平的月例是多少?” “月例?” “嘘——”丁荃吓得直嘘声:“小声点!” 丁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然后郑重道:“你、你说的月例,是钱吗?” 丁荃羞涩的点点头。 丁凝还真的愣住了。 怎么忽然就谈到钱了。 难道秦泽现在府上很穷吗?不应该啊,他连受嘉奖,就算自己的俸禄养不起家,她也听说有人上门送礼的,这礼物都能绕府上好几圈了吧? 难道—— 丁凝低声音:“难道秦府克扣你的月钱吗?你出嫁的时候,大姐不是送了嫁妆,还有爹和二娘,都给了你的呀!” 丁荃泫然泣:“那些都不在我手里……” 丁凝恍然大悟,表情也渐渐地释然了。 “那……你们家的银钱,连带着你自己的嫁妆,都是在谁手里?” 丁荃鼻子,小手指羞涩的指了一下秦泽的方向。 “阿泽在房间里设了一个密室,里面放了他的东西,当初嫁妆太贵重,我便让他一起放进去了。” 丁凝:“那、那你的月例是多少?” 丁荃痛心疾首:“你该不会以为,我问了你的月例,就代表我有月例吧……月例是什么,自从嫁人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婆婆一直都掌管着后宅的实务,从前伯爷在朝为官的时候,每月要做的就是将俸禄进账,现在阿泽也是这个习惯,月例进账,所有的收入都直接进账。而府内所有的开销,则是直接走府中的账房。 因为大小事情婆婆都已经准备妥当,本不需要为吃穿有指出,所以一般账房支出,都是和别家走礼,一些大的支出。 “婆婆是个十分仔细的人,所以府中的吃穿用度,都在她那一个账本子上。先时你这里,二姐这里,还有三娘这里,我都是将自己攒的钱拿出来走了礼。” 丁凝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所以,你现在手头没什么银子了?” “嗯。”沉痛点头。 “那你就直接跟账房支不就好了。” 这才是问题嘛!丁荃摇头:“我不敢……” 给姐姐送礼也好,给谁买点小东西也好,那都是自己的花销,一进账,好像什么都兜得透透的了似的,她实在是很不习惯这样。 “那……秦泽不给你钱吗?” 丁荃捂脸:“那也要有一个给我钱的理由啊。”她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丁凝:“阿凝,这是个顶天的大事,你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阿泽和爹娘他们,我是不想说,至于别人,是不能说!你知道的,阿泽现在在朝中吃得开,若是让他的同僚知道他的夫人竟然是个穷鬼,连给姐姐走礼的钱都拿的拘谨,一定会笑话她的!” 丁凝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我……还真没有过你这样的烦恼。” 丁荃好奇起来:“那、那你是怎么样的?” 丁凝的嘴角出了一下,“我的银子有多少我不晓得,但是我知道有多少钥匙,都是容烁打理的,是按照钥匙锁得箱子有多大,能装多少金银来区分的,他说想要点算的时候,别数银子那么麻烦了,反正金银都是装箱好的,数钥匙不就好了嘛!” 咕—— 丁荃咽咽口水:“数……数钥匙啊?” 丁凝:“嗯啊!” “不仅是我成亲时候的嫁妆,还有好些是容烁的,他硬要把自己的私库和我的在一起,拦都拦不住。” 丁荃不想说话了,她的心仿佛要被那些金银灼烧了。 在丁荃愁苦的神中,丁凝忽然眸子一亮,在丁荃和不远处秦泽的身上转了一圈:“不如……我来帮你呀!” 丁荃整个人瞬间龙虎猛:“怎么帮?” 丁凝:“帮你拿到财政大权!变成一个有钱人!” …… 这一头,丁婕带着丁素去缓和歇息。她着实是被丁素的情绪给吓到了。 丁素很少哭,也不屑于哭给别人看,没想到现在有孕在身,当真是眼睛一挤就是泪珠子。 “要是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有多慨。” 丁素也很尴尬:“你别笑话我了。” 丁婕慨:“看到你这样子,我哪里是笑话,是真心的替你开心。女儿家娇气了,才证明她们是真的被养好了。如今看来,你当初悔婚,不嫁给高长鸣实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看妹夫那个痴傻的样子,真是完全被你给圈住了。” 丁素却是立马收了多愁善:“你别提他,我头都要疼了。” 丁婕忍俊不,“好好好,不说她了。” 两人的话题一转,说到了丁凝的身上。 “容烁答应了吗?他准备给阿凝试药吗?” 丁婕的表情缓下来:“我今还准备好好问问他的。可是他一直在和秦泽说话,我没有机会。” 丁素:“既然能找到法子,就一定能破解。我也觉得阿凝的身子比当年三娘好上很多,一定没有什么大碍。那你呢?” 丁婕:“我?” 丁素耐着子:“我想娘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悉心栽培你小半生,你竟然会去从商。士族瞧不起那些商贾,认为他们行的是低之事,你却一头扎进来。原本我还猜想,是因为母亲把你的太紧,而你又是个极其倔强不服输的子,骨子里有叛逆,所以才背道而驰的选了母亲不喜的。可是现在母亲已经放手了,对你更是没了那些叫人窒息的要求,可是你还是沉浸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像是在反抗谁。” 丁婕笑着,十分的平静认真:“人总是各有所好。其实算起来,从小到大,你喜文,阿荃善武,阿凝什么都浅尝辄止无忧无虑,只有我并没有清楚自己最擅长什么,最喜什么。直到有一,我再父亲的书房里瞧见了一些小人话本字,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小人话本字? 丁素有印象,她好像收到过。 “你一定还记得。其实那是父亲外出经商带回来的小本子,写的都是一些商人经商时候的趣事,还有不少是杜撰的,他只道我们几个都是女儿家,没办法早早地外出游历,所以才会带回来这些,让我们瞧瞧外面的模样。可是送给我的本子,到了娘那里就被扣了下来。你说,到了这个地步,事情该如何?” 丁素摇头。 丁婕娓娓道来:“我发现,那些小册子还有不少。后来我才意识到,即便娘不准我看这些,爹还是会一直买回来,只是没有给到我的手上,转而存放在了他的书房里。或许……家中没有能继承家业的长子,也是爹的一种遗憾。” “大姐……” 丁婕的表情很认真,并没有什么委屈和苦楚:“娘希望我做一个高门贵妇,能带给她无上的荣耀,一洗镇远侯府给她带来的痛苦。父亲心底希望有一个孩子能继承他的家业,为他继续坚守这打拼下来的天下。” “所以在两人的希冀里,你选了父亲的希望?” 丁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姑娘,不要胡思想,给我又加什么委屈,我没有,一点都没有。” “素素,这世上不是没有每一个人生来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要做什么,还有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我虽然没有经商过,但是我知道那是父亲对继承人一个希冀,所以我愿意试一试,之所以会做,不过是因为尝试之后,发现自己能做的好,从原本茫无措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第一次有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奔头,你懂不懂?” 丁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宁先生呢?他怎么办呢?” 第220章 “你和丁素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在厨房忙活了许久的宁伯州,手都还没擦干净就过来找丁婕。本想说今人都在,试一试刚刚学会的拿手菜的,丁婕颇有深意的看着他笑:“姐妹的闺房话你也要开始打听了吗?” 宁伯州吃了一瘪,正准备用身子去堵人,就行到了丁凝呼呼喝喝的声音。 丁婕的笑意加深:“你最近开始研究厨艺,他们知道了都十分的吃惊。”她颇有鼓励意思的拍拍他的肩膀:“千万莫要让人看轻。我们宁先生不管做什么,都是能做到最好。” 宁伯州顺着她的动作捉住她的手,放在口中轻咬一口以示惩戒。丁婕惊呼一声,拍了他一下:“你还真咬!” 宁伯州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骨而坦然:“我何止想咬你。” 丁婕心里一紧,赶紧离开了这里:“你快些,我都饿了。” 宁伯州看着一向淡定持重的女人落荒而逃,舌尖舔了舔方才咬过她的牙齿,角一弯,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来。 …… “媳妇!你怎么了?”周世昭看着微微发呆的丁素,立马警觉起来。大夫说了,夫人有孕期间的情绪问题也十分的重要,若是一直都开开心心,才能生下安康的孩子。 “哦,没事,我只是听大姐说,宁先生最近开始钻研厨艺,还颇有些心得,好奇拿惯了笔杆子的先生拿起厨刀来是个什么模样,也好奇今儿的这顿饭到底吃不吃得了。” 周世昭热情的眼神忽然凉了一半,悻悻的缩到一边:“一个写酸文的书生,怕是要把整瓶醋往菜里倒,说不定正合你的胃口!” 丁素一听这话就觉得味道不对:“我怎么听你这番话,酸的不比醋差多少啊?” 周世昭心事被看穿,又觉得自己这样吃味儿显得很不大度,况且那还是丁素的准姐夫,赶紧掩饰:“胡说什么,我哪里就酸了!”然后觉得自己这个语气好像有点重,赶紧笑着赔不是:“媳妇,你别放在心上,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丁素好气又好笑,抬脚踹了他一下:“有客人在,你给我像样子点!” 周世昭被踹,心里都踏实了,赶紧笑着应允,样子别提有多了。 看着周世昭心放在自己身上,丁素心中说不暖是假的,或许是因为人在孕期,子总是格外的多愁善,眼泪更是活到现在最多的时候。 方才在房间,大姐告诉她还记不记得曾经宁无居拿着一幅画到处摆擂,说只要猜出画的人就有大礼。 丁素记得那回事,因为那之后,宁无居这个老头竟然真的绑着宁伯州到了丁府,要让丁婕娶了宁伯州,让义子入赘! 那一次,宁伯州固然是愤然而去,但是两人之间的情意,也不言而喻。 直至今,丁素才完完全全明白,其实那个时候开始,大姐已经在暗地里学着做生意,她的眼光最毒,最擅长鉴宝,又怎么会看不出情郎授业恩师的画笔?宁无居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本是她那时候在暗中撒重金购画。宁无居虽然在京城风光过,但是退下来之后,早已经没什么实权,况且他不修边幅,在许多人眼里都只是个糟老头,还喜隐姓埋名的画画,再险的做个谁也看不出来的标记。所以那时候他听到有人重金买自己私底下画的画,很是好奇,这才杀到了泗陵城,见到了丁婕。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