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秦泽的身份不再是个秘密。放在从前,秦泽是承安侯府的世子爷,出身尊贵,才华横溢,还是新科状元郎。前途无量,是丁家想都不敢想的高门大户。 没想到这秦泽竟然还是个愤青,不仅丢了状元郎的美称,连累着侯府都跟着被贬。 原本觉得秦泽在四淩城虽然只是小小的父母官,但行事作风都很稳妥,踏实也务实。结果一听到他曾经这么能搞事,丁永隽有些担心丁荃到底能不能跟着他好好地过。 所以丁永隽特地将丁荃叫到面前问了问。 不料丁荃对秦泽之前的事情清清楚楚,更是丝毫不觉得秦泽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丁永隽无奈的笑了:“傻姑娘,秦泽的确是个有想法有本事的青年才俊,但是他同时也很年轻,从前他能舍了一身荣耀,那样落魄的来到四淩城,如今再回去那个地方,证明他心中还存着一份心气,我只是怕他……” 丁荃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你是怕秦泽回到那个地方,经历从前的辱,再一次不理智又冲动,到时候我已经和他成亲了,会被他连累,过得不好嘛?” 丁永隽愣了一下,旋即苦笑。 他怎么忘了,这个女儿一贯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乾坤听书网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 “这话你明白就好,切勿与秦泽说起这个。” 明里暗里的告诫了丁荃要小心这件事情,丁永隽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索又多拿了六万两出来用在丁荃的婚事上。 “所以,你就这样帮我们的婚事又坑了六万两?” 秦泽手里剥着盐水花生,剥好一颗就往身边的人嘴里送一颗。 丁荃正兴高采烈地倒着自己改良过的鞭子,秦泽的手伸过来了,她脑袋一偏嗷呜就是一口。 秦泽受着手指触碰到她的小嘴时那股温的觉,心头有些。 然后就听到她忽然弱下来的声音:“秦泽,如果你回京城任职,真的会那样吗……” 秦泽剥花生的动作丝毫没被影响,甚至微微一笑:“会哪样?” 身边的人没了声音,秦泽将花生丢回碗里,拿过她放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正经八百的侧过身面对着她。 丁荃被陡然严肃起来的气氛给影响了,眨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秦泽想了一下,说:“此次回盛京城,若告诉你一切都是一帆风顺不必担心,那一定是骗你的。” 丁荃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秦泽:“但你在我身边,的的确确不需要担心什么,如同我从前说的那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听任何没有意义的告诫。” 丁荃正准备继续点头,脑子里忽然蹭的一下想起什么,然后煞有介事的提醒他:“可不像你说的这样轻松吧!难道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不长眼的小混蛋想要欺负你!” 秦泽难得的楞了一下。 和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的见面,自然也不例外。 丁荃哼哼起来:“还有你被追杀的那一次!” 秦泽无奈叹了一口气。 丁荃像是找到了主场似的,得意的头发:“听好了,你不要想把我推开,我爹说的那些你不必在意,因为我也不会在意的,以后的路,是我和你一起走,是平是险有什么关系呢。” 秦泽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就把人带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双手箍着她的身子,话语中洒着暧昧的热气:“我傻了才会把你推开,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把你推开,相反的,还想把你……一点一点进自己的身体里……” 丁荃的脸蹭的一下全红了,打开秦泽的手,盐水花生都不要了,撒丫子一阵狂奔:“秦泽你不要脸!我要回家啦!” 秦泽看着剩下的半碗盐水花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平生从未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期待得等着另一个人和自己走完剩下的路。 有危险,他就护着她,有争执,他就让着她。他从未体验过有人相伴在身边的子是怎么样的,但他有足够的信心和心意,去一点一点的将这样的子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跑吧,看你还能跑多久。” 因为秦泽已经开始在办接,无数或大或小的事情牵扯着他不开身,未必是十万火急,但须得他过目,所以丁荃今天到这里来只是纯粹的常刷脸,吃点小点心,说点小情话,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 丁永隽的担心,从来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但是若秦泽真还会这样冲动且热血,丁荃觉得…… 她从现在开始应该勤练武功了。 她绝不能成为秦泽的累赘,更不能让秦泽像当初在盛京城一样被人欺负! 丁荃默默地摸了一下手里的鞭子,暗暗下定了某个决心。 就在这时候,热文事件忽然有了一个转机。 有人找到了写那篇文章的笔者,这人就是齐北侯府的世子爷,吴敬君。 而这吴敬君还真不是什么路人甲乙丙丁。 而是丁婕和丁素不折不扣的表兄。 当年华氏出身于侯府,是侯府庶女,她一头的嫡女,便是当年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华云音。 华氏想尽办法做主自己的婚事,下嫁给了丁永隽,硬生生从官家奔向了商家,早就是华府的一个笑话,也没人看的上她这桩婚事,相比较之下,嫁到齐北侯府成为当家主母的嫡女华云音,便是真正的风光无限。 之后华云音生下了一男一女,就是吴敬君和吴婷萱。 吴敬君如今是齐北侯府的世子爷,身份金贵,但还未在朝中谋职。不过听说他自小学富五车,是个有文采的人,所以现在忽然成为那个热点的中心,着实让齐北侯府风光更胜。 消息传到四淩城的时候其实才过了两天,周世昭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把手下瞪哭:“你再说一遍,京城的人说那篇文章是谁写的?” 第129章 真 周世昭差点把杯子都捏碎了。 可是消息就是如此,并不会因为他捏碎了杯子就被改变。 手下赵斌是周世昭的死忠粉,对周世昭的吩咐永远都是听从,分析,执行,完成。 因为强烈的个人崇拜,赵斌几乎已经摸透了自家老大的做事风格和意图。然而这一次,赵斌失败了。 事实上,从老大开始一反常态的抱着几本册子,吃饭看,走路看,没事的时候看,有事的时候挤时间看,上茅厕……哦,老大不看,因为怕把册子给污了。他的头都破天荒的堆了几本册子,仿佛跟着这些册子一起睡觉能睡得更香似的。 老大从小到大的看书时间都用在了现在。赵斌吓得差点瞎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要查那个写文章的人。 总算是摸到了一点头绪的赵斌开始着手这方面的调查,可为什么等到事情有了结果,老大看起来……更可怕了喂!? 赵斌把这个疑虑默默地藏在了心里。 他想,他对老大的了解,还有一个上升空间。 就在这个节骨眼,家里的老爷子那边送消息过来了。 眼下他们手上的人已经训的差不多了,老爷子也是收到了白将军在四淩城的消息,听说动地打坏了两个木桩子,连连让周世昭态度端正的拜会白将军,务必代他问白将军好。 然后周世昭直接把这件事情丢给赵斌去做了,自己则依旧整沉闷,仿佛陷入了某种思考人生的境界中。 这天,赵斌战战兢兢地提着两只往医馆去了。 听说医馆是丁家三姑娘的母亲开的,她母亲是个医术高超的女人,白将军就是在这里过着隐姓埋名的子。而丁姑娘马上就要嫁给县令大人,也就是未来的侍郎大人了,到时候这个医馆还会不会开下去也是未知之数。 打仗的女将军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凶。 赵斌稳稳心神,抬头的往里面走去。 刚进大堂,就听到一个男人恶声恶气的呵斥:“你到底会不会扎!” 赵斌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向那个男人。 男人的穿衣打扮很讲究,但是……有点过于讲究,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有点油头粉面的觉。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个清丽的女人,素的深衣长裙,淡淡的黄滚边,绣纹素雅,越发衬托的那身姿曼妙可人。 咕。 赵斌咽了咽口水。 看背影就是个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赵斌的眼神太过赤果果,那美人竟缓缓转过头来。 赵斌看着美人的脸,忽然:怎么是她? 美人微微一笑,看着赵斌一手一只,复杂的眼神里仿佛是透过这两只不怎么讲究的伴手礼看到了另外一个不讲究的人影,半晌才缓缓道:“是你啊……” 赵斌本来很想搭腔,可是……美人这话,是对这两只说的,这让他觉得美人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对着这两只! 等等! 赵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虽然一直在帮老大传递消息游走于老大身边,但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这位美人打过照面。所以即便老大有一段时间一直很注意这个女人,他也只是默默地跟随左右。 可是为什么觉,美人对他有点印象呢? “丁……丁二姑娘,嘿嘿。” 两人的打招呼寒暄,将高长鸣的注意力引过来了。 要说高长鸣为了博得丁素的好,也真是下足了本钱,又是收集古籍,又是温柔惬意,明明一开始还抱着一种管他要娶谁,利益清楚就够了,到现在,竟然不知不觉得变成了一种莫名的较劲。 高长鸣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对女人很有一套的男人。所以在丁素这里,他很明确的受到了一种挫败。 而他现在,是为了消除这种挫败,不计回报的去努力。 努力的结果就是,高长鸣的觉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抓心挠肺”四个字来形容了。 丁素喜读书,他渐渐觉得丁素就是一本书!一本从打开第一页就恨不得翻到最后一页的书,可还没等到他这么做,这本书就自己翻到最后一页了,他迫不及待的探究,才发现最后一页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都融入在每一页的字里行间中,是容不得有半点跳跃的彩。 每一页,都和上一页不同。 好像她制得香,好像她换一身衣裳换一个打扮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气质。 还有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冷的像一汪冷泉,好不容易抓住她的笑点,看着她角微翘展笑颜的时候,他像是一个在寒冬中徒步走了许久忽然被一汪温泉润泽的民一样恩。 他不是家中独子,上面还有一个事事第一的兄长,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丁素嫁给自己有些委屈,可是令他极其意外的是,丁素是一个很会察言观,很会说话的人,和她相处的舒服程度已经到了,有些相处时候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在事后细细咂摸,会察觉到她的用心照顾在里面,但是即便察觉出来,也绝对不会到尴尬,相反会因为她的这份细心稳妥而动。 作为一个男人,高长鸣也很清楚,一个女人真的因为倾慕因为嫁给自己,眼神不会骗人。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丁素……可能并不他。 她只是在妥协而已,妥协于家中的安排。 换在从前,高长鸣会觉得无所谓,逢场作戏的夫,相敬如宾也很不错。 但是现在,不行。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