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挑不起眼的拿。”晏大人很郑重的教育道。 像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小小一匣子就价值连城,可不比浩浩 搬花招摇过市方便得多了? 侍卫团顿觉豁然开朗:“……大人说得好有道理!” 众人胡闹了一回,总算出了 ,平安照样是庞牧带着,晏骄骑着追云与他并行。 追云有 子没见庞牧的座驾老黑了,吭哧吭哧上去打招呼,又甩着尾巴挨挨蹭蹭的,然而老黑高冷依旧,并不是十分愿意搭理。 大家又略说了一回案件后续处理,从皇城大道上拐出来时,晏骄又下意识往东北方瞄了一眼。 出了望燕台往东北方四十里有大禄朝最大也最守备森严的监狱,关押着众多罪恶滔天的囚犯,都是预备着关押到死或秋后问斩的。 绝大部分人对那里自然是避之不及,然而在晏骄心中,无异于一座天然宝库。 她贪婪地看了几眼,眼光隐隐发绿,良久才幽幽道:“这可真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那么多优秀的解剖教学标本! 反正都是罪大恶极的活死人了,好歹留点东西造福社会不好吗? 齐远闻言嘎嘎地笑起来:“别人进 溜须拍马,公爷进 东拿西看,大人您倒好,开口就要尸体。” 后头小四等一众侍卫也都跟着笑起来,纷纷赞不绝口道:“真乃绝配啊,绝配!” “若圣人真能同意大人这个提议的话,没准儿这世道都能太平不少!”小八到底沉稳,考虑事情的角度都比兄弟们正常很多。 都说死者为大,往往什么仇什么怨都随着最后那一口气烟消云散,就连那些亡命徒叫嚣的也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所以 本没在怕的。 可若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就算死了也不得安生,还要被拿去像生猪 一样洗刷干净,那么多人围着看,然后一刀一刀割成小块儿…… 估计很多犯罪分子直接就能给吓 了。 晏骄顺着小八的话发散了下思维,也觉得前景不错,当即 齿一笑,“那我就更得坚持提议了。” 始终洋溢的活力和信心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在发光,众人不自觉被 染,也都笑了起来。 平安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么,晃着脑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有样学样咧着嘴 出几颗米粒牙。 大家本来笑够了,结果他一笑,又不自觉跟着乐了。 庞牧轻轻捏了捏他的小 手,“学人 ,知道我们在笑什么吗就跟着学,瞧你这傻样。” “不傻不傻,平安不傻。”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众人再次放声大笑。 第9章 虽然早几天就开始闹着要找娘,但毕竟小孩子 力不济,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到了中午才回来,看够热闹的平安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半路上脑袋越来越低,没等到家门口就小青蛙一样趴在父亲宽厚的 膛里睡着了。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家伙的嘴巴还嗍了几下,又哼哼着扭了扭 股,舒展着四肢。 庞牧就低声跟晏骄说:“这是长个儿呢。” 也不知是被儿子的睡相 染,抑或是“回家”这个词太富 惑力,看见大门口的那一刻,晏骄忽觉疲惫和困倦犹如涨 的海水一样席卷而来,一波又一波,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纾解着她的神经,松垮的几乎要立刻睡过去。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中泛出的生理 泪水混合着困意模糊了视线,好似连带着周围的声响都开始飘离。 庞牧见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是心疼,忙收了话头催促道:“赶紧先去睡一会儿,睡醒了再吃饭。” 半眯着眼睛的晏骄 练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抓着袖子闻了闻味儿,然后疯狂摇头,“不行不行,赶紧让人备水,我一定得先洗澡,我 觉自己都快臭了。” 她决不允许回家的第一觉是这么凑合过去的! “说什么胡话,”庞牧笑着亲了她一口,还舔舔嘴 ,一本正经的,“臭倒是不臭,不过确实有点咸。” 齐远等人早就一脸没眼看的表情,龇牙咧嘴的退后几步,纷纷表示腮帮子有点酸。 母小心的接过平安后,在齐远等人的护卫下送小郡王回房休息,其他下人也都很识趣的退到一边。 “胡说八道什么啊,脏不脏!”晏骄脸一热,抬手打了他一把,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了点撒娇,“不行,我走不动了,你把我背过去。” “抱媳妇儿喽!”定国公从善如 的弯下 ,想了下,还是觉得用抱的比较带劲,于是非常兴奋的喊道,“洗澡去喽!” 刚 出来的丫头小金和小银听后都羞红了脸,捂着脸跳脚,“哎呀大白天的,公爷羞死人了!” 然而公爷不以为 反以为荣,非常理直气壮的道:“老子在自己家里抱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可羞的?” 小金和小银尖叫着抱成一团, 动的什么似的,心想抱就算了,您怎么能张口闭口就说洗澡么! 不过话说回来,多洗几次的话,国公府会不会很快就有小郡主?不是说圣人曾亲口承诺过的么,不要多可惜啊…… 庞牧的身材高大, 膛又宽又厚,像这个人一样有安全 。正午暖热的 光不断洒落,晒得热哄哄的,晏骄本来还想跟他说点私密话,诉诉相思情什么的,结果被抱着走了两步之后竟然真的就睡着了。再睁眼时,天 昏暗,屋里竟然早已点了灯。 榻柔软舒适,从枕头到被子,全都是 悉的触 和味道,她一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仰面躺在 上干眨巴眼,盯着 帐上方已经好几天不见的香包消化好久,才终于有种:啊,我回家了的确定 。 她一歪头,就见 边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同样双手托下巴的姿势,正趴在 边看着,也不知瞧了多久了。 血缘的力量是神奇的,两人分明差了三十年,但五官轮廓中却已然能看出几分相似。 “娘醒了!”平安开心的喊道,一双大眼睛在烛火照耀下亮的可 。 睡 了的小孩子重新拥有了旺盛到可怕的 力,他急呼呼的拍着 板,两条短腿 蹬,“爹,爹,要抱抱,娘抱抱!” “走喽!”庞牧一声说完,平安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下方的爹爹嗖的蹿上 ,张开双臂正正接住了自己。 平安 动地尖叫起来,四肢 挥,“要要!” 晏骄噗嗤一笑,就见爷俩果然又来了几次抛接,一直到额头微微见汗,这才勉强安静了。 “瞧瞧闹得。”晏骄无奈摇头,把小豆丁搂在怀里,仔细的给他擦汗,“回头可别这么一下子跑出去, 寒料峭的,入了夜可还凉呢。” 这么一大段话,才一岁多点的小孩子并不能完全理解,可这并不妨碍他乖乖点头,“哎!” 哎呀,这么健康可 又聪明的崽崽是自己生的!晏骄难免有点小骄傲,搂着亲了几口,才要收回手巾,另一颗等候已久的大脑袋却刷的伸了进来,理直气壮的要求道:“擦擦汗。”、 晏骄失笑,果然也在他脸上胡 按了几把,“得了!” 被爹和娘夹在中间的平安觉得自己现在快乐极了,一脸傻笑地仰着脑袋转来转去,两只手各抓着他们的一 指头,好像生怕一个错眼就跑了似的。 “这几天娘都在家。”晏骄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明儿娘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案卷总结还没写完呢,今天都十三了,十六又是谷雨祭祀,还要和其他命妇一起随太后出城祭祀……顶头上司邵离渊是义兄廖无言的师伯,素来关照,约莫祭祀结束之前不会让自己来回跑了。 “好!”平安用力点头,忽然又道,“抓坏人。” 晏骄一怔,“你怎么知道?” 平安指着庞牧道:“抓坏人,怕。” 意思是爹说的。 “可不是?你娘可厉害了!”庞牧接道,“坏人最怕你娘了。” 晏骄笑着看他,眼中情谊几乎要化作实质 淌出来,“辛苦你了。” 真要按照这个时代的判定标准来看,她实在算不得什么贤 良母,好在周围的人都支持她的决定,将外面的 言蜚语牢牢锁住,才有了如今风光无限的晏捕头。 庞牧捏了捏她的手,浑不在意道:“一家人说这些干嘛?难道这不是我的种?” 这人真是…… 嘴没一句正经话。 还没来得及好好 动的晏骄噗嗤笑出来,又抬手捶了他一把。 平安似懂非懂的点头,结果下一句就说:“爹不怕?” 晏骄笑倒在 上。 怕不怕老婆?这是个难题。庞牧瞬间给他问住了,挠了挠头,决定抖一抖威风,“那是!爹是户主,当然不怕!” 晏骄抱着被子笑得吭哧吭哧的,抬腿踢了踢他的胳膊,一只手撑着下巴做大爷状,“户主,口渴了,倒杯茶来。” 户主麻溜儿爬下去倒茶,“好咧!” 晏骄这一觉睡得够长的,直接把午饭都混过去了,这会儿起 梳洗后,一家人直接吃晚饭。 饭菜都上桌了却还只有他们三个,晏骄往外瞧了一眼,疑惑道:“老太太怎的没来吃饭?” 小金道:“早有人去白府传话了,老太太听说您回来高兴得很。不过头晌白老夫人就已经设宴,她不便缺席,也说叫您和公爷先说说话儿,她约莫戌时两刻动身。” 戌时天都黑了。 晏骄和庞牧对视一眼,都觉得心跳有点快。 老太太哪里是不便缺席,左不过是老人家觉得小两口难得团圆,想叫他们多点私密时间,当然了,若是能抓紧了办事,尽快给平安 个弟弟妹妹就更好。 庞牧用力清了清嗓子,突然有点心猿意马,觉得其实不吃饭也成…… 晏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觉得有点热,忙指着桌上那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岔道:“这个闻着倒是不错,什么菜的?我竟猜不出来。” 小银说了个菜名儿,笑道:“这是野菜,您没听过也正常。厨房里挑了好些齐整的,又请冯大夫看过,说是清心养气的,这才叫人做了包子。里头加了虾蓉,略拿香油拌了拌,十分清淡。” 晏骄听得直点头。 吃应季东西是最好不过了,这种纯天然绿 食品后世少见,多吃点 好的。 野菜难免 拉,难以消化,且里头又加了许多调味料,太小的孩子最好不要碰。晏骄在桌上看了一圈,舀了两勺 白 的骨头汤,夹了些雪白的鱼 剃干净鱼刺喂给平安,然后便将小厨房特别给他做的清淡菜品放入碗中。 平安已经在学着自己吃饭了,木头雕刻的小碗小勺,边边角角都打磨的圆润光滑好似美玉,摔了也不怕。 他五 手指还不大听使唤,拿勺子跟挥舞爬犁似的艰难,偏胃口又极好,高高鼓起的双颊不住耸动,吃着吃着便不自觉上了手,东西 到嘴巴里去之后,偶尔还顺便抹个脸什么的…… 晏骄看的津津有味,心里的 足几乎要溢出来。 国公爷却有点心不在焉,两只眼睛不离媳妇儿,总觉得才几天不见,媳妇儿好像更好看了。 “咳,”他清清嗓子,光明正大的把手放在对方腿上,“你看等会儿……咱们干点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闪动着灼热的冲动,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表示想过夫 生活。 晏骄也给他看的蠢蠢 动,故意丢了个飞眼儿,凑过去低声调笑,“都听户主安排。” 他们才成亲两年, 情一直很好,又都是有需求的年纪,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户主喜的合不拢嘴,点头如啄米,“安排,安排,这就安排!” 两人心里存了事儿,吃饭分外麻利,结果正当户主摩拳擦掌准备亲自安排时,知道他们用完饭的管家就紧赶着进来报信儿,“老爷,夫人,郭先生和卫大人那头都来信儿了。” 因自家女主人就是仵作出身,连带着大家对仵作也都高看一眼,不管是哪位俱都尊称一句“先生”。 那郭先生便是当初从平安县衙带出来的,之前一直在峻宁府任职,不过自家夫人貌似从去年就开始活动,开了调令叫他入京,如今总算来了。 coMIC5.Com |